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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紓眼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心有餘悸,另外還有一絲……不安!

蕭華見眾人將所有功勞都推在自己身上,又將所有的過錯都甩在劉偉剛的臉上,連劉偉剛為何如此暴怒的從幻陣追出想要擊殺巽紓都絲毫不問,只好摸摸鼻子賠笑道:“這都是弟子應該做的,巽紓師姊是諸位的師妹,也是貧道的師姊,貧道如是不救,那可是天誅地滅的!只是,此時正是羽仙大會,今日還有兩輪比斗,都是生死攸關,貧道修為就是來混的,諸位師兄可還是要準備尋找築基的良機啊!”

聽到蕭華提到比斗,眾人臉上一凜,可不,關懷同門那是必要的,自己也得有關懷旁人的機會啊,現如今每場都是以性命相搏,如何不能讓他們重視?

眾人安慰幾句,各自在旁邊盤膝坐了,服用丹藥閉目調息。382

蕭華正要走開,巽紓低聲道:“蕭師弟……再次多謝了!”

“呵呵,沒什麼!”蕭華笑道:“貧道還想着師姐給小弟的好處呢!”

情知蕭華不是這麼想的,巽紓強笑着,沖蕭華點點頭,也是拿出丹藥服用,第三輪比斗想必很快就要開始。

“巽師姊……”看着巽紓的樣子,蕭華走了半步低聲道:“師姊受傷深重,不行的話,下一場棄權也就是了,何必如此……”

巽紓苦笑:“所有來羽仙大會的弟子,都是衝著生死攸關那個瞬間能有所體悟,能找到踏足築基的契機,若是有了能棄權的自由,誰還會心中害怕,誰還會全力以赴?誰還能在重壓之下踏足築基?是故這羽仙大會的棄權只有一次,那就是退出羽仙大會,貧道才剛剛經過兩場……此時退出實在是太早了!”

然後,又是看看蕭華,說道:“聽說第一輪跟你比斗的弟子僥倖築基,貧道很是羨慕啊,這麼順順利利的踏足築基,不經過生死考驗,數次羽仙大會也不會有一個的!”

“什麼啊!”蕭華心裡暗道:“若非貧道心慈,那廝築什麼基?怕是早在九泉之下修鍊了吧!”

不過,他也不說明,指指巽紓身上的血衣道:“那……師姊至少也要去換一下衣物吧?”

“好……好吧!”女修向來愛美喜潔,巽紓如何能例外?不過此時她氣血兩虧,不良於行,想等恢復一下再回樓閣更衣,此時聽了蕭華所言,看了一眼正在運功的離瀟瀟,笑道:“還請蕭師弟助我!”

蕭華臉上含笑,瀟洒的抬起一個胳膊道:“師姊有命,哪敢不從?”

“噗嗤!”巽紓幾乎要掩嘴而笑的:“真夠酸的!”

說著,巽紓扶住蕭華的胳膊站起身來,“師姊莫動,小弟送你回去!”說著,蕭華另外一隻手掐動法訣,用手微微一抓,憑空就是抓在巽紓的腰間,微微一抬,巽紓的兩腳離地,蕭華帶着巽紓快步走回樓閣。

“其實……師弟應該多調息的,剛才你自己不還說……”巽紓感覺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說,可說到這裡,她覺得有些異樣,蕭華的注意力似乎不再她這裡,等她側頭看時,只見蕭華眼睛看着遠處,神情微微有些發獃。

“嗯?”巽紓大奇,抬頭看時,只見遠處廣場之內,同樣也有兩人走了出來,這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風神如玉,女的貌若天仙,這兩人巽紓也是見過的,正是浣花派的雲孑翀和紅霞仙子。

紅霞仙子和雲孑翀也是打老遠就看到蕭華和巽紓,紅霞仙子先是看看蕭華,隨後目光很快速的掃了巽紓一眼,然後就眼珠轉動,看向別處,巽紓很敏感的覺察出來,紅霞仙子的目光之中有……那麼一絲的敵意!

而紅霞仙子眼光閃過的那一刻,巽紓同樣覺察出蕭華剛才穩如磐石的手微微一抖。

這一抖不打緊,直接就是抖入了巽紓的心裡。

“他……她…….”巽紓莫名其妙的出現一種難言的感覺。

紅霞仙子的目光掃過,雲孑翀的目光自然也是跟隨,雲孑翀的目光依舊的和煦,猶若初升的驕陽,只是他並沒有走上前來打招呼,只微微的點頭,那目光中除了溫潤,就還是溫潤,不帶半絲的驚愕,不帶半絲的欣喜……382

巽紓沒說話,蕭華也沒說話。

紅霞仙子冷麵看着前方,雲孑翀含笑也是看着前方。

四人幾乎是擦肩而過的,竟然連眼神都沒有碰到。

走回樓閣,巽紓將靜室之門打開,低聲道:“貧道換完衣物,準備在靜室調息,蕭師弟如是惦念第三場比斗,可以先行回去!”

蕭華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巽紓手扶着靜室的門,心裡居然有種渴望,渴望蕭華能留在自己靜室的外面,似乎有了他在,自己才有一種安全!

等蕭華的背影消失,巽紓苦笑的搖頭,心裡暗道:“我這是怎麼了?且不說這紅霞仙子了,就是薛雪……貧道似乎……”

隨後,巽紓進了靜室,將禁制打開。

蕭華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眼前總是閃過紅霞仙子從自己臉上一掠而過的目光,似乎……自己就是個不相干的人,一個……透明的人!

“我……我這是怎麼?”蕭華很是撓頭,他越是不去想,不去理會紅霞仙子,他就越是想起那張美貌絕倫的臉,那以前是關切的目光。

廣場之內的弟子已經很多,可依舊沒有開始第三輪比斗,蕭華看看已經都盤膝而坐,閉目靜修的御雷宗弟子,暗道:“或許是給眾弟子休憩的機會啊!”

於是,蕭華也找了個地方,閉目修鍊起來,眼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是不想比斗的蕭華也開始有些焦躁不安了。

“怎麼回事兒?”皺眉了,以羽仙大會先前的一些規矩,休憩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

果然,蕭華站起來之後,又過了片刻,在蕭華右前方不遠處,一個格子里的幻陣發出暗紅的光華,從那邊又傳來無數的騷亂之聲。

“出事兒?”蕭華偷偷將一直不敢放出的佛識一掃,只見暗紅色格子里,一眾弟子簇擁的中間,兩個血肉模糊的的屍骸正是摔在地上。

此時,屍骸之前站着三個修士,一個是太清宗的仁竹,一個是尚華宗領隊李明誠,另外一個則是極樂宗領隊斫徽,三人臉色都是凝重,只見仁竹神念在兩人身上掃了又掃,抬頭問道:“李道友,貴派弟子……已經沒了生機!你看呢?”

李明誠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

“斫道友呢?”仁竹轉頭問斫徽:“貴派弟子……也沒了生機!”

“唉,是的!這孩子……”斫徽微微嘆氣:“築基固然是重要的,可……也要有命才成啊!半柱香的時限早過,他們哪個先放棄都成,何必如此死性?”

“是啊,我等舉辦羽仙大會的初衷就是要讓眾位弟子能在比斗中尋得一絲築基的契機,卻不是要讓他們以命相拼啊!”李明誠也是嘆息。

四周諸弟子眼中也是充滿了憐憫,可更多的,似乎是感同身受的悲哀,一直兔死狐悲的凄然。。

“其實,有時……期望何嘗不是一種負擔,一種不堪重負的負擔!”先前還在秉公執法的仁竹也是嘆息:“有時候,我等給眾弟子的壓力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382

李明誠、斫徽等人靜默不語,旁邊尋來的艮情、雄飛等人也是若有所思。

“可是……若不築基,又豈能算是修士?若不築基……修鍊的數十年的辛苦,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一個聲音傳了出來,蕭華看去,正是一頭白髮的李宗寶。

“我等修士,本就逆天,若不溯流而上,必會被沖入谷底。以身求道,以命問天,不正是我輩之追求?若沒有此等心念,築基何求,金丹何求,元嬰又何求?”

李宗寶的聲音不大,可擲地有聲,仁竹等人也是醒悟,此時正是羽仙大會,這極樂宗和尚華宗兩派弟子雖然同歸於盡實在是遺憾,可若是數百弟子因此而氣餒,在修行之路上再無建樹,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眾金丹修士的罪孽可就大了!

於是,仁竹撫掌笑道:“李宗寶,李宗寶,果然是我修真三國中無與倫比的聰慧之人,也只有這等求道的睿智才能領悟貴派《離情寶鑒》,貧道聽了此言,相信在不久的以後,我金丹修士行列中,必定出現李道友的身影!”

“李宗寶……他就是李宗寶,據說現在剛二十幾歲吧,居然已經是築基期的前輩了,他……實在是厲害!”

“可不,據說那《離情寶鑒》也是極樂宗有名的功法,斬盡天下俗情,成就無上大道!”

“只……李前輩的頭髮為何這麼早就白了?似乎……剛來皓境之時,並沒有白啊!”

“自然是修鍊《離情寶鑒》了?沒了世俗的**,皮囊外相又有何用?只有這等無穢之心,方能問道!”

眾弟子一時間議論紛紛,剛才低落的情緒頓時就被再次鼓動,仁竹見到時機成熟,連忙擺手道:“眾位弟子,第三輪比斗就要開始,希望大家以李宗寶為榜樣,多細思,多體悟,力爭再多出幾個築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