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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獲也比把命搭上強,師兄,咱們不年輕了,該更惜命才是!”

“萬一真在裡面找到了百變魔君洞府,咱們憑此功,足以貽養天年,好好享shòu下半輩子!”

“哪這麼容易,還是別太貪心的好,照我說的,早就該上報的!”

“師弟,你是後悔了吧?”

“是有點。”圓臉老者嘆口氣:“早早shàng報,也不至於沒這麼多人!”

“即使上報了,也要人進qù探路,還是要他們進qù!”

“這些弟子可都是咱們的心血!”

“都是些不肖之徒!”乾瘦老者冷冷道:“心性浮躁,不堪造就,別指望他們有什麼出息,咱們一走,他們也就散了,沒一個能撐起門戶的!”

“師兄,你說咱們要是得了魔君傳承,讓他們練,能不能練出本事?”

“……還是算了。”

兩人又沉默下來。

百變魔君的傳承對他們是巨大的誘惑,否則也不至於瞞下消息,也不會沒了二十幾個弟子。

人人都把百變魔君看成千面人,覺得他變化多端,他們身為禁宮護衛,卻知道得更多,這個百變魔君最厲害的是武功,手上最少有五個天外天高手的性命。

若能練了他的心法,足可笑傲天xià。

“就這麼定了,我這次進qù!”乾瘦老者沉聲道。

圓胖老者嘆口氣,緩緩點頭。

楚離靜靜坐在柴房裡,把大圓鏡智催動到極致。看清他們腦海所想。

能讓皇上執着的百變魔君,絕非一般人物。真要得了百變魔君的傳承,能夠變化容貌。再配合自己的大圓鏡智,自己能做成很多事。

——

第二天夜晚,大雪仍未融化,一輪明月掛在天空。

白雪映着月光,把周圍照得清清楚楚。

朝陽宗所有弟子都來到朝陽山山腳下,環繞而行,十幾米一個人,不停的走動巡邏。

他們個個瞪大眼睛,隨着子時的靠近。越發緊張。

他們都知道,入口會在子時出現,一閃即逝,錯過了只能等下個月。

這一次,他們宗主親自進入,要救先前進qù的師兄師弟,這讓他們有些感動,也有些擔憂,不知那些進qù的是不是還活着。

圓胖老者與乾瘦老者靜靜站在大殿琉璃瓦上。看着對面的朝陽山,月光下,紫袍飄動。

弟子們一旦發現入口,會發響箭。他們馬上趕過去,堪堪能趕到。

兩人默默站在琉璃瓦上,一言不發。該說的都說過。

“砰!”遠處傳來一聲炸響,天空出現一道煙花。

“走!”兩人化為兩道風朝那邊卷了過去。

楚離從柴房裡飄出。驀然消失。

兩個朝陽宗弟子瞪大眼睛,仰頭看着天空的煙花。盼着宗主儘快趕過來,他們身邊,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間出現一塊灰褐色草地,與周圍截然不同,突兀刺眼,便是入口!

他們眼角似乎瞥到一抹黑影,一閃即過,扭頭看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好像是錯覺。

他們對視一眼,搖搖頭,沒理會。

楚離一踏入大陣,頓時眼前一片白茫茫,如有霧氣籠罩。

大圓鏡智催動,看到自己身處山腳下,眼前這座山與外面所見的山截然不同,山腳下是灰褐色的草地,也有濃密的樹林。

再往上,到了半山腰,便是茫茫白雪,這是一座比朝陽山高兩倍,大兩倍的雪山。

月光下的雪山宛如一座銀山,通體雪白無瑕,令人敬畏。

這裡已經沒有陣法,是純粹的夜晚霧氣。

他不理會身後是不是有人進來,朝着山頂飄飄而去,大圓鏡智催動,盡窺方圓五里內外。

他直呼僥倖,這座大陣只有一層,不像他在太華谷所見到的陣勢,一陣套着一陣。

此陣只有迷蹤之效,外人進不來雪山,但卻留一線機huì,機緣巧合之下有機huì進來。

這架式很像是有緣之人進來,無緣之人莫進。

想到這裡,他難抑興奮之意,身形越發迅速。

——

他飄飄而行,一路上遇到了二十幾個朝陽宗弟子,他們聚在一處,找了個石洞蹲着,有的在練功,有的在做飯,有的在睡覺,看他們臉色紅潤,都過得不錯。

楚離避開他們,繼續往上,一直到了山頂。

山頂寒冷,空氣稀薄。

寒風吹在臉上宛如刀子割肉,一口氣吹出去幾乎馬上凍住。

他有金剛度厄神功護體,寒暑不侵,渾然不在意,來到山頂後,翻過山頭,便是如豎劍般的懸崖峭壁。

他沿着峭壁輕飄飄往下滑,二十米之後,猛的一拳搗出,身形一下止住。

拳頭破開一層厚厚的雪,霍然露出一個洞口,他飄身鑽進qù,裡面是一個頗為寬敞的山洞。

山洞有一人高,四周牆壁皆冰塊所鑄。

洞內有微風拂動,輕飄飄吹來,他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這微風比外面山頂的風更冷幾分,若非他內力流轉,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這寒風,一下就被凍僵。

這風顯然有古怪,他通過大圓鏡智看,此風是從對面石壁進入,繞了幾轉,吹到這邊,削弱了風力,卻變得更森冷。

他不理會這異常寒冷的風,有金剛度厄神功護體,再加上渾厚的內力,一時半會兒能擋得住。

他抬頭看向盤膝坐在冰榻上的中年人。

這中年男子相貌俊朗,面如冠玉,年輕時一定是位美男子,坐在晶瑩剔透的冰榻上一動不動,宛如入定。

此人宛然如生,卻已死去。

這裡的風極古怪,令這中年男子肉身不腐,看着如生前一般無二。

大圓鏡智掃過每一寸地方。

山洞內一冰榻,一冰桌,兩個碗,一個鐵鍋,在角落裡堆着一些還沒壞的糧食與調料,是居家過日子的。

他有些失望,並沒有書,也沒有陣法,看來眼前這位並非陣法大師,可能是別人所設。

他目光最終落在一個冰塊間的縫隙間,塞着一塊晶瑩剔透的腰牌,巴掌大小,與他腰間的白玉牌差不多。

這塊腰牌晶瑩剔透,與冰塊融為一體,若非有大圓鏡智,除非把這些冰塊都拆掉,才能發現。

他抽出塵光劍,貼着腰牌輕輕一刺,如刀子切豆腐,再一挑。

腰牌飛出,落到他手裡。

“轟……”他眼前頓時發黑,進入了無垠的虛空。

如初曦微露的天空,湛藍而微亮,虛空中盤膝坐着一個散發著柔光的巨人,面容藹然,目光悲憫,正俯視着他。

與這道悲憫的目光相接,楚離腦海再次轟然一震,無數場景在腦海里呈現,如走馬觀花。

他忽然變成了一個士兵,在戰場廝殺,最終被斬斷胳膊,一刀捅到心口死去,又忽然變成一個武林高手,與人搏殺,最終不敵而亡,又忽然變成一個垂垂老者,不通武功,年老力衰,病弱而亡。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楚離精神一振,醒了過來,眼前仍是那尊放着柔光的巨人。

再看巨人的目光,悲憫變成了冷絕,無悲無喜,視眾生如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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