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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的又一個清明節,在鄴城外踏青的楊忠一族人,享受着春日的和煦與明媚,闊別故國已經四年有餘。 火然文

“姐姐,給我玩”兩個三周歲大小的小公子,追着小麗華在草地上嬉戲,小麗華手裡捏着一隻小鳳蝶,在前面一邊跑着,一邊逗後面的兩個弟弟。

伽羅看着孩子們玩得很開心,討好似的對身邊的沙華說道:“四姐你看,孩子們玩得多開心,淵兒挺喜歡這個姐姐的。”

沙華依舊是不喜歡伽羅的討好:“這個淵兒,回去得好好教訓他,成天圍着女孩後面轉悠,成何體統?”

沙華正待要把小李淵叫回來,卻被李昞止住了:“難得一家人一起出來玩,就讓孩子們盡興吧,也不辜負了這大好的春光。”

“四姐若是不喜歡淵兒玩耍,待到孩子們再長大些,便請了先生,讓勇兒和淵兒一起讀書,你看可好?”伽羅心中所想,即便是沙華討厭她、疏遠她,卻不能讓孩子這一代人受到影響,讓他們快快樂樂地在一起玩耍,一起成長。

“怕就怕這頑皮的勇兒,卻把我們家淵兒帶壞了,我們淵兒自己請了先生便罷。”沙華依舊如是。

“兩位妹妹都不要再爭了,”茱兒說道:“以我之見,堅兒在荊州之時可認得南朝的大儒?若是有,便派人重金聘請了來,這費用我來出,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一視同仁都要學習才是。”

說到一視同仁,便是茱兒做得最好,自從小李淵出世以來,茱兒並沒有因為他是沙華所生而有所嫌隙,依舊和小麗華、小楊勇一樣視如己出。

茱兒倒也有幾分辛酸,想來與宇文毓夫妻之情也有十餘載,肚子卻依舊很是不爭氣。茱兒也曾勸慰宇文毓納了小妾,為宇文氏延續香火,宇文毓卻推辭不就。好在一直以來夫妻二人漂泊在外,也沒有像呂苦桃這般的婆婆,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宇文毓這般對茱兒忠貞不渝,便成了楊堅和李昞的楷模。固然,新婚之夜楊堅便已經立下了誓言,今生今世便獨寵伽羅一人,不變初心。而李昞本就對沙華視若珍寶,自然也是對她百依百順了的。

楊堅聽聞茱兒這番說來,歡喜道:“姐姐這般說,在下便是想起來一人了,南朝有一隱士,人稱辜叟,想來應該是姓辜。蕭氏皇族曾經多次請此人出山輔政而不得,據說是一位飽讀詩書的世外高人,但並未有多少人能見過此人的真容,甚而有人懷疑世上是否有此人存在。”

沙華又冷笑:“楊兄弟倒是好笑,一個尚且不知是否存在於世的人,說出來作甚?”

“既然有此人傳聞,便命人尋訪了便是。”茱兒淡然:“連高官厚祿都請不來的人,豈能屈尊教導幾個小孩子,即便是尋來,也不要奢望什麼,只要是多多尋訪別的高人便是了。”

這一日玩得盡興,一家人便趕回家去了。鄴城的城門要在酉時之前關閉,這時間便是有點禁了。就在一家人開進了城門之時,有一位流民撞到了沙華,弄了她一身的髒兮兮。

沙華便怒了,正準備責怪那人,伽羅勸道:“四姐息怒!”

若非是伽羅勸阻倒也好,這般沙華更是火燒焦油了,伽羅這般勸慰,豈不顯得她伽羅是一位賢良慧德之淑女,而她便是一位刁蠻不識禮數的惡婦了?搶過了李昞手中的馬鞭,便要抽打那流民。

此番景象,多麼像是十三年前的長安城街道之上,伽羅和茱兒姐妹二人偶遇柔然長公主之時,長公主欲用馬鞭泄憤漢人老伯一般。伽羅和茱兒兩人齊齊阻攔了沙華,那流民免於迫害。

楊忠道:“四小姐切莫與流民一般見識,有失了你鮮卑貴族的身份,就此便罷了吧。所謂言傳身教,只怕這般行為於孩子無甚好處。”

見長者親自勸阻,沙華也只好忍氣吞聲,收回了馬鞭。

“父親,我觀此流民並非一般。”楊堅仔細打量眼前的這位流民:“身體健壯,面色紅潤,沒有一絲的飢餒之色,這雙小腿堅實有力,倒像是經常行軍打仗的兵卒。”

楊忠也細細打量,正如楊堅所言,若真是兵卒扮作流民,事態便非一般了。想來應該是從西邊周國來的,潛入鄴城之內打探軍情。

正是報答高氏一族恩情的時候了,楊忠如是想,把此人押解到了高港恭的王府之中。此時的高長恭已經被冊封為蘭陵郡王,深得天子信任。

正在與斛律光探討兵法的蘭陵王見楊忠父子押送一個周國來的細作,詳細審問都未曾讓此人啟齒。斛律光見蘭陵王如此懷柔,看不過去:“殿下,既然是細作便交由我來嚴刑拷問,似你這般連刑都不用,如何能問得了隻言片語?”

蘭陵玩擺擺手:“只怕是嚴刑逼供下會屈打成招,若是招出來的是假情報,豈不是誤了家國大事?”

“可這般問到何時?”斛律光憤憤,恨不得當初拔出劍來,一根根斬斷這細作的手指逼供。

那細作見蘭陵王如此寬厚仁德,便道:“殿下須摒去了閑雜人等,小的才肯說出實情。”

蘭陵王讓斛律光和揚中父子下去在外面守候,之間那人悄悄地對蘭陵王道:“小的並非是周軍的細作,而是周天子派來的使者。”

“既然是使者,為何不堂堂正正前來,卻這般喬裝打扮?”蘭陵王心中有底,周國宮廷必定有變。

“小的並非是公事在身,而是我朝陛下派來尋找宇文毓公子的。”那人說道。

蘭陵王覺得有意思:“那你可認得毓公子?”見那使者搖頭,蘭陵王接著說道:“毓公子你已然是見過了,方才送你前來的那父子二人,便是你們周國的楊忠大將軍父子。”

那使者大驚:“竟然楊大將軍,小的真是眼拙,錯過了本尊。只是……”

“只是什麼?”蘭陵王見此人慾言又止,必定是有難言之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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