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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色已晚，白崖在靈熙宮留宿了一夜，凈羅真人跟他講述了很多事情，包括仙凡誓約的一些潛規則，青城內部的紛爭，還有仙魔位境等隱秘。

本來凈羅還怕白崖正義感過強，不能接受潛規則啊，後門啊這些概念。可沒想到白崖鎮定無比，每每插嘴問上一句，都是切中要害，不由得讓凈羅大感驚奇。

白崖看得暗笑，他前世的那個世界，論起科技水平或許高於神州世界，但文明程度絕對沒有比神州世界高。比如：人類的身體素質就遠低於神州世界，精神文明和道德水準也遠遠不如。

他前世接觸過的潛規則、後門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多。別說白崖這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的人，就是個初中生都成熟得可怕。

相比較而言，凈羅真人口中那些所謂的潛規則，都還披上了一層大義名分的外衣，已經算光鮮多了。

他看得出來，凈羅真人現在確實將他當成了清都觀的傳承者看待，而不再是以前那個還需要觀察和糾錯的潛力弟子。

劉鈺說得沒錯，論劍兩榜改變了太多事情和太多觀念。人總歸是一種現實動物，哪怕是在青城這種道門，前輩高人也不可能對所有弟子都一視同仁。

區別總是有的，就好像太上長老不會給劍指峰的每一個武徒都測試一遍心性，不是他沒空，而是沒有必要。

青城那麼大，心性比白崖好得人不是沒有。太上長老順手給白崖點好處，其他人不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公正，畢竟白崖給青城爭光了。

可要是太上長老偶爾逛逛青城，看到某個弟子心性不錯，很有潛力，然後就賞他點什麼，那其他人就會有意見了。

無功不受祿，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在青城地位越高的人，做事就越要謹慎，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青城的潛規則。

要是太上長老今天隨意給了某個弟子一點好處，明天就會有一大批長老假借各種名義，給自己的徒子徒孫發福利。

久而久之，青城就會變得一片烏煙瘴氣，誰還願意老老實實地去做功德任務？這樣的仙武宗門能延續幾十年都算運氣了，別說以千年為單位。

馮揚曾對白崖解釋過授武二問，授武需圖報，無理不得授，非一時之情，一己之念，一人之私！

而凈羅真人和清都觀的太上長老，行事更是如此。白崖要不是登上了論劍新秀榜，他就算是那位太上長老的私生子，也得不到一點一滴的額外好處。

“仙凡誓約對你這樣的意境武者沒有強制約束力，但因為有六扇門的存在，所以你平時一定要注意，在施展法相戰鬥時，最好是遠離城市和百姓居住地。”

“我青城各大派系的道門宗義都不盡相同，故而時有紛爭，所以也有類似華山論劍的切磋較量！”

“青城的仙魔位境多數由一閣兩洞五觀負責把守，但會按照各派需求來分配修鍊用時和名額！”

“等等，等等，師祖，你剛才說我們青城也有類似華山論劍的武鬥比賽？”白崖詫異地問道，“為什麼劉師從來都沒告訴過某？是不是下一屆還沒舉行過啊？”

“這個跟宗門武試的間隔時間是一樣的，三年為一屆，你在青城這些年已經舉行過兩次了。”凈羅真人苦笑着說道。

“你進劍指峰的次年就有一次，不過，那時候清都觀的下層弟子剛剛被清洗了一遍，所以就無人參加。至於第二次，你還在鳳凰嶺面壁……”

“按時間的話，明年也有一次嗎？”白崖好奇地問道。

“嗯，明年也有一次，不過，你肯定不能參加。”凈羅真人笑着說道，“這個比賽叫門徒試煉，不全是武鬥，還包含了類似武試期間的心性關和生存關。

當初舉辦的用意是測試新晉氣境武徒的，可到了現在基本都是意境武者在參加。因為規模越來越大，獎勵越來越豐富，所以也被某些好事者叫做青城論劍。”

白崖聽得抓耳撓腮，心裡痒痒的。

他這一次的華山論劍雖然辛苦得要死，但帶來的衝擊和刺激卻是一種享受。作為一個武人，這種切磋盛會比毒品的誘惑力還大。

“師祖，要是某不用法器，也不要得勝獎勵……”白崖嬉皮笑臉地問道。

“不要獎勵也不行！”凈羅真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說你雙臂重創，一年也好不全，再斷一次的話，小心影響到以後的武道前途。”

“哦……”白崖聽得一愣，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白崖沒有馬上回白雲溪的宅院，而是又去了一趟功德法事壇，將原本已經上繳的《青冥劍經》拿了回來，退掉了一千多的丙級功德。

從凈羅真人那裡，他已經知道白彤晉陞銀屍的材料都已經湊齊了，不需要再填功德了。

《青冥劍經》交給師門就一千多功德，實在太虧了！

一本只能練到先天初階的劍經，對青城確實不太重要，只能作為青城劍客的參考資料，但這絕對不是它的真實價值。

白崖前世就做得營銷工作，他知道同一件商品對於不同的消費者，價值是不一樣的。

經歷過《拔墘九宮開禁術》和《重黎無影神拳》這兩個事件，他現在已經徹底了解了武道秘籍在神州世界是多麼的珍貴。

這不是說神州世界缺少武道秘籍，缺少修鍊方式，恰恰相反，神州的武道體系非常完整，但凡能列入仙武宗門行列的門派都有宗師級別左右的武道秘傳。

可問題是神州的修鍊者太講究了，單單一個授武二問原則就限制了武道秘籍的流通。就好像白崖前世的華夏國一樣，雖然是個超級大國，但民間別說熱武器了，就連刀具都不能亂帶。

哪怕真有先天以上的武道秘籍在江湖上流通，照樣也會被各自的仙武宗門給收回。青城跟廬山派同屬道門，卻依然不能吞沒掉《拔墘九宮開禁術》，別說其他小門派和武道世家了。

《青冥劍經》放在青城，沒有哪個青城劍客會願意花費精力去完善它。這本劍經只能修鍊到先天初階，他們腦殘了，才會選它作為主修功法。

想把一本先天初階的劍經完善到宗師階段，至少需要數代人的努力，而且這些人還得是武道天才，不然怎麼修成宗師。

願意這麼乾的武者只有兩種人，前一種是劍經創立者的徒弟。

比如：《青冥劍經》要是劉鈺創立的，那麼白崖肯定不會賣。而是會儘力完善它，並且將它傳給自己的徒弟，直到這本劍經完善到宗師階段。

這就是所謂的傳承！

後一種人則是小宗門的劍客，小宗門也有宗師武道，但不一定就適合所有弟子，所以就會有人去研究和創建適合自己的武道。

一代人不行就傳給下一代，直到這種武道完善至宗師階段，或者被證明是完全行不通的。

白崖不是萬青的徒弟，不會花心思去完善《青冥劍經》，但他可以將其賣給那些中小宗門。這些人一定不會拒絕一本清清白白的先天劍經。

如果再搭配上神隱戒里的青冥劍丸，白崖覺得至少能換來一大筆的修鍊資源。就算不能抵消意境到勢境的資源消耗，可要是能將武道修為快速堆到意境中階，那也很不錯啊！

他可不願意等幾年以後，毛疾和甘章他們個個都超過自己，那他這個做師兄的也太丟人了。

取回《青冥劍經》後，白崖乾脆把剩下的一千多基礎功德也花了個乾淨，去祖師殿的經典閣兌換了兩本秘籍，就是劉鈺跟他說過的《青城摔碑手》和《混元霹靂掌》。

這兩門武功前者屬於外家掌法，後者屬於內家掌法，是赤陽手前置功法的前置功法。他的意境法相已經成型，現在多學兩門掌法，倒也沒有貪多嚼不爛的擔憂。

回到白雲溪，白崖終於清閑了下來。

大約一周之後，宣季、毛疾、甘章等人相繼下山遊歷。而劉鈺也將劍指峰的事務都交接給了華誠，很不厚道地給白崖留了封信就閉關了。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白崖的刺激，當他某一天去找江吳、江楠兩兄妹敘舊的時候，居然也被告知兩人接了一大把功德任務下山去了，沒個一年半載都回不來。

現在跟他能聊上幾句的師兄弟，只剩下了一個玉清。可白崖的心理年齡跟他實在有點代溝，兩人沒辦法跟兄弟似的喝酒打屁。

銅屍白彤不知道被送去了哪裡，凈羅真人不定時會從他這裡採集精血。說是銅屍在晉陞過程中需要經常餵養他的精血，這樣等晉陞為銀屍，開啟靈智之後，才能完全受他控制。

最後倒有一個好消息是關於白崖從華山論劍期間，得到的那枚混天鵬蛋。

經過清都觀御獸閣的師兄弟鑒定，這枚鳥蛋似乎已經快到孵化的時間了。只是白崖身上已經沒有功德，又不願意將鳥蛋上繳師門，所以只能自己孵化。

幸好混天鵬蛋沒那麼嬌氣，放在生命元氣濃郁的白雲溪也可以孵化，所以白崖在御獸閣問了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項之後，就給鳥蛋搭了個窩，開始了每天修鍊孵蛋的無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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