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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能統領一千名以上的兵士,在軍中已經算是大將了。

更何況還是錦衣衛這種皇帝身邊的軍衛。

可以想見苗升以後的官路定然是一片坦途,平步青雲。

張泉聲羨慕道:

“苗兄弟十六七歲就做了錦衣衛千戶,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起碼也能做個指揮使,外放節度使做一方大員都說不準……嘖嘖,等以後發達了,可一定要提攜提攜我們哥兒幾個。”

他們漠刀門在漠北還算有些名氣,雖然人不多,但仗着掌門冷沙海後天高手的名望和實力,也能在武林中有幾分薄面。

但是這點面子,哪怕到了一個縣太爺面前,都不怎麼好使。

一縣的縣尉,在漠刀門面前就已經算是大官了,逢年過節冷沙海都要給他們所在的平沙縣的縣尉送禮,在那年關宴席之上,也難以坐到主賓位置上。

就算是這樣,冷沙海都已經覺得自己頗有面子。

畢竟那宴席之上坐着的,可都是平沙縣的一些官人老爺和當地豪紳,甚至還有某些世家旁支子弟。

他雖然作為漠刀門的掌門達到了凡武八品的層次,但漠刀門之中的大部分弟子也不過是三品四品,兩個親傳弟子二三十歲了也才五品罷了。

他的弟子劉志宏和張泉聲等人,根本連進廳的資格都沒有,就在門外露天院子里擺上幾桌。

有時候廳內的官人們喝得興起,他們這些弟子還要演武助興。

而張泉聲可是親眼見過,有一年年席的時候,正好當地軍衛所的某個千戶將軍前來,平沙縣的縣尉連同縣太爺,全都畢恭畢敬,跟三孫子一樣。

他們漠刀門更是連說上幾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兒!

聽到張泉聲的話,苗升笑道:

“張師兄說的這話,還用等以後作甚?現在陛下求賢若渴,你們要是有這個心,立刻就能在侍衛上直軍中謀個一官半職,以你們二位的身手,先做個小旗還不是綽綽有餘。”

劉志宏與張泉聲等一眾漠刀門弟子聽到這話,眼神之中都現出意動之色。

他們本就是年輕人,胸中熱血激昂,誰不想要個錦繡前程?

“咳咳……”一旁的冷沙海咳嗽一聲,笑着說道:

“苗賢侄謬讚了,我這幾個徒弟都不成器,哪有什麼官運可言?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漠海狂刀的刀訣,現在既然拿到了,自然也不必久留,這就回漠北去,今日實在是多謝賢侄,還請給尊師苗掌門帶個話,就說漠刀門冷沙海請他去漠北喝酒。”

說著,拽了拽大弟子劉志宏的袖子。

這些年輕人不知死活,他這個當師父的卻不可不攔。

年輕人誰還沒點建功立業的想法?

當初他冷沙海年輕的時候,漠北多得是少年英豪,參軍從戎的也有不少,還活着的有幾個?

現在天下九姓十氏百萬大軍已起,不日就要打過來,現在接受皇帝的詔安加入侍衛上直軍,難道是嫌命長么?

別說千戶,什麼指揮使、大將軍,也得有命去做才行。

聽到師父的話,漠刀門的幾個弟子臉上都現出無奈之色。

冷沙海的擔憂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也明白這是極為現實的一件事。

冷沙海此時全身勁力緊繃,嘴上雖然笑吟吟的,心中卻早就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

萬一苗升要強留他們,那就麻煩了。畢竟他冷沙海怎麼也是凡武八品的一流高手,現在皇帝既然求賢若渴,他一定會被盯上。

卻沒想到苗升哈哈一笑,似乎對他們的選擇並不在意,點頭道:

“好,冷師叔,我回頭跟家師說。”

隨後又向漠刀門的幾個弟子打了個招呼,帶着幾名錦衣衛和那個大箱子,到別處繼續分發秘籍去了。

眼看苗升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就這麼走了,冷沙海心中不由又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可是八品的大高手,難道還入不了對方的眼嗎?

不過他好歹也在這江湖上混了幾十年,早就沒有了少年時的矯情,立刻找到周子望,說道:

“周兄,本門失傳的秘籍已經拿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其他門派的那些功法再好,也是人家的東西,這輩子是沒機會練了,咱們一同離開如何?”

沒想到聽到這話,周子望微微搖頭,掂了掂手中的秘籍,嘆一口氣說道:

“冷兄,你走吧,我準備為皇上效力了。”

冷沙海不由愕然,隨後看了看周圍,低聲對周子望說道:

“子望兄,何出此言!?這京城很快就會變成一個血肉磨盤,九姓十氏百萬聯軍就要到了,難道伱沒聽說這事兒?”

周子望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聽說了這事兒,卻接着問道:

“冷兄可知道這侍衛上直軍中,有多少超品高手?”

冷沙海愕然,隨後說道:

“能有多少?當今聖上就是武林盟主,這事兒我也知道,之前收了七岳三江這十大門派,頂天了也就幾十個超品高手罷了,這超品高手又不是大白菜,豈是說有就有的?”

八品九品還算容易,想入超品,難上加難。

哪怕是在七岳三江之中,超品一境的後天高手,起碼也是門內長老堂主級別的人物。

這超品之境,就像是一道天塹鴻溝,攔住了絕大部分的武林中人,而且還都是有天賦之人。

當初那雲山派的姬雲鵬,在九品境界困了幾十年,最終才一朝得脫。

而被困一輩子的人,比比皆是。

這天下武林之中,九品高手起碼有幾千人,能入超品的,不過幾百,可謂鳳毛麟角。

周子望搖搖頭說道:

“我到京城已經兩日,昨日姬雲鵬姬兄弟找到了我,在軍營之中擺了宴席,招待了我一番,又帶我去看了侍衛上直軍演武,光是我看到的超品後天武者,就有上千。”

他的聲音平淡,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卻瞬間讓冷沙海瞪大了眼睛,愕然道:

“不可能,絕無可能!這天下才有多少超品武者!?難道皇上將全天下的超品武者,都招安了?”

周子望緩緩說道:

“當時我也不信,親自和人比斗之後才確信這一點,哀牢山猿猴趙、長短拳孫白眉、奔雷刀周泰、摸天飛叉趙極,還有黃文山,都已經是超品後天,就在侍衛上直軍中投效。”

冷沙海全身一顫,如遭雷擊。

周子望所說的這些人,都是西北武林之中比較熟悉的高手,其中不少都是兩人的朋友。

只是這些人頂多也就是九品,還有兩個之前和冷沙海一樣也只是凡武八品,被瓶頸所困,此生突破無望,怎麼突然全都晉陞超品後天了?

周子望接著說道:

“我細問之後才知道,當今聖上仁義無雙,得了開國太祖李承罡的秘方,將整個大內御庫之中積累千百年的奇珍大葯盡數煉製成了四象無極丹,超品之下,只要喝了這大丹所化的藥水,就有破境的可能!哪怕不能破境,再喝一碗就是了。”

“先是七岳三江之中的一眾九品長老突破到超品,甚至還有一些八品高手運氣極佳,也突破了,還有軍中高手,還有前來從龍的各路英雄好漢……”

“嘿嘿,往常像是四象無極丹這種大葯神丹哪怕僅僅是一顆出世,那都是武林中的腥風血雨,在親軍軍營之中,卻直接架上了幾口大鍋,任人痛飲,周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那日卻覺得自己像是個鄉下窮漢……”

周子望看着眼前的皇城牆壁,眼神卻彷彿早就已經穿透了這牆壁,到了皇帝的金鑾殿上。

“沙海兄,我已經四十有三,氣血開始衰敗,自家事自家知,僅憑自己修鍊,我此生難以踏入超品了……我……不甘心吶……”周子望的話像是說給冷沙海,又像是自言自語,卻讓冷沙海心中同樣升起一股深深的不甘。

他今年已經五十三歲,又何嘗不是如此!?

四象無極丹!化水而服,可以破境!

身旁的一眾漠刀門弟子更是蠢蠢欲動,聽得熱血沸騰。

他們又何嘗不想更進一步?超品不敢奢望,當場破境更上一品,誰不願意?

而且皇帝能將四象無極丹隨意分發給眾人,那份豪情,也實在令人神往。

周子望看了看他們接著說道:

“這滿牆的武林絕學,再加上四象無極丹,京城之中的武功好手這些日子哪個不是突飛猛進,日新月異?現在這侍衛上直軍中,七品以上的一流好手,怕不是有上萬人……這天下已經變了,變得咱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劉志宏等人連忙轉頭看向冷沙海,眼神中都充滿了渴望:

“師父!”

冷沙海還在猶豫,緊接着周子望又說出了一個令他徹底瘋狂的消息:

“誰能想到,前些日子咱們還和姬兄弟把酒言歡,他現在已經從九品而到先天境界,被皇帝封為鎮北將軍,領六萬精兵,節制整個燕北道,不日就要去燕北道坐鎮了,真正的一方大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冷沙海深吸一口氣,說道:

“周兄,我漠刀門願……”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皇城之中猛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如同天雷炸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