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很快就到了游國公府賞花宴的前一天,舒莫辭定下的與鍾氏送來的一模一樣的衣服也送過來了,下午舒月涵過來時舒莫辭正提筆寫着什麼,舒月涵見她託大裝作沒發現自己進來了,心下暗恨,伸頭去看她寫字,卻見她在寫一首詠荷詩,意境深遠用詞新穎別緻,舒月涵暗驚,怪不得父親稱讚她詩才敏捷,能寫出這樣的詩又豈止是“敏捷”二字?

舒莫辭慢吞吞寫完才裝作剛發現了舒月涵,兩人商議了一會第二天要戴的首飾,舒莫辭看看天色道,“不早了,三妹妹不如就在春暉閣歇下,我們姐妹說些貼己話,明兒一起梳妝打扮豈不是好?”

自從鍾氏偷換俞氏嫁妝的事暴露後,舒莫辭對自己明顯冷淡了許多,上次更是在抱夏里見她,如今又邀自己在春暉閣歇下,舒月涵直覺有詐,推辭道,“娘這些日子睡不安穩,我想陪娘睡一晚,下次再來春暉閣”。

舒月涵將鍾氏抬出來了,舒莫辭不好再說,伸手將茶杯往舒月涵手邊推了推,“三妹妹到我這來怎的一杯水都不喝?說到現在也該渴了”。

舒月涵向來是個謹慎的性子,到哪都不會輕易吃別處的東西,見舒莫辭這麼說更不會進嘴,站了起來,“不早了,我回去還要準備些東西,大姐姐也早些睡,明兒要早起的”。

“三妹妹喝杯水再走吧”。

“不必了——”

舒莫辭倏地變了臉色,“我這一口水三妹妹都不肯喝,是怕我下毒么?”

舒月涵強笑道,“怎麼可能?”

“不可能你就喝了!”

舒月涵恨不得撕了舒莫辭那張清高自矜的臉,卻終是將一口氣忍了下去,“不就是一杯水,我喝就是,大姐姐別生氣”。

說著抿了一口匆匆走了,舒莫辭只做沒看到她剛轉身就將含着的水吐到帕子上,笑着喊了一聲三妹妹慢走,舒月涵越發憤恨,手中糯濕的帕子絞成了一團。

舒月涵回去請大夫檢查,果然查出茶水中加了瀉藥,第二天見了舒莫辭就暈頭搭腦的嚷着不舒服,上了車就閉目養神,舒莫辭做出一副高興的模樣來,兩人倒是相安無事的到了游國公府門口。

她們到的略早,游國公府門口只停了幾輛馬車,還有幾匹馬,向氏坐的是另一輛馬車,鍾秉騎馬跟隨,率先下馬扶着向氏下了馬車,舒莫辭和舒月涵也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

鍾秉少年心性,對舒家人不待見,連帶着也不待見舒莫辭,見舒莫辭身邊的蘅蕪美貌清雅,身段玲瓏,相比之下,舒莫辭雖華衣美飾卻難掩青澀,看着反倒像是蘅蕪的丫鬟,就輕蔑的哼了一聲。

舒莫辭笑了笑,“三妹妹一大早的就嚷着不舒服,表哥這是也不舒服?”

向氏變色,這些年鍾家靠着俞氏的嫁妝慢慢起家,她對舒莫辭這位侯府大小姐不可謂不熟悉,深知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閨秀,安靜懦弱,幾分清傲之氣也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等鍾氏在舒莫辭手裡狠狠栽了兩個跟頭後才逐漸重視起來,可心底到底存了股子輕視,想不到這丫頭嘴巴這麼惡毒,張嘴就影射秉哥兒和涵姐兒有私情!

“秉哥兒,還不快過來!”

鍾秉沒聽懂舒莫辭話中之意,又哼了一聲才往向氏身邊走,舒莫辭笑,“表哥果然跟三妹妹一起病了,舅母,這般病着去做客不大好吧?”

向氏心下恨極,卻不得不做出一副笑模樣來,“你這丫頭就是淘氣,你表哥不過哼了兩聲,這般咒人生病的話可不能亂說”。

“表哥哼來哼去的,不是鼻塞嗎?莫辭不過是關心表哥身子,舅母竟就冤枉莫辭咒表哥生病——”

舒莫辭說著以袖掩面,一跺腳轉身就要走,向氏慌了忙拉住她,“辭姐兒——”

“舒妹妹別傷心,那算是你哪門子的表哥,他怎麼欺負你了?快跟你嫡親的表哥說,你嫡親的表哥定然替你做主”。

向氏更驚,鍾家畢竟起於寒微,在京城根基不穩,她在內宅跟各位貴夫人打好關係對老爺的仕途很有幫助,想不到還沒進門這死丫頭就鬧了起來,還讓人抓了個正着,還是俞國公府的人,不對,俞國公府不是說不認這死丫頭了嗎?怎麼又跳了出來?

向氏心念百轉間,俞蕁已快步到了跟前伸手將舒莫辭拉到自己身後,冷哼道,“什麼貓啊狗的也來亂攀親戚,還讓莫辭叫表哥,憑你們也配!”

鍾竟在江南混的風生水起,鍾秉走到哪兒都風光無限,雖說鍾竟約束的緊,沒將鍾秉養成個紈絝子弟,可到底受人追捧慣了,哪裡受得了這種氣,亦是冷笑道,“我們也不稀罕這樣的親戚,俞國公府,好大的威風,你威風怎麼讓你表妹被人劃花了臉?”

俞蕁一驚,轉身見舒莫辭果然重發掩面還蒙了面紗,伸手就要解她面紗,舒莫辭沒想到這個表哥說動手就動手,慌的連忙後退,“表哥!”

纓絡攔到舒莫辭面前,“表少爺,姑娘的傷早好了,這還在外面,姑娘的面紗不能摘”。

俞蕁狠狠瞪了鍾秉一眼,“妹妹,我們進去”。

“我跟舅母一起來的——”

“她算你哪門子的舅母,我娘才是你該叫舅母的人!”

向氏忙道,“俞五爺要帶走辭姐兒,我不敢攔,但五爺雖和辭姐兒姑表至親,到底男女有別,帶着辭姐兒於禮不合,不知府上有沒有夫人小姐過來?”

俞蕁鬱悶了,俞國公府還真沒有女眷來,要不是曲少征慫恿着,他也不會來賞什麼破花!

曲少征伸手一揖,“阿蕁就是這個爽快性子,向氏千萬別見怪,都不是外人,分什麼男女先後,一起進去就是”。

游國公府守在門口不敢亂動的管家鬆了口氣,終於找到機會上前行禮,“曲九爺、俞五爺,鍾夫人,各位少爺小姐,請”。

俞蕁低聲抱怨,“你不是說要請你七姐過來,怎麼沒見七姐姐?”

“她死活不來,我有什麼辦法?”曲少征也很怨言,“不就是和離嗎?跟見不得人似的,虧她還是將門女兒!”

說著一行人進了們,舒莫辭和舒月涵都摘下了面紗,俞蕁忙仔細盯着看,舒莫辭抿唇一笑,“表哥,真的好了,多虧了表哥的舒痕玉顏膏”。

俞蕁勉強嗯了一聲,“誰傷的你?”

“我是文昌侯府的嫡長女,還有誰敢傷我不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滑到石子上了”。

俞蕁怒了,“你當我是傻子?文昌侯府就破敗成那樣了,路上連石子都掃不幹凈?”

舒莫辭抿唇不語,俞蕁更怒,“我還當你是個不同的,不想竟也膩膩歪歪的,沒勁!”

俞蕁說著甩手就走,曲少征看了看舒莫辭,匆匆一抱拳跟了上去,眼見二人走的遠了,鍾秉冷哼道,“原來這嫡親的表哥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