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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珏把風少羽請到賬房,二人坐下,然後林孝珏問風少羽:“那兩個人是舉子,皇上那邊有令,若是舉子中有人感染了瘟疫,就要取消春闈,原本我也是贊同取消的,可看他們拼了命的也要去考試,我覺得應該尊重他們。所以你跟敬之來的時候有沒有別的人知道?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說,你的手下交代了沒有,他們會不會傳出去?”

風少羽道:“當時敬之是把叫到沒人的地方說的,按理說他們是不會知道的,但你也看了,那兩個舉子舉手投足都帶着書生氣,還是在貢院附近發現的,就算不說,可也讓人不得不懷疑。”

又道;“今天跟我來的那些人我也不敢保證,現在非常時刻,三天兩頭輪流換班,有些人還都不熟,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人。”

林孝珏面帶沉思,將手指在他們面前的小桌上點了點:“那就難辦了,朝廷現在還沒有下令取消春闈,可那些學子就跑到貢院面前是請願,你不覺得這件事非常奇怪嗎?像是受人指使一樣。”

風少羽哎的一聲:“我真的聽人說過這樣的話,說有人故意放風到驛館,慫恿那些學生去鬧事呢。”

林孝珏道:“這個人就是不想春闈被取消。”

風少羽不解:“那他不是跟你想的一樣嗎?你還擔心有人說出去嗎?”既然在考生背後有一股力量是不想讓春闈取消的,那這個力量就會把生病考生的事情隱瞞下去。

林孝珏淡笑着搖頭:“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事都是陰陽相對的,有人這麼擔心春闈被取消,那就說明有人非常希望春闈取消,這些希望春闈被取消的力量不得不防啊。”

風少羽啊了一聲點:“我還真沒想那麼多,要不怎麼說還是你心眼多呢。”

林孝珏怎麼聽他這句話都不像是在誇她。

這時賬房的門突然被人噹噹當敲起來:“周清野,你在不在?”

是周敬之的聲音。

風少羽不懷好意的看向林孝珏:“這小子怎麼老喊你大名啊?用不用我幫你收拾她。”

林孝珏一抬手:“得了吧,我有他服軟的一天,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插手。”

“狗咬呂洞賓啊。”風少羽哼了一聲,同時心中念叨,早晚有一天你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周清野,我知道你在裡面。”

周敬之不耐煩的聲音更大了。

林孝珏的目光從風少羽臉上移到門上,說了句;“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響了,周敬之和周清媛一前一後走進來。

林孝珏用不咸不淡的目光看着周敬之:“找我幹嘛?”

周敬之徑自坐到桌子對面的小土炕上,看着林孝珏道:“我等你解釋呢,楊大哥的葯為什麼要冷飲?你急匆匆跑出來又是要幹什麼?”

林孝珏笑道:“你是要學醫嗎?”

“誰學,我才不學那些下九流的營生呢,我就是好奇。”

周清媛看了林孝珏一眼,見對方沒什麼笑臉,走到周敬之身側道;“八妹妹,敬之小,說話一直都這樣,你別生他的氣啊。”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可被她這麼一說,就顯得他們很親近,林孝珏跟周敬之很生分。風少羽總覺得聽着哪裡不對。

林孝珏笑道:“自家兄弟,七姐跟他是什麼樣的感情,我就是一樣的,怎麼會怪他。”

周清媛也笑道:“妹妹如此想,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周敬之不耐煩道:“你快說吧,我着急想知道呢,別賣關子扯一些有的沒的。”

風少羽來回打量着兩邊人,最後目光落在林孝珏臉上:“你們在說什麼啊?”

周敬之肚子里憋不住話,道:“少羽哥你方才去哪了?你沒看見,她給人開了方子急急忙忙就跑出來了,不知道她有什麼事,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風少羽聽他問他去哪了,做賊心虛,忙問向林孝珏:“你是有什麼喜事嗎?不會是就方才你跟我說的事吧。”

林孝珏笑着搖頭:“當然不是。”接着她目光變得肅然:“我看病,一向不相信一勞永逸這件事,都是刨根問題,治其根本,所以一人一方,我不相信有一個方子或者一種葯能治好大多數人的病,我還這樣想過,如果世人都相信有這種方子,就是廢醫存葯的道理,是十分危險的。”

“可這些天我想我的想法是太偏激了,瘟疫這種事,一下子會死這麼多人,那到底有沒有一個方子,一種藥材,可以救好大多數人呢?如果有,這種方子的價值要比我心中想的大得多。”

“能治本固然是最好的,可如果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是不是保命更好,今日那個病人讓我想通了,治標才是眼前的首要任務。”

其他三人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周敬之急的跺腳:“你不知道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嗎?你說人話。”

林孝珏鄭重道:“我想到了一個方子,應該是可以預防瘟疫的,但還沒有試用,如果真的有效,大家就都有救了。”

風少羽從椅子上站起來,面色激動的看着林孝珏:“你的意思,瘟疫可以用一個方子治療?”

周敬之看了一眼周清媛,見她也是一臉懵懂,回過頭來道;“這要是真的,你真是活菩薩轉世了,方子往那一放,不找大夫不也不會死人了嗎?那我真的服你。”

林孝珏才不管他服不服,她對風少羽道:“要說的話我都跟你說了,你心裡有個數,接下來我要去製藥,快的話明早能出一劑,到時候我會找人試試,如果真的有效……”她目光堅定,帶着隱隱的笑意:“一定會有效的,這樣這次瘟疫,就會早一點結束了。”

“這瘟疫到底什麼時候能過去啊?”

少施醫館中,一個小夥計問掌柜的。

掌柜的狠狠的拍了他的頭一下:“過去了咱們家還賣什麼?你看現在生意多好。”

“可也不能因為賣葯,就希望大家都生病吧。”

掌柜的笑道:“你還別說,干咱們這行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盼着大家生病,你就賣不出去葯,你如果是大夫的話,沒人生病你就沒有名利。幹了咱們這一行,就別想着當好人。”

小夥計不解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掌柜的一指指向櫃檯後的裡間:“看見沒?大公子已經治好了八個病人了,這可是瘟疫啊,這都能治好,咱們家又要東山再起咯,這都得感謝這次瘟疫。”

少施醫館因為前一段時間被查封,京城的藥鋪傷筋動骨,雖然沒波及到分館,但京城的醫館就是少施家的立足之本啊。

小夥計跟着回頭看,再看向葯櫃那邊,抓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隊伍都排到街上去了。

他又抓了抓後腦勺:“看來還真不能讓這瘟疫太早的過去。”

掌柜的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不然上哪賺錢去啊。”

向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賺錢的機會不好好把握,那就是天理難容,這永遠是貪婪人不擇手段想發財的借口。

方景隆的家裡,他也在跟兒子說著街上的事。

“我就說不能讓梁宇強那個窮酸出來,他是見不得別人發財的,現在鹽糖醋酒都買不上價了,我囤了那麼多貨,豈不是要砸手裡。”

方君候道:“現在就算沒有梁宇強,這些東西也賣不上大價錢了,誰曾想小結巴自己還有酒庄,放在聚賢樓里的酒,就都是她從江西運過來的。”

方景隆攥緊了拳頭:“這個人一天不除,咱們就別想消停賺錢。”

方君候面口沉思,可你說怎麼除呢?明的暗的都行。

他道:“現在先把小結巴放一邊,咱們還是想辦法賺錢要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