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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殿的金丹修士遠沒有呂若暢想的遠,從這種種的跡象表明,劍修真的是潰敗了,並不是有些金丹修士所擔心的陷阱,是故議事殿每個金丹修士都鼓足了勁兒,催促手下弟子,銜尾的追擊劍修,想要在劍冢的大陣之內跟劍修做個了斷!

另外,諸多倖存的議事殿金丹修士在聽聞乾陌的自爆之後,心裡也是生出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其實當日的乾陌、袁忠鈺和季紅不是沒有逃遁的可能,可乾陌自己選擇了這條道路,一條絕路,如何能不讓他們唏噓?

這修入金丹的修士,莫不是天縱之才,莫不是心中有所抱負的,可是,如今他們都是身臨險境,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隨時喪命,莫說是什麼抱負了,什麼理想了,都是要化作雲煙,是故,乾陌死前之所講,深深的得到他們的認同,那諸多對乾陌的不解、嘲笑、戲弄如今都是消融,一抹若有若無的敬意從他們的心中生出!

是啊,一個人是好是壞,誰又能分得清楚?又豈是一字一句能夠決定的?蕭華認為的壞不是壞,德循所認定的好也不是好,雪域真人所指的壞不是壞,眾生所敬拜的好也未必是好!或許,人,從來都是沒什麼好壞之分的吧?任誰……都不可能分辨出來!!!

話說躲在劍冢之內的墮金山玉家不知道劍修潰敗,臨近劍冢,數十萬的道宗修士也追及劍冢,那躲在小屋之內的蕭華自然也是不知!他如今正跟近萬修士一樣,在潛心的體悟玉家的所謂秘術,研修如何將這秘術跟劍修的劍訣相結合,不過,不同的是,那近萬的修士做着點石成金的夢,而蕭華已經將這夢當做黃粱!

這日,一個身材不甚高大的男修。悄然進了劍冢。這男修的臉上扁平,那鼻子嘴巴等物都是貼在臉上,而且,雙眼也不是一般的大小,額頭之上又是帶着幾個斗大的瘤子!特別的,那瘤子之上又是長着幾叢的黑毛,看起來着實的不雅!

這男修乃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身手倒是矯健,飛行之術也是精通,手裡拿着一個玉簡,很是容易就繞過劍冢之內的法陣和劍陣,來到蕭華當日見到玉平的那個子圭之處!

但見這男修很是熟稔的將那玉簡投入子圭之內,眼見這道點石令又是在子圭之中閃動。化作流星消失了不見,那男修鬆了口氣,左右看看,臉上微微帶着愁容。

不過多時那玉平臉上帶着笑意飛將過來,打老遠就是說道:“玉棟,你終於回來了!”

“見……見過……六……六叔!”這築基初期的修士居然是玉棟!就是那個將蕭華“推薦”來的玉棟!而且,這玉棟居然是個修士之中絕對罕見的結巴!

玉平怕是早就聽慣了玉棟的結巴。見他都已經躬身施禮完畢了,那恭敬的話都還沒說完,又是點頭道:“起來吧!這都數年不見了!你這修為倒是有些進益啊!”

“是……是……侄……侄兒……在……在南屏……南屏山……有……有些……”說到此處,居然說不下去了,好似嗓子里卡着什麼。

“不錯,此乃你的機緣!”玉平也不理會,笑道,“老天最是公平。見到你苦修向道,這才給你機緣,你要好好的把握!”

“是~”玉棟這個字說的很是順暢,似乎早就說慣了的。

“走吧!”玉平將手一拂,飛將起來,道,“這個子圭乃是新用。你不熟悉,你跟着老夫迴轉梵金宮,尋了靜室好好的修鍊,莫辜負了老天的恩典!”

“是……是……侄兒明……明白!”玉棟聽了。心裡很是感激,不覺又是口吃了。

看着玉棟臉上泛起的潮紅和目光之中的欣喜,玉平的目光也是慈祥,甚至有些舔犢的憐惜,嘴角之處笑了一下,邊飛邊說道:“後日就是今次點石成金的最後一批修士入宮,你這數年來一直沒有完成宗主的任務,老夫也在玉冰師兄那裡說了數次,他也知曉你的困難,所以並不怎麼催促,甚至還在宗主面前替你掩飾!不過,這修士的推薦乃是宗主的死令,任誰都要推薦幾個築基修士的!”

“是……是……侄兒……侄兒羞……羞愧!”玉棟的臉上泛起紅暈,目光之中也是閃過恐慌,“宗……宗主……的責……責罰……”

玉平自然不會等玉棟說完,笑吟吟道:“不過,你能在最後的關鍵推薦一個築基初期的弟子,而且看起來資質也是極好,老夫已經跟玉冰師兄說過,你這已經算是完成了宗主交待的任務,等回了梵金宮,你需先到玉冰師叔哪裡拜見一下,謝過他的恩典,這才能靜心……”

“不……”

“不……”

“不……不是……”玉棟已經在玉平身後說了十數個“不”了,可是玉平並沒有在意,依舊的邊飛邊說,而且他飛得又是稍快,等到玉棟竭力催動飛行術來到玉平的身後,一把拉住他的道袍,那“……不是……”猶自沒說出口來!

“怎麼了?”玉平笑道,“雖然你只推薦一人,可依你的……口才已經着實的難得了!這一人頂得上他們十人啊!”

“不……不……”玉棟着實的急了,臉上幾乎冒出了汗珠,額頭之上青筋崩現!

見到玉平也是茫然不解的,玉棟急忙摸出一個玉簡,神念浸入,不消片刻急忙遞給了玉平!

玉平皺眉的接過,等得他看完了,這才大驚失色:“什麼???你……你根本就沒有推薦修士過來?”

“是!”這個字玉棟十分的熟稔!

“可是……你若沒有推薦,那個浣花派的馮穎又是誰推薦的呢?”玉平有些慌張了,靜立在半空急忙問道。

玉棟使勁兒的搖頭,表示對馮穎這人絲毫不認識!

“可是,他用的是你的點石令啊!就是你先前最早的點石令!!!”玉平依舊不放棄,急道,“我墮金山玉家的弟子,只有你數年未歸,也只有你還有先前午甲子圭的點石令路線啊!”

玉棟也不多說,一拍手,將一個玉簡拿了出來遞給玉平!

玉平神念探入,真的是面如土色了,“這……這是你的點石令,真的是那早就不用了的……”

“但是……當日……玉冰師兄……怎麼說是你的點石令……”玉平也是懵了,墮金山玉家知道自己在劍冢所做的血祭乃是人神共憤的事情,哪裡敢讓旁人知曉?這數十年來有十萬的修士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劍冢之內身亡,比之道修大戰都要厲害,如何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不過,這十萬修士之中,鍊氣以下修士佔了多數,而且散修更是多數,所以雖然道修大戰之前已經引起某些勢力的注意,但是在大戰開始之後,眾人也就將目光落在了大戰之上,此事也就不了而了的。

可是,若真是讓人發覺了玉家的打算,那……其中的利害不消玉擎天說的,玉平自己也能知道這必是玉家家族滅亡的開始!

想到此處,再看看玉棟急得額頭冒汗,玉平自己在半空中都是有些哆嗦了!

“這可如何是好……”玉平的腦海之中劇烈的進行着思想鬥爭,不消說的,這肯定是玉冰搞錯了!至於是哪裡搞錯了,玉平不清楚的,此時再尋那個差池也是遲了!玉平自然可以將此事推到玉冰的身上!但是,玉冰又是何人啊?正是跟玉平很是親熱的師兄啊!玉平在玉家能混到如此的地步,都是玉冰的照顧,若是玉火的差池,玉平早就跳將起來了,還需在此思忖?

可是玉冰就是不成了,玉平不能揭露!再說了,將蕭華帶入梵金宮,雖然是玉冰的命令,可玉平並沒有仔細……驗看蕭華的信物,甚至再進入之時還跟檢查的弟子有些口角,這都是他自己的責任!當然,即便蕭華的信物無誤,甚至此時玉平也根本沒有想到蕭華根本就沒有浣花派的信物,可是……蕭華乃是他自己帶進去的啊,這等責任無論自己如何的撇清,都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也僅僅就是片刻,玉平就是平靜,嘴角露出了一絲成竹在胸的笑意!

“六……六……六……六……”眼見玉平的恐慌漸去,居然換了一臉的笑意,玉棟大楞的,急忙拉住玉平的道袍又是追問,可是愈發的着急,他的話就愈發的結巴了,居然一連說了四個“六”也沒能將“叔”說將出來!

“棟兒莫急!”玉平自然知道玉棟的所想,伸手拍拍玉棟的肩膀,笑眯眯道,“此事跟你無干,都是老夫的疏忽!”

“不~”這個字玉棟倒是斬釘截鐵的,隨即拿出一個空白玉簡,寫了東西遞給玉平。

“呵呵!”待得玉平看過,臉上浮現出笑意,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去宗主面前領錯!還要提老夫遮罪,提這等事情作甚?你只消有這個心意,老夫就是滿足了,也不枉老夫一直都照顧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