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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被別人摟着肩走路這種情況,趙負雲確實是有些不習慣。

很不習慣。

不過,黃北玄沒多久便也放開了手。

趙負雲與黃北玄走在街上,感受着這裡的煙火氣,昨天晚上的冷肅,在雪停之後的早晨,瞬間被煙火氣衝散了。

趙負雲原本那一顆在寒夜裡落上了幾分冷意的心,也在這一刻柔和暖和了許多。

很快,兩個人穿過一條街道,在一個十字街口看到了一家包子鋪,這包子鋪居然很大,有上中下三層樓,他們挑着一個位置坐下,然後由黃北玄點了幾籠包子。

趙負雲第一次在這個世上吃包子,或者說,他以前就沒有怎麼正經吃過這個世上的食物,能夠不吃就不吃,隨便吃點也是自己弄的,味道並不怎麼樣。

當包子端上來的時候,他吃到裡面的餡的時候,立即感覺到了不凡。

“這餡是什麼?”趙負雲不由的問道。

“你那個是三鮮包,聽着名字普通,但是裡面的餡卻是丹參、鯨肉、安神草一起做成的餡,食之補氣安神,味道還好。”黃北玄介紹道。

趙負雲來回的看着,發現來吃這包子的,多為上了一定年紀的人,大多神弱氣衰了,或者說是神與氣已經在走下坡路的。

他不由的想到一句話:“無論你年輕的時候多麼的剛強,但到了一定年紀,性情自然會軟下來,如此便自然會需要滋補。”

趙負雲倒是不需要,不過味道屬實不錯。

之後又有湯上來,湯也好喝,白毛菌菇和三年以上跑山豬肉熬成的湯。

黃北玄說這那白毛菌菇有大毒,但是去毒之後味道卻很好。

“這個湯的主要材料就是這個白毛菌菇,去毒的方式只有他家有。”黃北玄說道。

但是趙負雲不信只有他一家能夠去毒,當即提出了疑問,黃北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但是做這種湯的只能是這一家。”

“哦,獨門生意。”趙負雲說道。

黃北玄用筷子朝上面點了點,說道:“那裡的關係。”

趙負雲眼睛向上看了一眼。

上面,上面是誰?可以指大周王室,也可以指高高在上的大修,也可以指這一座城裡的實權人物。

不過,趙負雲不在意這些,他沒有去多打聽,別人有關係,在賣他的獨門包子,自己有得吃就可以了。

之後結帳之時是黃北玄一起付的,他說以前總是他一個人來吃,現在有一個伴,吃的很開心。

趙負雲回去的時候,在自己店鋪隔壁的隔壁,那家千毛符筆店裡買了一把刻刀。

守店的是一個中年女道士,與那天他買兔毛符筆時是同一個人,雖然她的臉上依然白皙,但是趙負雲在她的眉心看到了一條明顯的皺紋,眼神的深處似有幾分憂愁。

這只是趙負雲的感覺而已,他拿着刻刀回去,準備刻幾枚靈符。

靈符又有一個名字叫靈石符,是用靈石製成的。

趙負雲手裡還有不少的靈石。

他將門鎖打開,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有風隨着吹進來。

一眼可以看到後面,他覺得那裡需要買一個帘子,等下次出門吧,既然已經回來了,明天再說。

他看着比較空蕩的貨櫃,貨有點少,不過,這種符籙都不好保存太久,全看墨和畫符人的功力,以及符紙。

符紙好、墨好、功力深,自然保存的久,有些甚至可以保存數年法意不散。

趙負雲決定先等這些符籙賣完再說。

剛剛的鎖只是隨便鎖一下,若是有人闖進來,隨手就可以扭開鎖頭進來拿走符籙,他也不知道。

他將昨天看了一晚的書放在旁邊的貨櫃第二層,然後從寶囊之中拿出一塊靈石。

心中思索着。

畫符書籙,其中的符代表天地之間的某種象,被神秘文字描述出來,而籙則是指相應的神名,兩者結合在一起,便成了符籙。

趙負雲學了雲紋。

雲千變萬化,千奇百怪的形態,被用於描述天地之間的象。

當然,每一個畫符的人,都要去學習諸天神聖的神名,用以畫符籙的基礎。

因為用於描述天地法象的符文種類不少,雲紋只是其中一種,所以各門各派的符籙也是很大的差別,不同的符文配上不同的神名,又會有着不同的效果,所以符籙算是修行的人都會的本事。

但就是易學難精,或者說是即使是登堂入室了,想要成為大師也是千難萬難的。

趙負雲在上院之中學了《九天雲紋本章錄》,又在天都山的主峰里悟得了《太虛靈文》,只是他能夠記得的只是十餘個。

儘管這十餘個太虛靈文與《九天雲紋本章錄》里的雲文是重疊了的,但是這太虛靈文是不同的形態,是更接近於道的靈文。

他所理解的,每一個靈文都是一道法,不再需要合以神名成符籙,一切似乎都接通天際,通達至高,不需要隔着一層了。

不過,趙負雲至今仍然無法將任何一個太虛靈文落於紙上。

趙負雲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法念無法承載,所以他現在仍然是畫雲紋符籙,不過,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在心中不斷品味着那十餘個太虛靈文,與雲紋對照,對於雲紋也有着極大的促進作用。

或者說是相互促進,太虛靈文是那種高屋建瓴的提升見解眼界和法意,而雲紋則是基礎的夯實。

一陣風吹進屋子裡,在屋子裡迴旋,吹得旁邊的火爐上的火東倒西歪,他立即明白自己應該先製成什麼靈符了。

他決定刻畫止風、定風、散風的符籙。

整個修行界之中,大家學的當然是定風這一道符籙,更確實的說,主要學習的是‘定’字符。

而且,這屬於‘字符’,是修行界最通用的,上到玄門大派,下到散修都會學習。

用最普通的文字凝結自身最為深沉的法意,亦是一種本事。

不過,他先刻了一道‘山嶽’圖案,這是雲紋,山嶽代表着鎮壓,代表不動、代表安靜,山可擋風,可阻水。

然後他又刻上山神的神名。

不過,他刻的神名卻是大雪山中一位山神的名字,他曾見人虔誠的祭祀,隱隱也感覺到那一座山的神聖。

他刻神名之時,在心中回憶着那一份感覺。

當神名刻成的那一剎那,那枚靈石便法意浮生,趙負雲托在掌心,靈石便多了一股沉沉的重量。

再接着,又拿出幾塊靈石,這一次在靈石上刻的則是通用的文字。

分別是定、止、鎮、靜、散,雖然‘散’這個字的意思與山嶽的法意不太合,但被山擋住了,風四散而開,也勉強說得上。

靈石是四四方方的長方形,正面刻着這幾個字,將刻有山嶽雲紋符籙的靈石擺在中間,那中間的靈石符隱隱之間散發出來的符籙神光,並沒有與另外的幾塊呼應。

他想了想,又將那另外的幾塊靈石的背面,再書寫上那位山神的神名。

再擺到一起的時候,同塊靈石之間便立即形成了一種呼應。

那另外幾個字像在對中間的那一道符籙進行詮釋,使其展現出了不同面的法意來。

趙負雲拿在手裡,很高興,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做過了,才能夠體會其實是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