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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妃當然不會讓人鬧他兒子的洞房,新郎官掀了蓋頭,親朋好友看完新娘子的長相,也就識趣的去坐席了。

新房裡就只剩下一對新人和兩個伺候的丫鬟。

鍾清揚雙手交疊在膝上,坐在紅的耀眼的大床上,羞澀的不敢抬頭,她輕輕叫了一聲表哥。

賢王世子看着滿屋子的喜慶心裡莫名升起一絲煩躁,他讓丫鬟去兩盤點心來,然後道;“你餓了嗎?”

鍾清揚心想沒想到表哥這樣會體諒人,成親那天新娘子一天都不能吃飯,當然餓了。

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就點點頭。

賢王世子爺沒看她,抓了涼快點心道:“你不餓我先墊吧墊吧。”

鍾清揚:“……”

吃完了兩塊點心,賢王世子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點心渣,忽聽外面有人喧嘩:“照哥,出來喝酒,你可別想躲過去。”

“就是,不出來我們闖進去了。”

賢王世子聽出是風少羽幾人的聲音,心中一喜,道:“我去喝酒去了。”

說著轉身就走。

鍾清揚心急的站起來:“表哥,還沒和合巹酒呢。”

賢王世子哪裡顧得上那麼多,一邊往外走一邊揮手:“回來再說。”

他扔下鍾清揚就跟兄弟們去前院喜宴喝酒去了。

鍾清揚氣鼓鼓的坐回到床上,手裡的帕子都要絞碎了,小聲嘀咕:“都成親的人了,表哥怎麼還這麼不穩重。”這時候他不應該多陪陪她說幾句話嗎?

丫鬟端來點心安慰她:“有侯昌明幾個人在喜宴上,再加上世子爺交友廣泛,他們一定會灌世子爺酒的,成親都這樣,小姐不用往心裡去。”

鍾清揚又眼睛斜着她;“你叫我什麼?”

丫鬟想起自己說錯了話,忙大嘴:“世子妃,奴婢以後記住了。”

鍾清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她用手帕包了一小塊點心放在嘴裡嚼了嚼,然後一邊擦嘴一邊道;“你前院問問,南喬木來沒來,若是來了讓人把酒給他換了,早點灌醉他讓他早些回去,免得他跟表哥說些有的沒的。”

鍾清揚原本就是賢王府的表小姐,以後還會成為未來主母,收賣個把個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應該說在她跟賢王世子訂婚的那天起,這府里的下人就知道該跟誰表忠心了。

丫鬟很快離去,不多時又回來,神色有些嚴肅:“南喬木果然來了,跟世子爺一桌,他們那桌喝酒不用下人斟酒,都是一個罈子里倒出來的,誰也插不上手。”

鍾清揚心中惴惴,不停的撫摸着手掌;“那麼多客人,如果他說出他的身份不是讓我沒臉嗎?這個男人可真不是東西,我開始還以為她多麼大量一個人,想不到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他就是不想我好過。”

丫鬟見她動怒,怕外面人聽見,低聲道;“下人說世子爺喝的正高興呢,沒人提這個茬。”

鍾清揚還是不放心,他的表哥不知道南喬木的底細,一個桌子喝酒,怎麼可能不問來歷呢。

到底用什麼方法可以過這一關?

男客那邊,賢王世子又敬了一圈酒,回到座位人已經開始打晃了。

本來哥幾個是要把他灌醉,但是他自己灌自己,這就沒有挑戰性了,哥幾個又開始心疼。

侯昌明和韓東寶一左一右陪坐在他身邊,賢王世子還要倒酒,韓東寶道;“照哥,你再喝下去晚上怎麼入洞房啊?”

說完他笑了。

大家也跟着起鬨。

賢王世子舔舔嘴唇在韓東寶耳邊低語:“自己的親表妹,也下不去手啊。”

所以他就得把自己灌醉。

旁的人沒聽見,尤其是風少羽,隔了兩個人呢,一個勁的問韓東寶:“他說什麼?”

韓東寶搖搖頭,這種話有損新娘子的地位,他還是知道輕重的。

賢王世子被風少羽這一喊也清醒了不少,他舉起杯岔開話題:“今天本世子大喜的日子,你們這幫孫子竟然都喝不過我,還要不要臉?”

蘭君垣眼前酒杯空着,聽了自己斟滿。

其他人也開始舉杯。

賢王世子見自己對面的南公子行動總是比別人慢一拍,就問道:“南兄總是慢,你是不是耍滑頭喝得少?說你喝了多少了。”

南公子兩側是蘭君垣和楊雲飛,楊雲飛到沒感覺這位新認識的朋友少喝,但是他行動確實都是慢悠悠的,倒酒的時候還要摸一摸酒杯,小心翼翼的像個盲人。

他們這些人說話從來不計較的,他就笑道:“南公子慢吞吞的像個大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瞎子呢。”

他氣度那麼好,別人怎麼會想到他有殘疾。

賢王世子第一個笑了,叫嚷着:“滿上滿上。”

蘭君垣笑着看了南公子一樣。

南公子修長的手摸着酒盅,笑的很溫和:“我真的是個瞎子。”

一句話讓一桌人都愣住了,除了蘭君垣。

楊雲飛道;“不可能吧?我說著玩的。”

韓東寶追問:“真的嗎?你逗我們呢吧?”

蘭君垣是時候幫他介紹:“喬木兄小時候生了病,十多年前就看不見了。”

蘭君垣不會那種事扯謊,這位南公子還真是瞎子。

桌上的人雖然沒說話,但是蘭君垣還是聽到了他們呼吸之間發出的惋惜之情。

南公子十分熟悉這種嘆息,他笑道;“不礙事,我都習慣了,要是我不說,你們不也看不出來嗎?”

那倒是,他相貌舉世無雙,眸子跟春水一樣多情,誰能想到他是個瞎子。

賢王世子心裡哎呦一聲,他也是因為這人是瞎子才想起來的,表妹以前是個啞巴,定親的對象就是個瞎子,那個人也姓南,難道是他?

他臉色立即沉下來,道;“你是個瞎子?你真的是個瞎子?”

這樣說一個人太失禮了,大家不知道賢王世子為何突然間來了怒氣。

蘭君垣心中有了計較。

南公子聽賢王世子咄咄逼人的揭自己傷疤,也不惱,還是很溫和的點着頭:“正是,真的是瞎子,什麼也看不見?”說著自己伸出手在前面晃,但他眼睛一動不動。

這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什麼區別。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賢王世子這時候也覺得沒那麼生氣了,他緩和了一點語氣問道;“那你是不是訂過親?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