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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張氏、劉氏,旁氏,周清雲,周清晗領着周若林和王智慧來了。

當然都是來看周清晗和孩子的。

陳國公和風少羽熱情招待就不提了。

她們也帶來了少施府被火燒了一半的消息。

至於為什麼會失火,還是沒人能說得清。

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

風少羽讓人來叫林孝珏,說是蘭君垣來了,在外書房等着她。

林孝珏一臉小雀躍的來見他。

陳國公家的外書房用落地罩將屋子隔開兩部分,落地罩後一排書架,堆滿了書籍。

兩邊牆上各掛了四個大字,出自名人手筆。

左牆大字下是平角書案,書案後擺着兩張椅子。

右邊字下是兩套方几太師椅。

無論是什麼擺設,用料肯定是最好的,但是過於簡單。

可見這真就是會客用的書房,平日里沒人逗留。

林孝珏進來是,風少羽和蘭君垣坐在靠落地罩那邊的小几上說話,見他來,風少羽朝她眨眨眼。

林孝珏問道;“你們來說什麼呢?”

說著坐到領一張幾邊,跟風少羽隔了一張椅子。當然,跟蘭君垣還隔着風少羽。

蘭君垣探着頭看她;“正說他們家鐵槍呢。”

林孝珏哈哈笑。

風少羽:“……”

他板著臉道:“我兒子不叫鐵槍了。”

林孝珏道:“那叫鐵錘?”

風少羽濃眉豎起,一臉憤怒:“你就不能說個好聽的,虧你還是孩子的小姨。”

明年是他自己取的不好。

林孝珏一邊笑一邊問他:“那你說個好聽的?叫啥?”

風少羽嘿嘿一笑:“小名叫小鐵,結實。”

反正是離不開鐵了。

林孝珏道:“那大名呢?是你取還是國公爺取。”

孩子的大名是陳國公取的,按照族譜,小鐵這一輩犯萬,叫風萬濤。

說完,風少羽問林孝珏:“好聽嗎?”

林孝珏想了想,就這個萬字,好像叫什麼都不好聽。

她點着頭:“好聽。”

風少羽撓着頭咧嘴笑了:“反正我兒子,叫什麼都好聽。”

林孝珏和蘭君垣笑的前仰後合。

之後林孝珏和蘭君垣講話的時候總是要探着頭,風少羽夾在中間,就好像是個多餘的,他怒氣沖沖站起:“你們說吧,我看餓兒子去,還以為誰非要陪你們兩個。”

等他走後,林孝珏拍着小几:“明明是布局不對,還要怪我們說話不帶他。”

蘭君垣還極其享受那種感覺,即便中間隔着人,她也是最想看到他。

他站起走到林孝珏對面坐下,道:“這回沒有阻礙了,咱們可以好好獃上一會。”

林孝珏一挑眉:“你一會就走了?”

是因為風少羽當了爸爸,蘭君垣才特意趕來,不然的話得等孩子滿月。

蘭君垣牽起林孝珏的手:“真想能好好跟你多呆一段時間,可是總不得機會。”

他們都太忙了,又沒成親,能見面的機會實在不多。

林孝珏看着他;“那還不抓緊時間說正事,少施名醫死了,你知道吧?”

這麼大的事全京城人都快要知道了。

蘭君垣道:“我也正是想要跟你說這件事,少施名醫的妻子有個小丫鬟,今年十一歲,她跑出來說是因為少施名醫經常虐待毆打妻子,所以少施名醫的妻子喪子之後開始報復,先是這麼少施名醫,之後才點火燒了屋子,跟少施名醫同歸於盡了。”

林孝珏表情微愣:“是小雨?”

雖跟小雨沒正事接觸過,但是搜集的情報看,這是個很老實聽話的女人,對少施名醫言聽計從。

蘭君垣點着頭道:“所以也別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少施名醫死在自家經常虐待的妻子手裡,他也算死得其所。”

林孝珏腦海中好像一下小雨報復的場景,呵呵笑了:“我就怕他不痛苦,突然間自家溫順如綿陽的妻子拿起屠刀對着他,他一定很驚訝很後悔吧,可惜晚了,死的好,小雨乾的漂亮。”

蘭君垣點着頭:“只是可惜了這個女人,要跟他同歸於盡才能為自己報仇。”

不然的話,謀殺親夫罪不可恕,與其讓別人來制裁,不如自己解決自己。

林孝珏臉沉下去,彷彿能擰出水來,道:“更可惜我還沒有權利,不然我一定要修改律法,憑什麼一個人可以毆打另外一個人什麼責任都不用負,什麼代價都不用出,這是罪孽,這是犯罪,他有罪,早就應該制裁他。”

但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蘭君垣嘆息道:“比少施名醫妻子更可憐的人還有呢,起碼她最後還反抗一下,有人被打死,可是還沒地方伸冤,那種才悲慘。”

林孝珏道:“成親就必須過一輩子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合理,你們男的不喜歡這個女人可以再找個小的,那女的怎麼就得搭上自己一輩子呢?現在好了,你們讓小雨搭一輩子,她不甘心,她不認命,所以她要報復,後果就是她殺了少施名醫,如果拋開別的不談,少施名醫也不是我的仇人,這種關係就應該結束,小雨離開他,不要再過下去,這樣誰也不會丟了命。”

到底是命更重要吧?

可是現在呢?

名聲,女人的貞潔,不命更重要了,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蘭君垣一臉尷尬道:“你可別怪我啊,這跟我沒關係。”

林孝珏瞪他一眼:“你也是男人。”這個操蛋的世道都是男人設計出來的。

蘭君垣抽抽嘴角。

隨即屋子靜下來。

蘭君垣見林孝珏沉着臉不說話,摸着她的手背:“親愛的公主?”

林孝珏用眼睛斜睨着他。

“海潮?”

林孝珏再看。

蘭君垣抿嘴笑:“媳婦!”

林孝珏道:“不當你媳婦了,當人媳婦有什麼好的?被人控制不說,丈夫有了小妾還不準離開,離開了還不準改嫁,這都不是最關鍵的,關鍵離開嫁妝還得歸夫家,自己的錢不準拿,娘家也分不到財產,寧可給侄子都不會給女兒,然後又肩不能抗手不能擔,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我怎麼這麼命苦?”

蘭君垣:“……”

女人命苦,但是並不代表誰都命苦吧。

他柔聲道:“我不搶你嫁妝,我也不找小妾,你要什麼都給你,連我都給你,你還擔心什麼?”

他說的一本正經,林孝珏看了看,忍不住笑出來。

她憤怒的是這世道對女人的不公,當然不是針對蘭君垣。

笑過之後她又板起來,道:“我一定要盡我所能改變這個不公平。”

蘭君垣也認真起來:“你不是說經濟基礎覺得上層建築嗎?我們正在努力讓人們活的更好,我想那一天終究會到來的。”

是!

可是要實現那一天需要很多的努力。

林孝珏握緊了蘭君垣的手:“你要陪在我身邊支持我,一定啊。”

蘭君垣笑了:“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