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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屍在聯絡木屋有書信到來的時候,不會再攜帶給養。芥子袋空間有限,打包的給養只能讓她背着,這會耽誤傳信回來的時間。

白崖匆匆看完書信,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良久才嘆了口氣。

這封信正好是昨天送來的,時間沒怎麼耽擱,但來得不是時候啊!

假如再遲個十天半月就好了,那時候,他必然已經突破意境,甚至領悟了猛虎法相。

“可惜!”

白崖遲疑着再讀了一次書信,希望自己在信里看出的問題只是猜測,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封信是蒙老獵戶寫來的,老人家雖然不是武者,但卻是個人精。他既然看出了什麼,那就肯定不會有錯。

信中具體介紹了這段時間獵戶漁民跟盪蘆幫的爭鬥。

這些淯水邊上的獵戶漁民以往受水賊欺壓多了,這次蒙家爺孫幫他們統一了思想,武力又有孟甜和馬穎相助,終於不再忍氣吞聲,開始抗擊水賊。

他們與水賊最初的兩次戰鬥,都獲得了勝利,還拿下了幾艘百石大船,民心士氣都大為振奮。

這裡面的功勞大部分在孟甜和馬穎身上,白崖不在身邊,的確在客觀上刺激了她們的主動性,讓兩女殫精竭慮地想辦法對付水賊。

其實淯水邊的獵戶漁民論體魄和戰鬥力,並不亞於盪蘆幫的普通水賊。只是水賊集眾戰鬥的經驗豐富許多,又有相對優秀的武器和船隻。

故而,無論陸戰,還是水戰,都是他們有優勢。

針對於此,孟甜和馬穎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武者的力量,孟甜在淯水邊的村寨裡布置迷陣困敵,而馬穎和蒙崇則負責斬首戰術,專門對付水賊里的小頭目。

這樣的有備而戰,果然馬上就取得了極大的成果。

不過,後面的情況卻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一是西鄂城的官府插手了,帶走了那些原本戰敗被俘的水賊。

這本無可非議,被俘水賊眾多,獵戶漁民也不能將他們全殺掉,關起來也浪費糧食,還不如交給官府處理。可問題是這批被俘的水賊,在下一次爭鬥時,居然又出現在了對面陣中

等獵戶們聚眾去官府討說法,卻發現西鄂城官府並未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收受賄賂,私放水賊。而是官府牢獄被人里通外合給攻破了,縣令被人刺殺受了驚嚇,帶兵的兩個縣尉一死一傷。

眾人打聽過後才知道,這一次劫獄還真有點詭異的味道。

因為劫獄的人好像本來不是衝著那些水賊來的,而是為了官府剛抓的幾個江洋大盜。

他們劫獄之後,不僅將牢中犯人統統放了,而且還趁亂殺上了縣衙,所以才造成了那麼嚴重的後果。

最讓獵戶漁民們難以接受的是,普通水賊跑了就跑了,偏偏連那些個江洋大盜都跟水賊混到了一起,兩伙惡人變成了一夥。

接下來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水賊本就人多勢眾,現在又有了幾個身為武者的江洋大盜助陣,獵戶漁民這邊的優勢全被抵消了。

就在蒙老獵戶這封信送來的前幾天,西鄂城獵戶漁民跟盪蘆幫已經又打過了兩次。

第三次爭鬥,水賊還沒有那幾個江洋大盜的幫助,雖然處在下風,但他們卻打起了游擊戰,不再跟獵戶漁民正面想斗,結果雙方都有死傷。

最近一次爭鬥,水賊終於跟那幾個江洋大盜合流了,也不知兩者是臨時的僱傭關係,還是江洋大盜真的入伙了水賊。

這一次水賊依然無功而返,但蒙老獵戶和孟甜等人卻知道攻守易勢了。因為他們這一次不是靠自己贏得,而是靠外力臨時嚇退了水賊。

獵戶漁民在人數上比水賊多,但在淯水一線的村寨有七個。儘管孟甜可以布置迷陣遮擋一下敵人,但困敵數量一多,迷陣效果就會大大減弱。

因此,可以隨意選取進攻目標的水賊,其實還佔有了局部的人數優勢。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幾個武者可以集中一處發動襲擊,而孟甜等人為了保護民眾卻不得不分散力量。

他們這一次能頂住水賊的進攻,僅僅是因為西鄂城那個沒死的縣尉帶着民團的兵丁來了。

只是民團兵丁無法沿着淯水追擊水賊,始終還是要離開的。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淯水附近的七個村寨民眾就要接受生死考驗了。

蒙老獵戶送信之際,說是大家經過商議,已經做出了應對之策。

一是他們已將七個村寨的老弱婦孺全部送走,西鄂城縣令答應讓他們進城避難,還會提供一批救濟糧。

這位縣令以前覺得水賊對城市威脅不大,又總是沿着淯水逃竄難以剿滅,所以一直聽之任之。現在自己人在縣衙居然差點被賊人幹掉,驚嚇之下終於有了那麼點剿匪的覺悟,

二是孟甜、馬穎和蒙崇三人決定主動出擊,前往水賊的老巢,來個擒賊先擒王!

蒙老獵戶勸阻不住,只好私下給白崖送信。

孟甜兩女有這個想法是不奇怪的,她們在宗門武者當中都算佼佼者,怎麼可能看得起幾個江洋大盜加水賊的組合。

原本不知道水賊們的巢穴倒也罷了,但第一次被俘的水賊眾多,此時她們已經知道水賊老窩在哪裡了。要不是為了掩護七個村寨的民眾,估計兩女根本不願意跟水賊們這麼拉鋸。

別說她們了,白崖進堯山之前,也是這個想法。

萬一兩女遇上麻煩,他就帶着銅屍和道嬰桃偶來一次斬首行動,擒賊擒王,一次性徹底了斷!

可現在幾個江洋大盜一加進來,卻讓白崖感覺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他跟綠林人物打過幾次交道,胡三娘又跟了他很長時間,比較了解綠林人物的心理。

或許那伙盪蘆幫的水賊和江洋大盜不怕官府,但問題是神州世界維持秩序的鎮壓力量,可不僅僅是官府!

江洋大盜結合盪蘆幫水賊欺壓西鄂的獵戶漁民,而且影響到了整整七個村寨。西鄂離宛城又是咫尺之遙,宛城附近的仙武宗門是不會容忍的!

如果沒有那幾個江洋大盜,除非水賊干下屠村滅寨這種事情,否則仙武宗門就不會插手,畢竟那是地方官府的事情。

可那幾個江洋大盜一摻和,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宛城的仙武宗門一定不會再坐視。

只是反應可能沒那麼快,作為維護秩序的最終武力,他們肯定需要調查取證,然後頒發功德任務。這需要一個過程,短則四五天,長也不過十天半月。

那麼問題就來了,那幾個江洋大盜知不知道自己犯了禁忌呢?

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敢如此猖狂?

一封短信讓白崖看不出什麼,裡面的信息太少了,幾個江洋大盜的具體資料更是半點沒有,但憑着對這些綠林人物的了解,他依然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儘管蒙老獵戶的這封信並沒有說已經出事,但信里隱藏的危機,他卻不能無視。

“一周,還有一周的時間!”白崖收起書信,回頭望向西鄂城的方向。

七個村寨的民眾正在西鄂城民團的幫助下撤離,因為動作緩慢,整個過程要十天左右,於是孟甜等人的行動也放在了十天後。

不過,白崖沒有十天了,這封信是昨天送來的,加上路上的時間,他最多有一周時間趕去西鄂。

他不是銅屍白彤,沒辦法不眠不休地急速趕路。

以他的腳程從這裡到通天門至少要兩天,通天門到雉城還要一天多,再加上主城去護城的時間,片刻不停趕到西鄂也要四天半。

“來得及!”白崖計算了一下,不由地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有件事情要先做完!”

想到這裡,他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第二天,白崖照例睡到了下午時分,當他醒來,立刻朝“賤賤”所在的山谷趕去。

按時間來推算,這頭猛虎此時已經去狩獵了,虎穴正好無人看守。

“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沒想到我還有一天會進虎穴做小偷!”

白崖從山谷頂部觀察了一番,確定“賤賤”不在家,這才手腳並用,從上面爬了下來,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只覺刺激之極。

他這也算是虎口拔牙了,萬一被猛虎“賤賤”給堵在谷里,按照雙方的戰鬥力對比,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隻大貓儘管沒有蠻獸的神通,可體型已經擺在那裡了,絕對不好惹,就算白彤單獨對上都要吃虧!

“哈哈哈,我就知道之前沒看錯,這裡果然有好東西!”

他在樹冠形成的山谷穹頂觀察過虎穴好幾次,只是因為下面光線比較暗,高度又有兩百多米,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現在爬下來之後,果然在有所懷疑的山谷角落,找到了猜想中的東西。

這處山谷深達數里,到處是動物遺骸,很顯然在很久以前就是虎穴,猛虎“賤賤”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居住在這裡的萬獸之王了。

以“賤賤”捕獵時表現出來的智商,只怕這種變異猛虎都很聰明。而現在看到谷里的好東西之後,白崖越發肯定了。

這些萬獸之王居然學會了移植天材地寶!

白崖帶着三個葯農在堯山找了那麼些天,都只找到了一株過橋草和一株金釵石斛,可在這處虎穴,他卻看到了整整一片的靈草。

這裡面的堯山三寶,過橋草、靈芝、金釵石斛全都齊了,而且還有不少白崖叫不出名字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