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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怎麼又改從後方濕地上山了?”白崖不解地問道。

“本宮想過了,雖說本宮的隱匿法陣很強大,但是湖面上無遮無掩,萬一被人看破就誤事了。反倒是這邊濕地多有蘆葦水草遮擋,不愁有人看出破綻。”孟甜理直氣壯地說道。

她可不會跟白崖直說,早先因為羨慕他的豐厚身家,所以打算拿陣符敲幾件寶貝。

“哦!”白崖本能覺得有些不對,但也沒想太多,注意力很快就被孟甜的隱匿陣法所吸引。

陣法一道博大精深,就以隱匿陣法而言,白崖就知道有很多種。

比如:仙武宗門的護山大陣一般就有隱匿效果,用來隔絕仙凡,避開世俗凡人對宗門的騷擾。

雖然世俗普通人都知道世上有仙門的存在,但無人引導之下,基本不可能找到山門,這就是仙武宗門護山大陣的迷蹤和隱匿效果。

孟甜現在使用的隱匿法陣就比較簡單了,只用了一個核心陣盤,再加上兩張刻畫了符咒的陣符。

這種隱匿法陣通過陣盤發出一種信號,被陣符接收後就會形成一種元氣波動,將光線折射掉,達到隱匿身形的效果。

這種法陣比較簡陋,如果隱匿的武者四下走動,還是會形成水紋褶皺一樣的痕迹,仔細觀察就會被看破。

不過,只要周圍環境比較複雜,或者拉遠距離,還是能得到不錯的隱匿效果。

他們現在距離蠶陵山還比較遠,只要濕地附近沒有眼力太高明的武者,兩人基本不會暴露,等通過濕地,隱匿陣法就算功德圓滿了。

這片濕地寬約十餘里,生態自然,到處都是蘆葦、睡蓮、芡實等水生植物,白崖隨手采了兩朵蓮蓬,遞給孟甜一朵。

孟甜頗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

“此地倒是幽靜。”

蠶陵山後的濕地沒有村莊,深入濕地後更只能聽到一些水鳥和小蛙的鳴叫,生機盎然中又帶着一絲安寧。

片刻之後,兩人平安無事地渡過了濕地,但來到蠶陵山腳,孟甜忽然目光一凝,伸手攔住了白崖。

“師姐?”白崖疑惑地輕呼一聲。

“你沒看出來嗎?”孟甜一愣,臉上隨即便多了一絲竊笑,“嘻嘻,你可在常道易境五年了……再多看幾眼前面吧!”

“哦……似乎有陣法的痕迹!”白崖仔細觀察了一番,頓時心裡多了一絲懊惱。

他們面前確實被布了陣法,只是因為這個陣法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所以顯得十分隱蔽,才瞞過了他的眼睛。

不過,白崖剛剛才從常道易境待了五年出來,這就被一個小陣所迷,以他的心境也不禁對自己有些惱火。

“嘻嘻,本師姐再考考你,能看出這是個什麼陣嗎?”見到白崖臉色難看,孟甜反而高興了,眯眼笑道。

“哦……土靈陣?!”白崖畢竟臉皮厚,沒一會就恢復過來了,遲疑着說道。

“只看出是土靈陣嗎?”孟甜撇了撇嘴,單手叉腰,伸指戳了戳白崖的胸膛,“師姐教你個乖,此陣是土靈陣的一個分支,叫做地元縛靈陣。原本屬於聚靈法陣,只是布陣之人學得不到家,又在裡面夾雜了些私貨,變成了一個警戒法陣。”

白崖恍然,地元縛靈陣是他還沒學過的一個複合法陣,但因為應用普遍,所以他了解過一點。

地元縛靈陣的作用是聚集靈氣,提升修鍊效果。它聚集的靈氣,主要是由土地靈脈散發的土屬性元氣,所以才叫地元縛靈。

不過,他們眼前這個地元縛靈陣被布陣之人修改了很多,它的聚靈效果很差,但覆蓋面卻很廣,幾乎將蠶陵山靠近濕地的山腳地面全都籠罩在內了。

由於此陣以山石樹木為載體,融合進了環境,很難被人發現,所以陣法見識不多的白崖才在這裡栽了個跟頭。

雖然眼前這個陣法的聚靈效果很差,但聚靈本來就不是它的主要作用。

“師姐,你怎麼看出此陣主要是用於警戒?”白崖好奇地問道。

“哼,猜得!”孟甜得意地仰起頭,不過還是解釋道,“此陣聚靈效果極差,但覆蓋範圍卻很大,明顯是利用元氣流通來設置防線,若是有人闖入便會觸動警戒機關。”

白崖聽了解釋,頓時明白了此陣的關鍵。

這個陣法就像是一條橫隔在濕地與蠶陵山腳之間的護城河,裡面流通的元氣就是河水,一旦有人進入陣法範圍,那麼河水的流速和方向就會有少許變化,從而觸動相連的警戒機關。

雖然此陣還有瑕疵,有些不分敵我,但這邊山腳與濕地相連,玄鷹寨的幫眾只要不走這邊,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個陣法的設置倒是挺巧妙的。”白崖不禁由衷讚歎。

“以綠林山寨而言,確實算不錯了。”孟甜張了張嘴,本能地想反駁,但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

白崖一笑,孟甜雖然有些刁蠻任性,但本質還是不壞的,一是一,二是二,沒有說違心的話,倒是讓他多了些欣賞。

“師姐,有此陣相阻,我倆要怎麼上山呢?”

“哼,此陣也僅是不錯而已,想要攔住本宮哪是連窗都沒有!”孟甜鼻孔朝天地說道。

說著,小蘿莉從貼身的芥子香囊里取出一顆明珠,伸手一拋,這顆乳白圓珠就漂浮在了兩人頭頂上方,向外散發出一圈圈淡淡的光暈。

“此物名為蜃影珠,乃是蜃龍之息凝結而成,它的光暈會形成一個特殊的蜃影空間,有辟氣的功效。”

孟甜輕笑,又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錦旗捏在手上,“再加上這面匿息陣旗,就完全沒問題了。”

她說得如此直白,白崖一聽就明白了。

蜃影珠能夠辟氣,因而不影響法陣中的元氣流通,匿息陣旗再消除掉兩人的氣息,使得法陣元氣保持“純凈”,那麼就能徹底抵消地元縛靈陣的警戒效果了。

“師姐的陣法造詣果然非比尋常。”白崖笑着贊了一句。

雖然眼前這地元縛靈陣對於陣法師來說,僅僅是中級的複合陣法,但布置巧妙且與環境契合,孟甜破解得如此輕描淡寫,可見陣法一道的天賦之高。

……

蠶陵山,玄鷹寨。

蠶陵山形如卧牛,山體不高,但由於遠古大地震讓山體崩塌了一部分,故山間多有深溝狹澗,山勢險峻。

在卧牛的兩角之間,是山腰的一片谷澗,這裡地勢很平,但兩側卻各有一座高聳的巨岩,猶如一對牛角將山谷夾在當中。

這個山谷平地中有一片規整的建築群,正是玄鷹寨的駐地。而兩邊的巨岩之上各有一座石砌崗樓,掛着“氣死風”燈籠,裡面還有幾個身穿皮甲,手持勁弩的幫眾。

在左邊的巨岩崗樓里,一個“氣死風”中的燭火忽然搖曳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擾動了,但搖曳了幾下卻又沒有熄滅,於是也就沒有引起崗哨的注意。

與此同時,在玄鷹寨的聚義廳中,正聚着幾人在商議。

這處聚義廳面積頗大,兩側牆壁沒有張掛裝飾用的山水墨畫,倒是擺着幾個兵器架,一看就知是武人風格。廳堂後牆懸掛着一塊大匾,上書“替天行道”四字。

大堂左右各自擺着三張矮几,“替天行道”的牌匾下是一張長案首席。

此時,首座正盤坐着一個面帶憂色的絡腮鬍大漢,而他左右也各有兩人坐在矮几之後,剩下兩張矮几卻是空着的。

他們面前的案几上都有酒菜,但幾人似乎都沒有什麼食慾,只是偶爾才舉杯相敬。

“哥哥過慮了,我玄鷹寨雖說是綠林門派,卻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那些仙門未必會插手此事。”大漢左側一人拱手說道。

這人面白無須,相貌英俊,留着山羊鬍,身上穿了一件儒袍,手持摺扇,看着像個私塾的教書先生,卻是玄鷹寨的三當家,玄鷹七傑中的鐵扇書生許和,也是寨里的智囊。

“怕什麼,誰敢來攪了七妹的喜事,俺老牛一斧子砍了他。”

說話這人面黑如炭,燕頷虎鬚,眼大如銅鈴,音沉如雷,宛如張飛再世。膽小的人就是看他一眼,都會覺得心驚膽戰。

“大牛不要妄語,那些仙門若真有來人,切記不可以狂言觸怒。”身旁一人笑着拉了拉他。

這人與黑炭頭大漢相比,卻像是兩個極端。

其人面如冠玉,唇如塗朱,睛如點漆,盤坐在地也可看出腰細膀闊,左顧右盼之間,英武之氣噴薄而出,好一個俊彥郎君。

這兩人正是玄鷹七傑里的老五和老六,浪子楊慶和黑煞張大牛。

“大哥,自從老四在府城傳來消息,寨里婦孺老弱皆已遷走安頓,現在這裡只剩了我們兄妹和一些精銳好手,就算對面請來仙門武者,我等也未必不能周旋一二……”五人中唯一的女子開口說道。

這位長着瓜子臉,丹鳳眼,眼眉含春,雖說已經有些年紀,但保養得很好,身材前凸後翹,徐娘半老卻是女人味十足。

正是玄鷹寨的二當家,七花蛇林媚。

“二妹說得是,我等也非庸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大不了棄了這裡的基業,總歸要讓七妹平了心氣。”首座的絡腮鬍大漢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到棄了山寨,眼中還是露出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