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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嘆了口氣,老夫人搖頭道:“那丫頭,性子多好,進府之後誰不誇她溫和好伺候,以後就算握瑜娶了正室,這樣的孩子也定會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不像那些挑事精,天天不讓人安寧,可惜,握瑜看來是沒這個福分啊。”

桑清柔掙脫拉着她的兩個婆子,憤怒的反抗道:“祖母,您難道真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嗎?

哥哥現在還這麼年輕,以後娶妻納妾,還可以生很多孩子,不都是您的曾孫兒嗎,為什麼您就偏偏稀罕一個來路不正的女人生的孩子!

這個時候給大哥生個孩子,不是在幫他,而是在拖他的後腿,甚至會毀了哥哥的大好前程的。”

“你給我閉嘴!”

老夫人氣的用拐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真是讓這個丫頭給氣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清柔啊,傷了天理,是要遭報應的!骨肉相殘,老天都會看不下去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老夫人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桑握瑜也許能結一門更好的親事,助他飛黃騰達,這也是桑清柔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的緣故。

姜氏已經被趕出家門,他們所有的指望,都在桑握瑜身上,又怎麼能容忍一個妾室,耽誤了桑握瑜的前途?

“好了,把她給我拖下去,等候老爺回來發落吧,他的女兒他看着處置,我不想再看見她,姚嬤嬤,我們進去看看淺陌那丫頭怎麼樣了。”

老夫人轉身扶着姚嬤嬤的手往屋內走去,桑清柔被人拖下去的時候,還在破口大罵,氣的老夫人直嘆氣,桑家怎麼會養了這樣一個不識好歹,心思歹毒的女孩子呢?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本來她安分守己,也許以後還能嫁個普通人家,至少有桑家在,沒人敢虧待了她。

可瞧瞧如今她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然是徹底毀了,老夫人已經對她不再抱任何希望。

……

蘇淺陌的孩子,還是沒能保住,老夫人看見那孩子手腳動了幾下就沒了氣,當場就暈了過去。

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四肢健全,眉眼十分的漂亮,若是再過一個多月,哪怕小產,都能活下來了。

而蘇淺陌小產大出血,也已經奄奄一息。

桑桓得知之後,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將桑清柔送去家廟懺悔思過。

本就是一顆棄子,桑桓這次,也實在是沒辦法再留下她了。

桑清柔走的時候,鬧的闔府里雞飛狗跳的,可最後還是被兩個婆子給打暈了,硬硬的拖上了馬車。

而她的侍女,桑桓下令一個也不許帶,只派了個小廝趕車送她去家廟。

桑清柔的馬車離開桑府的時候,一直注意着前院動靜的簡兮回來稟報說:“小姐,那位大小姐的馬車已經離開了。”

“很好。”

桑梓站在窗前,暮色里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只聽她淡淡吩咐道:“大小姐傷心過度,一時想不開,跳崖自盡了。”

簡兮冷冷應道:“是,奴婢領命,這就去安排。”

不到兩個時辰,桑府趕車的小廝便折返回來,跪在桑桓面前,瑟瑟發抖的哭號道:“老爺,不好了,大小姐想不開跳崖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

桑桓對這個大女兒的脾性是再熟悉不過的,手臂殘了的時候,她沒想過去死,毀了容,全身被燒的體無完膚,她雖痛不欲生,卻也不曾想過要自盡。

而如今只是將她送去家廟,她又怎麼可能會想不開,何況家廟裡還有姜氏在。

桑桓喝道:“讓你送大小姐去家廟,她要跳崖,你為何不攔着?”

那小廝蜷縮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如同即刻就有人要砍他的腦袋一般,哆哆嗦嗦的回道:“老爺,這事真的不怨奴才,奴才正在山路上趕着馬車,大小姐不知用了什麼東西,忽然從背後將奴才給打暈了過去。

奴才醒來的時候,就不見了大小姐人影,當時奴才也嚇蒙了,就趕緊的四處尋找,結果在崖邊撿到大小姐的一隻鞋子,當時奴才就預感大事不好了。

結果奴才奔道崖邊一看,還在那裡找到大小姐衣衫上的一塊布條,大小姐她,她真的想不開跳崖了……”

桑桓雙眸一閉,身子晃了晃,往後倒退了幾步,一隻手用力的扶着桌角,厲聲吩咐道:“那你還不快帶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都得把她給我帶回來!”

“是,是。”

那小廝像是看到了一線生機,忙不迭的磕了幾個頭,轉身奪門而出,帶人去尋找桑清柔了。

半夜簡兮回來,見桑梓還坐在燈下,便回道:“小姐,事情都辦妥了,桑清柔已經交給我們的人帶去了桑州,她不是總喜歡罵別人賤人嗎,這次,就讓她嘗嘗,跟那些最低賤的人,像狗一樣的活着,究竟是種什麼滋味!”

桑梓閑閑理着手裡的絲線,頭也不抬,聲音沒什麼溫度的吩咐說:“明天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姜氏,還有桑握瑜那邊,怎麼著也讓他回來,見蘇姨娘最後一面吧。”

這次連簡兮都忍不住嘆了口氣,“要說這蘇姨娘也真可憐,如果她知道,桑清柔被挑斷了手筋,剪去了舌頭,然後給賣去了那最低賤的女支館,不知道她心裡是否能夠好過一些。”

桑梓輕輕搖了搖頭,“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有什麼比自己孩子的性命更重要?哪怕桑清柔現在下場再凄慘,恐怕也無法彌補蘇姨娘心裡的傷痛。”

簡兮沉默了好一會都沒接她的話,看了看時辰提醒說:“小姐是不是被今天的事情驚着了睡不着?奴婢今晚守夜,小姐放心睡吧。”

桑梓放下手裡絲線,只要一想到今天下午那血腥的一幕,還是忍不住會周身發涼。

她真的不懂,究竟要怎樣扭曲的心靈,才能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

本就睡的晚,一大早她尚未起身,芭蕉苑那邊已經派人來請。

桑梓慌忙起床,倉促的洗漱了一下,便帶着簡兮去了蘇姨娘那邊。

她知道,蘇淺陌大概有後事要交代,昨天她產後大出血,怕是熬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