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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靈?”中年文士一驚,連忙問道,“殿下,說的可是域外穿界之靈?”

“異靈可不僅僅是指穿界之靈!”孟岷緩緩搖頭。

他的這位先生滿腹經綸,見識淵博,但不是神州五大學院出身,所以對異靈這種秘聞所知不多。

“仙武宗門流傳出來的異靈秘聞,傳說中一共有三種。第一種就是先生所說的穿界之靈。”孟岷組織了一下言語說道。

“時至今日,我等皆已知曉自身所處的這個世界,並非是寰宇當中的唯一域界。此界之外還有無數世界,仙武宗門佔據的仙魔位境,就全是依附於本界的小域……”

“所謂穿界之靈,乃是指其他世界穿過本界域膜的異種靈魂。”孟岷沉吟着繼續說道,“這些異界靈體為數不少,但絕大多數會在穿界之後立刻死亡,只有極少數才會附身本界的生物。”

“只是智慧生靈的求生意念很強,異界之靈很少能夠成功附體人類,所以它們只能附在動物和草木身上。若是這些異界之靈能保留住記憶,並擁有符合本界法則的修鍊功法,那麼它們就會變成妖魔精怪……”

孟岷說著起身,負手而立,“這也是神州少數妖魔精怪的起源之一!不過,這種異界之靈基本翻不起風浪,對神州人類並無太大危險。”

“那其他兩種異靈是什麼?”

中年文士目放奇光,連忙追問,他確實對異靈知之甚少,現在卻不願意放過。

“第二種異靈叫做轉世之靈,這種靈體乃是佛道兩門的高人轉世而來,他們前世無法破碎虛空,晉陞仙界,所以壽元將近時,便會以大毅力兵解法身,只讓一點真靈重新輪迴轉世。”

孟岷笑道,“這種轉世之靈除非再次晉入先天,否則無法觸及前世記憶,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即便他們能再入先天,一般也只會致力於武道,以求突破前世的瓶頸桎梏,與世俗也沒有太大關聯。”

“吾要仔細說的是第三種異靈,這種異靈叫做推背之靈……”

“推背之靈?”中年文士奇道,“推背可是指的先古相士袁天罡和李淳風,所作的《推~背圖》?”

“不錯,正是那二人所作的《推~背圖》。”孟岷笑着說道,“推背之靈是指靈魂隱合一絲天道法則,故而能夠學袁天罡、李淳風兩人進行占卜推算的奇人靈魂。”

“只是這些人大多活不久,天機不可泄露!傳說李淳風當年就因為泄露天機太多,故而在《推~背圖》問世的次月,就暴斃而亡。而袁天罡能夠活得長久一些,也是因為從此之後,他就緘口不言《推~背圖》上的任何詞句。”

中年文士聞言,神情驚疑不定,脫口問道:“那殿下可是……”

“吾本也以為自己是一個推背之靈,後來~經過多方查探,才發現跟所謂的推背之靈有所區別。”中年文士沒說完,但孟岷已明白他的意思,搖頭嘆道。

“先生應該聽說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吧?吾與莊周就有點相像,只是莊周夢到了蝴蝶的一生,而吾卻是……”

“殿下,不可再說!”中年文士忽然推案站起,滿臉懊悔地說道,“在下卻是孟浪了,既是天機不可泄露,本就不該追問此事!”

孟岷說的有些荒誕,但中年文士卻已經信了。

這樣他也可以解開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因為孟岷平時確實多有先見之明,而且做的某些事情除了事前得知,似乎很難想象能夠成功。

“無妨,吾至今都不知當日所夢所見是否為真,因為吾到目前所做之事,最後成功的極少,甚至不足三成!”孟岷苦笑着說道,“這根本算不上泄露天機,只是比先見之明好一點點而已。”

“那……殿下今日憂慮之事,可是與所夢所見有關!”中年文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錯,以吾夢中所見,吾本是蜀國一位閑散侯爺,最後被封於葭萌城,乃是最後一位蜀國苴侯。”孟岷神情複雜,嘆氣說道,“夢中的吾終日吃喝玩樂,不思進取,僅僅活了四十多年。”

“故而,吾腦中並未留下多少有用的記憶,只是記得一些比較特別重要的大事。”孟岷說到這裡,神情肅然,“這些大事很多都跟一個人有關,而這個人今夜就會迎來此生的一個重大轉折!”

“若吾沒有記錯,此人今夜出於報恩之念,會答應第一個老師的某個請求,並勉強自己去完成!”孟岷臉色難看地說道,“但武道沒有僥倖之說,此人半年後必定會迎來一生罕有的慘敗,且重傷垂死,身體上留下永生難除的隱患。”

“只是此人心性堅毅,六年後便會走出慘敗陰影,再度衝擊武道。”孟岷搖頭嘆道,“第二次他會大放異彩,於萬名武徒之中登頂。不過,那時候已經得不償失,他失去了寶貴的六年時間……”

“縱觀整個蜀國,此時卻只有吾能夠幫他一把!”

“……”中年文士無言,默然半晌,終於開口問道,“殿下可是怕他沒有經歷此次慘敗,心性會有弱點,影響到以後的武道成就?”

“不,此人堅毅果敢,心性天成,在此之前就已經得到證明!”孟岷笑着說道,“只是若吾現在就插手幫他,時間還太早。等於提前六年讓他接觸到了仙門武學,其中增加了無窮變數……”

“哦?”中年文士訝然。

“比如他還能不能遇上自己的第二個老師,又或者身邊的師兄弟有所改變,會不會影響到他今後的所作所為!”孟岷苦惱地說道,“可若某不去幫他,此次事件帶來的身體隱患,卻會變相壓制他未來的修為……”

中年文士再度默然,這確實是難辦之事,難怪孟岷會猶豫不決,難下決斷。

不過,中年文士畢竟是智慧過人之輩,良久之後,臉上神情就恢復了淡然。

“殿下,此人武力如何,以後可是會影響到你的大計?”

“吾的大計還無需他出手幫忙!”孟岷臉上出現怪異之色,遲疑着說道,“此人關係之重大……遠超先生現在所想,他甚至會牽連到整個蜀國的國運,否則的話,吾豈會進退維谷!”

“什麼?!”中年文士終於臉上變色,他本已想好了說詞,但孟岷的話顯然超出了他的預計,這下他不敢繼續開口了。

“先生應該有了想法,不妨說來聽聽!”孟岷意味深長地看向中年文士。

“殿下,可能當在下今夜沒有來過?”中年文士連連苦笑,很有一種作繭自縛之感。

“哈哈,先生說笑,現在才想着置身事外,可不是為臣之道!”孟岷捉狹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先生剛才可是說過‘為主公排憂解難,乃是我等份內之事’,話猶在耳,不會已經忘了吧?”

中年文士窘然,嘆了口氣,斟酌着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卻要殿下自己決斷。若非要在下開口,那在下也只有實言相告。”

“先生請說!”孟岷肅然,抱拳一躬。

“在下對於武道並不了解,但也知道武學一道,心性極為重要。”中年文士眯着眼睛說道,“聽殿下剛才所言,此人堅毅果敢,心性已定,而且今後武道成就必然不低。這樣的人只怕旁人的影響極小,該他的依然逃不掉……”

“此人躲過此劫,若是好事,一切休提!若是壞事,以殿下之能,莫還不能幫他重新變成好事嗎?”

“大善!”孟岷眼睛一亮,只覺漫天烏雲頃刻散去。

蜀國王族對於仙武宗門的影響力微乎其微,但孟岷心中那人,包括他的第二個老師和一眾師兄弟現在都還微不足道。

因此,孟岷可以幫上忙,就算提前六年,他也有辦法讓某些事情重回六年後的軌道。

“鍾侗可在?”一念到此,孟岷再不猶豫,朝着門外喊道。

“屬下在!”門外響起錦衣武士的聲音。

“帶那人來弘陽閣!”孟岷沉聲說道。

“諾!”錦衣武士的腳步慢慢遠去。

“殿下,容在下告退!”中年文士拱手說道。

他卻不想再摻和進來,孟岷所行之事關係到天機。他知道的越多,反而害怕對孟岷不利,這時候應該當聽不見看不到才對。

……

“殿下,人已帶到!”

中年文士離去不久,門外就再次響起錦衣武士的聲音。

“進來吧!”

“謝瑜參見殿下!”

只見門外很快就有一個青年刀客步入大堂,這人劍眉星目、鼻如懸膽,鬢髮如刀裁,渾身英氣逼人。他入室之後,單膝跪下給孟岷施禮。

孟岷掃了一眼他腰間所配長刀,卻也不太在意。謝瑜供職的宮廷部門,確實可以配刀進入弘陽閣,除了面見蜀王和後宮賓妃,在其他王子公主面前無需解刀。

“謝瑜,吾對你如何?”孟岷面無表情地問道。

“殿下待屬下恩義深重,若有差遣,哪怕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謝瑜鄭重地回道。

“赴湯蹈火倒也不必!”孟岷眼神微動,緩緩說道,“你明年夏季便要前往青城應試,吾現有一事相托……”

“屬下惶恐,殿下請直言!”謝瑜訝然,抬頭看向孟岷。

“青城此次應試的武徒,吾有幾人頗為看好。若是你在應試中遇上這幾個人,可能詐敗輸給他們!”孟岷不動聲色地從袖口取出一張名單。

謝瑜先是微微皺眉,等接過孟岷手上的名單,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名單上面不過十餘個人名,青城每次應試武徒皆有上萬人,能碰到其中一人都算是緣分了!

何況,青城武試有好多場,就算運氣不好碰上一個,輸掉其中一場,對他能否進入青城都毫無影響。要真是連續遇見名單上的人,那謝瑜真算是祖墳冒煙了。

等到謝瑜告退而去,孟岷終於鬆了口氣。

那名單上面除了一個名字,其餘都是杜撰的,謝瑜也只會遇上這個人。謝瑜此次放水輸給此人,對他而言並不是壞事。

因為以孟岷夢中所見,那人明年雖在謝瑜手下慘敗,但等他一飛衝天之時,儘管從未找過謝瑜麻煩,但想要踩着謝瑜接近那人的武者,卻多如過江之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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