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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笑和邱未成鬧不清楚張小花的真實含義,就跟先前聶谷主鬧不明白張小花為什麼非要住在丹房,而不住閣樓一樣,也不好說什麼,只隨口敷衍道:“這些事情都是好辦的,不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嗎?現在正是咱們草部扳回頹勢之際,只要把這件事辦好,什麼東西都是好商量的。”

聽了這話,張小花一屁股就是坐在山崖邊的草地上,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但聽兩位師兄吩咐。”

陳峰笑和邱未成見狀,也是大笑,席地而坐,道:“就是喜歡小兄弟這等爽利,既然小兄弟說起,那就聽你邱師兄細細的道來。”

邱未成看了一眼陳峰笑,說道:“任兄弟想必也知道,在這天目峰不比其它山峰,是由咱們拓丹堂的兩部—丹部和草部共同掌管的,雖然是同屬一個拓丹堂,可畢竟不是一個部里的弟兄,難免會有意見不合的地方,另外拓丹堂又不是特別的待見咱們天目峰,將堂中難以管教的、桀驁不馴的、抑或是沒什麼太大出息的人都扔到天目峰來,所以日久天長,丹、草兩部摩擦不斷,後來陳大當家和武大郎從各自部中拖穎而出,這才慢慢的約束住各種手下的弟兄,漸漸的和諧。”

“可是,任兄弟應該也知道,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況且這天目峰眾多的弟兄?每日都會有些摩擦,這些摩擦雖然一時被壓制,若是時間長了不發泄,難免引起更大的禍事;還有咱們拓丹堂的弟兄平日也沒什麼事情,種種田、煉煉丹,平靜的天目峰生活很難滿足兄弟們日益增長的娛樂需要,所以,陳大當家和武大郎分別代表各種的兄弟們,就開始了賭鬥。”

聽到這裡,張小花心中明白,笑道:“原來這賭鬥也不是僅僅因為昨晚小弟的魯莽,我還尋思今日給陳大當家道歉呢,給他惹了這麼多的麻煩。”

陳峰笑一擺手:“小兄弟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極好的引子,就是沒有這個引子,這賭鬥依舊會進行的。”

邱未成笑着看看兩人,又道:“只是平日的賭鬥,嗯,可以說先前所有的賭鬥,咱們草部都是被人壓制的。”

張小花奇道:“這是為何?我昨日看那丹部眾人雖然強壯,也比咱們草部強不到哪裡的,只是咱們這些兄弟少了一些血性罷了;而且,我感覺陳大當家的武功應該比那個武大郎強的呀?”

陳峰笑擺手道:“小兄弟高看我了,也只是能贏武大郎幾招罷了。”

秋未成道:“陳大當家武功固然比武大郎厲害,可畢竟是一個人呀,雙手總是難敵四拳的。哦,對了,任兄弟在飯廳中看到的,只是兩部普通之人,丹部的十大金剛和咱們草部的六大羅漢皆不是在飯廳進食的,嘿嘿,咱們身份哪裡等跟他們擠在一起?”

張小花恍然:“哪裡都有特權階層,就是天目峰也是亦然,不同的身份就有不同的待遇呀!”

陳峰笑接着補充道:“關鍵是咱們草部所招收的葯童,都是以種植藥草為長,跟這個武功半點兒都不沾邊兒,而丹部要煉丹,還要先考究一下內功的修為,至少也要有一把力氣吧,所以,咱們草部的基礎薄弱,後備不足,就是咱們現在的六大羅漢都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腆着臉從別的山峰挖過來的。”

“如今有任兄弟的加入,我想,陳大當家以後就不用再發愁人手的問題了。”邱未成笑着說道:“對了,任兄弟,我再稍微詳細的問你一下,你能對付幾個像成實這樣的對手?”

張小花想了一下,問道:“昨夜陳大當家說成實是十大金剛中最差的一個吧,若是像他這樣的,我能對付三個!”

“什麼?三個?”陳峰笑和邱未成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充滿了不信。

“任兄弟,昨晚可算是個意外,那成實並不以為你會真的動手,所以才沒防備的,若是真得對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就能近身的,成實雖然是十大金剛中墊底兒,也經過很多的陣勢,不可小視的。”

張小花暗自撇嘴,就這樣的對手,我收拾十個都沒啥問題。

他又想了一下,遲疑道:“哦,既然陳大當家這麼說,我覺得勉強對付三個也應該不會落敗的,對了,難道會有以多對一的賭鬥嗎?”

陳峰笑擺手道:“除非是特別的要求,否則絕對不會。”

邱未成看了一眼陳峰笑,又問道:“既然任兄弟能對付三個成實不會落敗,那武功絕對的很高,應該跟陳大當家不相上下的。”

陳峰笑笑了笑道:“我若是對上三個成實,沒準兒就要落敗,邱師弟高抬我了。”然後,想了一下,又說道:“既然小兄弟武功如此高強,那咱們的計劃又是要稍稍改動一下的。”

邱未成點點頭,轉頭問道:“任兄弟,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問你一下。”

張小花奇道:“邱師兄有什麼事情?”

“任兄弟武功如此高,年紀也不大,為何來傳香教當葯童?哦,對了,任兄弟似乎是回春谷選派來的吧,應該跟聶谷主有些淵源?這些事情我也跟任兄弟透過底兒,剛才我們過來之時,已經着人回白岳峰了......”

邱未成說著,不經意看了一眼陳峰笑。

張小花來天目峰之前,楊耀已經跟他講過陳峰笑對回春谷很有意見,讓他小心,現在邱未成問起此事,想必是要將事情說透。

張小花想了一下,拱手對陳峰笑說道:“在下回答問題之前,也想先向陳大當家的問問,為何對回春谷如此痛恨?難道就是為了當年在回春谷受到欺侮嗎?以在下對聶谷主的認識,這種事情,他未必就會知曉的。”

邱未成聽了大驚,張小花昨日才進的拓丹堂,昨晚就來了天目峰,居然就對陳峰笑痛恨回春谷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這背後肯定是有些緣由,說得不好聽,那就是陰謀。

陳峰笑“哼”了一聲,道:“在你嘴裡是聶谷主,在我嘴裡就是聶匹夫!”

張小花一聽,鼻子也是冷哼,眼睛縮了一縮,冷聲道:“陳大當家,聶谷主不管對你如何,那是你們的事情,你在別處如何說他,如何罵他,那也是你的事情,可聶谷主對我不錯,你若是在我面前出言不遜,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也就不必再往下聽的。”

陳峰笑一愣,這許多年,還真的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說話,而且還是說他最為痛恨的回春谷的谷主,不由也是臉色一變,眼睛一寒,盯向張小花。

張小花哪裡會怕了他,並不退縮,只淡淡的看着,眼中根本就不帶任何的表情,邱未成看到,心中暗暗叫苦,這張小花來歷不明,說不定就是一個陷阱,等着陳峰笑踏入,就算張小花沒有惡意,嗯,那就更是不能內訌的,於是,邱未成趕緊就要打圓場。

可就在這時,陳峰笑臉色一變,大笑道:“小兄弟夠意思,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說回春谷的好話,不管,我跟回春谷的恩怨,就沖小兄弟的這份兒坦蕩,就知道覺得值得一交。”

陳峰笑的話里話外已經將聶匹夫改成回春谷,張小花自然聽得出來,就笑道:“陳大當家也是痛快之人,卻不知為何這麼多年來,不能對回春谷釋懷呢?”

陳峰笑聽了,抬頭看看天際無邊的雲海,說道:“很多事情,雖然過了很多年,雖然你也想得明白,可是哪裡能輕易的釋懷?在回春谷受欺負的事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隨後,緩慢的說道:“當年我還小的時候,並不是回春谷的葯童,我跟娘親住在離莫愁城很遠的山村裡,雖然家裡貧困,可是過得很是溫馨,我六歲的時候,遇到回春谷到山村尋覓有資質的葯童,那是的聶帥還很年輕,他看到我,認為我資質極好,能送到傳香教來當葯童。可是,我不願意離開娘親,沒答應跟他去回春谷,於是,聶帥就哄騙我娘親,說了很多好的前景,甚至願意將我娘親接到回春谷,跟我一起學習藥草之術。我娘親哪裡知道許多?只想我有個好前途,見聶帥說的天花亂墜,早就答應,隨着我來到回春谷。後來,我跟回春谷其他幾個葯童都熟了,知道只要到了傳香教,就沒有能再回到回春谷的,自然就又不答應,不願意離開我的娘親,娘親聽說我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心中也是猶豫,可恨此時,聶帥哄騙我們,若是到了傳香教,只要做得好,武功練好了,就能回到回春谷的。我娘親雖然依舊不舍,可也不願讓我丟失這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就點頭答應了,而且,還狠狠的責罰我,讓我跪在院中,反思自己的錯誤,再也不要有什麼歪念。”

“於是我就竭盡全力的學習藥草知識,想在傳香教好好的表現,可是......可是到了這拓丹堂,我才知道,要從傳香教出去,那又有多難......”

“從此......我就再也沒能見過我娘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