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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於急救的東西全沒了,得想辦法。

林孝珏想了想站起來,她快走幾步去找給病人發葯的蘭君垣:“蘭公子,幫我一個忙。”

“小姐請吩咐。”聽着她認真的語氣蘭君垣倏然抬起頭,也認真的回道。

林孝珏朝他勾勾手指蘭君垣立即湊過來。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路遙看見小結巴和男子的不避諱,心裡撇了撇嘴。但是她只能看見小結巴在俊雅的公子耳邊低語,像是親密的愛人在說悄悄話,就是聽不見說什麼。

“不知廉恥。”她心中罵道。

當然林孝珏和蘭君垣是沒空看她的,蘭君垣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是不太好,但是人命比天重,小姐放心,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給您偷回來。”

偷可能是辦不到了,事情總會露餡:“萬不得已,只能,搶。”林孝珏同意似的點點頭。

蘭君垣朝她勾勾嘴角。

兩人領會了各自的意思,蘭君垣說干就干,放下手裡的活計拉起蹲在棚子後面數螞蟻的風少羽就走。

“幹什麼去?”風少羽被拉了一個趔趄,不滿的問道。

“交涉。”蘭君垣豪爽的丟出兩個字,二人走了。

他們走後,林孝珏繼續去急診隊伍應診,雖然沒了急救的生理鹽水,但是死馬當活馬醫,還是得開藥,而且前面有人灌了生理鹽水,已經有了意識。

“喂。你跟那伙陌生人說的什麼?”冷四娘幫她搜集了幾個人的脈相,然後拿着醫案過來問道,她聲音不小,沒避諱別人的意識。

林孝珏拉着她的衣角讓她蹲下來:“有人偷窺,我們。”

“誰?”冷四娘立即壓低了聲音,四顧的掃視一下。

“呵呵。”林孝珏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不用看,很多。”

“那怎麼辦?”冷四娘很緊張的收回視線:“是因為你破了城門?還是我家?”她想了想她家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是偷窺。

“我就說你這膽子怎麼這麼大呢,這是要砍頭的大罪啊。”那就是小結巴惹來的。想到小結巴的膽大妄為,冷四娘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她好像就沒怕過官府。要不怎麼敢砍她的樹呢。

可還是忍不住說了。

林孝玨但笑不語。她這麼有利用價值,誰捨得砍她的頭?

“真是搞不懂你,算了,我問你。方才神神秘秘交代了蘭公子什麼?是為了避人耳目嗎?”

她什麼都不說。冷四娘拿她無法。於是言歸正傳。

林孝珏搖頭:“是為了,故弄玄虛。我讓他去,砍竹子。”

砍竹子?冷四娘所有的精神頭都被這三個字吸引住了。

這附近就一處地方竹林茂盛。哪裡啊?竹村啊,那裡的竹子可是村民的寶貝,當爺爺供奉的,筍子都不讓采,別說砍成竹了。

“你,你,你……讓人砍竹子?”冷四娘驚訝的有些結巴。

“是燒竹瀝,我們沒有鹽,也沒有糖——了。”

竹瀝,南方的竹子,放在火上烤出的液體。

它是味救命的葯,竹瀝性寒,可以化去熱痰,尤其擅長的是化去經絡四肢、皮里膜外的痰,一般藥物無法到達的地方,它都可以到達。

此痰並不一定是喉嚨的排泄物,身體內淤阻的液體都可稱作痰。

言歸竹瀝。

竹瀝在治療外感病熱證的過程中,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它化痰速度快,力量大,有的時候一個重病下來,燒它幾十根竹子病人就好了。

竹瀝的一個更大的作用是救急,很多中風患者,有腦血栓的,有腦出血的,昏迷不醒,口中痰聲漉漉,這個時候用竹瀝下去,就可以很快地把痰化掉,使得病人儘快醒過來,一般怕竹瀝寒,可以在用的時候滴入幾滴薑汁,這種情況下竹瀝可用九克到三十克。

還有那種重症手術的,有的是開顱了,有的是氣管切開的,總之是痰聲漉漉,高燒不退,在重症監護室里住着,各種抗生素都上了,還是沒有效果,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處理,病人會很快死亡,此時如果用竹瀝七八十克甚至一百克,配合些化痰的藥物,則可以很快退燒,痰涎湧出,患者就會恢復過來。

痰就是濕氣化不開,在體內粘凝而成的無用之水,而這次外感病的根結就是暑邪和濕邪的侵襲。

林孝珏記得祖父和母親在救治重病患者的時候都十分喜歡用竹瀝,母親還給她講過很多其他大夫聽都沒聽過的名字,當時她也不懂,後來就懂了,漸漸的也喜歡上用竹瀝,因為真的十分有效。

冷四娘不清楚小結巴對竹瀝竟然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她口中喃喃念叨:“竹瀝,竹瀝。”

“對了。”突然她使勁掐了林孝珏大腿一下:“我想起為何竹村的人那麼在意那些竹子了,就是傳說有一年當地瘟疫盛行,有個老神仙用竹子救活了很多人,從此以後他們就奉竹子為神,不讓人伐竹了。”

“是你外祖父?”林孝珏問道。

“不是,是更久之前的事,外祖父不用竹瀝,外祖父有自己的法子。”但是最後那法子卻成了催他命的符咒。

“別難過,或許事情,不如你想的,美好。”

冷四娘正因為提到外祖父而失神片刻,林孝珏突然拍拍她肩膀說道。

“啥意思?”冷四娘不解的轉過頭盯着她。

“字面意思。”林孝珏說著低下頭:“救人吧,我們不應該,閑聊的。”就轉移了話題。

她總要這麼賣關子嗎?冷四娘費勁的一皺鼻子,當然她的表情全都被灰色的幕籬擋住了。

蘭君垣和風少羽不斷的加快腳步。

“哥……”風少羽小聲問道。

“是。有人跟來了,先不要打草驚蛇,都引到樓里。”

“是因為城門,他們發現了我。”

預感到是追殺梁大人的人來了,風少羽懊惱的一拍頭:“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跟小結巴去炸城門,現在好了,問她用的什麼方法也不說,還引來了一群餓狼,我們的人就剩三十幾個,後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怎麼辦呢?”

蘭君垣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引他們去那邊。你引去那邊,放心吧,既然小姐敢光天化日之下帶你去炸城門,應該就預料到了會被人跟蹤。我們進她設置的埋伏圈裡。”

“她真的可靠嗎?”風少羽一臉的不信任。突然他動動耳朵:“猜。多少人?”

蘭君垣側目一聽:“最少五十。”

“草,五十人,樓里還那麼多無辜的女子。我們怎麼對付,真是被小結巴害死了。”風少羽抱怨一聲,腳尖點地躍上一個樹枝。

不過現在發牢騷也沒用,追兵已至,他們只能按照小結巴說的,把敵人引到她畫了圈的地方。

不知道她又有什麼損招。

他想起那日烈日下的城門,也就一瞬間的樣子,厚厚的鐵皮就融化了,簡直比法術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