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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進了這座繁華的小城,來到了最高的一座酒樓內,上了二樓。

一樓太過熱鬧,三樓有些冷清,唯有二樓最適合。

人不多,只有五桌人,彼此間隔甚遠,既不喧鬧又不乏熱鬧,顯然這家酒樓極擅揣摩顧客心思。

楚離叫了一桌酒菜,感覺着大傅飯菜與大離的區別。

大圓鏡智觀遍二樓的諸人,其餘四桌都是坐滿的,唯有一張桌子與自己一樣一個人喝酒,身形挺拔修長,英俊而冷漠,似乎對周圍一切事情都不關心。

他身着墨藍長袍,腰佩一把長劍,楚離看得出這一把古色斑斕的長劍絕非尋常青鋒劍,是一把寶劍,看他雙手修長而潔白,顯然是劍法高手。

可惜他對大傅知之甚少,只能慢慢摸索,看不出他是何門何派。

楚離發現他也在暗中注意自己,畢竟自己這一身打扮與沉斂的氣質瞞不過明眼之人,都能看出自己的修為不俗,可惜他們看不透深淺。

有大日如來不動經,外人很難窺到自己的虛實,只覺得厲害,卻不知究竟多厲害。

“唉……,鄭員外也真夠倒霉的!”

“沒辦法,誰讓他惹上了血神教呢!”

“紅顏禍水啊,鄭家小姐美貌,大夥還以為鄭家小姐會嫁給一位有能耐的如意郎君,鄭員外也能跟着雞犬升天吶,哪想到偏偏惹禍了呢!”

“照我說,鄭員外也真夠死心眼,小胳膊哪扭得過大腿,人家要娶自己女兒,嫁過去就是了,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靠山,何必非要拒絕?”

“那胡啟明沒安好心,只是貪圖鄭家小姐的美色,嫁給他無異於跳火坑,一定沒好下場的。”

“跳火坑也比死了強吧?”

“唉……,鄭員外也是剛烈的脾氣,寧折不彎,老夫是很佩服他的氣概,可惜沒辦法幫忙。”

“據說鄭員外邀了幾個朋友幫忙,卻沒有一個答應,想想還真是悲涼!”

“要是別人,鄭員外的朋友還能出一出頭,可對上血神教,那真沒人敢幫忙!”

“唉……,誰敢惹血神教,鄭員外攤上了也是倒霉,誰能想到胡啟明竟有一個血神教的叔叔,真是老天無眼,鄭員外可是大善人!”

“大善人有什麼用,這年頭越是行善積德越是死得快,當個壞人還能活得長久一點兒!”

“誰說不是呢!”

“砰!”獨自一人喝酒的青年猛的一拍桌子。

周圍人們扭頭看過去。

帶劍青年冷冷看向先前議論的桌子:“四位前輩,不知鄭員外是哪一位?”

“鄭員外名叫鄭守方。”一個老者撫髯嘆一口氣道:“小兄弟是覺得不忿吧?”

“好人不該這般受欺負!”青年沉聲道。

老者搖頭嘆口氣:“咱們也覺得憤怒,可鄭員外得罪的是八大宗門之一的血神教,血神教對敵人絕不留情,誰敢幫鄭員外,不僅自己死,還會連累家人,所以大夥只能忍着憤怒壓下火,不敢幫鄭員外!”

“路不平有人鏟,你們不幫,我幫!”青年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血神教如何猖狂!”

“小兄弟難道不怕血神教?”老者撫髯皺眉道:“還是要考慮清楚,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小心連累自己的家人,即使沒有家人,也會累及自己的性命。”

“就怕他們沒本事取我性命!”青年冷笑道。

老者微笑道:“失敬失敬,少俠武功極高了?”

“鄭員外家住哪裡?”青年哼道。

老者道:“在泉井坊,一打聽就知道。”

楚離輕咳一聲,抱抱拳:“還沒請教諸位前輩,能在城內動武嗎?”

“當然。”老者呵呵笑道:“只要你有本事不被捕快捉住,在哪兒動武都沒問題!”

旁邊另一個老者冷笑:“哼,捕快們一聽有人動手,恨不得趴到老鼠洞里躲起來,還指望他們震懾武林高手?”

“更別提是血神教!”

“一說血神教,這些捕快恨不得把自己耳朵蒙起來,裝聾作啞,權當沒聽到!”

“他們都有家有口,不敢跟血神教做對。”

楚離皺眉:“血神教難道敢對捕快們出手?那豈不是對抗朝廷?”

“當然不會明面上對付。”先前說話的老者搖搖頭道:“但架不住使黑手,做得天衣無縫,或者找幾個武林高手出手,看似不是仇殺,只是誤殺,捏不住血神教的痛腳。”

“血神教竟如此猖狂?”楚離皺眉道:“其餘七宗難道就不管?”

“血神教橫行無忌,除了觀星閣與引仙山,沒人能管得了血神教,而這兩宗很少有弟子出山!”

“太一宮呢,無極觀呢,劍月宗呢?”

“各掃自家門前雪,誰管他人呢。”

楚離搖搖頭。

“我乃無極觀弟子!”帶劍青年沉聲道:“我無極觀斷不會容血神教如此無法無天!”

“無極觀!”眾人大喜過望。

“少俠當真是無極觀弟子?”一個老者忙道:“無極觀弟子好像很少有過來這邊的。”

“在下無極觀鄭澤,絕不會任由鄭員外遇害!”帶劍青年斷哼道:“我倒要看看,血神教如何的跋扈!”

“好,有無極觀的高人出手,鄭員外總算有救了!”眾人讚歎,歡喜不已。

“鄭少俠,咱們敬你一杯!”眾人起身敬酒。

無極觀乃是與血神教齊名的八大宗門之一,旁人怕血神教報復,無極觀卻是不怕,人人都想進八大宗門,但能真正進去的寥若晨星,當真是天之驕子。

鄭澤擺擺手道:“現在還不是喝酒的時候,我先要去看看鄭員外!”

“對對,正事重要!”眾人忙不迭的點頭。

要是因為喝酒而誤了事,讓鄭澤趕不及去鄭員外那裡,那真是罪過。

鄭澤抱抱拳,轉身大步流星下了酒樓。

楚離拋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也跟着下了酒樓。

鄭澤沒理會他,徑直朝着一條街走去。

楚離跟在他身後。

到了一座大宅子之前停住,鄭澤扭頭看向楚離,目光冰冷:“你是何人,為何跟着我?”

楚離抱抱拳道:“在下杜風,也想過來助鄭員外一臂之力。”

“杜風?”鄭澤皺眉想了想:“你是哪一宗的?”

“在下無門無派,乃是山野之人。”楚離搖頭道:“但也容不得善人有此下場。”

“……好吧,待會兒你別動手,免得給自己招禍。”鄭澤哼道。

楚離笑了笑,抱抱拳沒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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