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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寶幢中午一下學就往慈寧宮跑,太子蕭訓也要來,被他拒絕了,“貧僧下午要好好睡一覺,就不來學書了,你不必和我一起”。

寶幢可以隨時請假,連原因都可以大刺刺地說什麼要好好睡一覺,蕭訓可不行,只得止住了腳步。

寶幢一進門就問,“母后,薛施主來了嗎?做飯了嗎?飯好了嗎?”

羊太后,“……”

羊太后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忙命人去廚房催。

很快宮人就端着兩隻小小的瓦罐來了,恭敬道,“娘娘,薛姑娘說那道鹿筋燒松鼠魚十分費工夫,還有一會,娘娘可以先喝點湯墊墊肚子,也養胃”。

羊太后點頭允准,宮人擺開坐席,將兩小罐放在羊太后和寶幢面前。

寶幢迫不及待地揭開蓋子,濃郁鮮美的香味直撲口鼻而來。

是薛施主親手做的!

寶幢只覺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忙舀了勺湯放入口中。

湯的溫度剛剛好,寶幢只覺剛活過來的自己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果然是薛施主親手做的!

寶幢直接端起了罐子,小小的一罐湯,他一仰頭、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然後吩咐道,“不必等那什麼鹿筋了,做好了什麼直接端上來,米飯也行,餓了”。

他本來也沒覺得餓,喝了罐湯反倒巴心巴肺地餓了起來。

薛施主樣樣都好,就是做飯看斤看兩,不肯叫他多吃哪怕一口,這點不好!

這麼一小罐湯能抵什麼用?

羊太后目瞪口呆,等等,剛才她看到了什麼?

她兒子直接端着罐子一口氣喝完了一罐湯?

還說他餓了?

他回京到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每天只吃幾口飯,她也從來沒聽他說過一聲餓!

羊太后下意識也舀了勺湯放入口中,鮮美的湯汁在刷過味蕾——

羊太后看着面前的小罐,怎麼辦?好想學著兒子直接端起罐子往下灌啊!

很快,除了鹿筋燒松鼠魚之外的幾道菜,連着臊子面一起端了上來。

臊子面的辣香味傳來的一瞬間,羊太后和寶幢都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真是,聞着就好有食慾啊!

寶幢筷子舞得飛快,一口菜、一口面,斯文卻又速度極快,很快就將滿滿一大碗臊子面和面前的幾碟菜一掃而光,然後雙眼晶亮地看向宮人,“那個鹿筋還沒做好嗎?再給我來碗面”。

羊太后,“……”

怪不得民間都說什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真的是她那個一頓只啃幾口白米飯,喝幾口白水的兒子?

這一次去催,鹿筋燒松鼠魚終於做好了。

羊太后早就吃得鐵飽,吩咐將整盤魚全部送到寶幢面前,然後瞠目結舌地看着寶幢就着鹿筋燒松鼠魚又幹完了一大湯碗臊子面!

早知道她兒子是這個飯量,她根本不用天天擔憂他的身體!

“還有面嗎?”

宮人回說沒了,寶幢遺憾地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目光晶亮看向羊太后,“母后,我今天就在母后宮中歇午覺,等我醒了,母后能不能請薛姑娘給我做下午茶?”

羊太后,“……”

這是還沒吃飽?

下午茶,薛寶寶做了四樣點心和山楂金桔水果茶。

寶幢那個德行,她再清楚不過,肯定是要吃到撐的,給他調點開胃的,不然他又要撐得吐。

到了晚上,薛寶寶便只熬了一份薏米粥,配上幾式爽口的泡菜。

這薏米粥要做的沒有葯氣,最緊要的便是要用豆腐渣擦過,和水磨漿、用布過濾,再用四分薏仁漿、六分白米一起煮粥。

羊太后自也吃過薏米粥,這卻是第一次吃到毫無葯氣,只見米香的,不由嘖嘖稱奇。

寶幢卻怏怏抱怨,“就一碗粥,夠吃什麼?薛施主也忒小氣了些,哪怕就用這薏米煮點飯啊!”

誰個大男人晚上吃粥啊,吃得飽嗎!

羊太后嗔,“薛姑娘這才是懂得養生之道,你中午吃得多,下晌又吃了好幾碟點心,晚上喝點清淡的才好,免得積了食”。

寶幢振振有詞,“積食怕什麼,大不了配點消食的葯吃一吃”。

羊太后,“……”

薛姑娘這是無意間觸動了她兒子什麼了不得的特性嗎?

寶幢又問,“母后,馬上就要過年了,聽說山下最是看重過年,是要一家團聚的,到時候薛施主會回家嗎?”

羊太后,“……”

雖說馬上要過年了,但也要十幾天後,你現在就開始擔心十幾天後的伙食了嗎?

寶幢抬頭認真看向羊太后,“母后,你什麼時候封薛施主做義女?能不能趕在過年前?這樣她就是貧僧妹妹了,能陪貧僧一起過年了”。

羊太后,“……”

主要是能過年也給你做東西吃吧?

……

……

第二天天剛亮,寶幢就到了慈寧宮。

羊太后還沒起來,他問明薛寶寶已經在小廚房忙活了,就往小廚房跑。

薛寶寶正在揉面,身邊的瓦罐里熬着高湯。

她習慣了早起,在家裡還能打打拳、侍弄藥草、蔬果打發時間,在這宮裡卻是什麼都不能幹。

問明小廚房的宮人什麼時候開始準備早餐,洗漱妥當後就過來了。

寶幢這一現身,廚房裡的宮人都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跪了一地。

薛寶寶見狀只好也往下跪,寶幢忙一把扶住她,“阿彌陀佛,薛施主不必多禮”。

又對眾人道,“諸位都請起吧,貧僧只是來瞧瞧早膳吃什麼”。

他說著期待看向薛寶寶,“薛施主,早膳吃什麼?”

“蝦仔面和蝦仁餛飩,今天的蝦很好,十分難得”。

這也就是皇家了,大冬天的,還能吃到這麼好的蝦。

“那中午也吃蝦?”

“可以做一道椒鹽蝦和一道蝦仁蒸蛋”。

寶幢高興點頭,開始點菜,“那我早晨還想吃蝦仁餅子,昨天晚上你只給我那麼稀的粥吃,一點都不抵飽,我半夜都餓醒了,早上要多吃一點!”

薛寶寶,“……”

你確定是餓醒的,不是饞醒了?

薛寶寶熟門熟路地先給他調了一杯山楂汁,然後給他煎蝦仁餅。

寶幢就站在她身邊一邊喝山楂汁,一邊看着她煎。

在神農山時,他也經常在一旁看着她做飯,然後在食物出鍋的第一時間端走吃掉。

但現在不是在神農山,是在皇宮,還是他母后的慈寧宮!

他的一言一行,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比如現在,就已經有不少雙眼睛開始偷偷往這邊瞟了。

薛寶寶實在忍不住道,“王爺,您可以先去忙別的,民女做好了就給您送去”。

寶幢無辜看向她,“貧僧沒有別的好忙的,只等着你的蝦仁餅子了”。

薛寶寶,“……”

行吧,你是王爺,你說了算。

蝦仁餅主要是準備材料需要費點時間,煎起來很快。

慈寧宮的小廚房光伺候的就有十幾個,一一分工,很快就將材料準備好了。

薛寶寶親自拌好料,做成一個個圓圓的蝦餅,放入油鍋中煎。

金黃色的蝦仁餅很快就一一出了鍋,寶幢也不用人幫忙,自己找了雙筷子,戳了個餅就往嘴裡送。

薛寶寶,“……”

你還記得你是個王爺不?

寶幢在小廚房的一言一行很快就傳到了羊太后的耳中。

羊太后,“……敲打敲打伺候的人,但凡王爺的一言一行被傳出了這慈寧宮,直接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