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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沐凡猶如一頭即將撲起的獵豹,那無處不在的殺機徹底籠罩對方。

小鬍子垂在身側的左手,終於不自然的握緊了一下。

這一刻,他感覺身側的青年身上騰起的氣息,恐怖而濃重。

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小鬍子目光直視沐凡,“我沒有惡意。”

這次的聲音堅定而鄭重。

沐凡的殺機終於收斂,他冷漠的看着對方,“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養父母僅僅是拾荒者,在那片每天都有人死去的荒野邊緣,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這些細節。

少數知情的人隨着沐凡長大,也都漸漸沒有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了。

不是餓死,就是病死。

至於他是養子的消息,那些剩下的極少數知情者,連生活都是朝不保夕,誰會有閑心去嚼舌頭。

而現在,這個來自加鐸帝國的陌生人,張口就說到了沐凡最在意的隱私。

對方調查過他!

這怎麼能讓沐凡不戒備。

心知如果不透露一些信息,他恐怕無法離開了。

於是小鬍子,將手中的雜誌合上夾在身側,轉過身,“我只是受我的主人安排,過來見見您,並表達我們的善意。”

“有些事,您處於才猜測之中,我的主人同樣處於猜測之中,您可以把我們當成您在加鐸帝國最強大的援助。”

還沒等沐凡開口,小鬍子微微鞠躬,“只不過現在的時機,主人並不適合和您見面。”

沐凡不為所動,聲音淡漠,“你一口一個主人,來自加鐸帝國,你認為我會相信你么?”

“我的主人,他姓沐。”

這一句話,小鬍子深深鞠躬,而後起身直面沐凡。

聽到這裡,沐凡眼睛瞬間瞪圓,彷彿一道電流從頭頂划到腳底。

整個身體都激靈一下。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其實是——阿迦修羅!

然而,當年養父母撿到他的時候,卻有兩個牌子。

一塊無名金屬的牌子,刻着。

而另一塊沉甸甸的木牌,刻的卻是!

沐凡深呼一口氣,眼神中潮水般的殺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在哪裡,什麼時候見面?”

“抱歉,關於地點現在並不便向您透露,因為這恐怕會給雙方帶來危險。時間的話,當主人安排好自然會通知您。”

這句話也終於向沐凡透露了一絲信息,那就是他的主人似乎並不是處於絕對安全的區域,或者說派人過來見面都是冒着一定的風險。

沐凡點點頭,“明白。”

“感謝先生體諒。”

小鬍子向著沐凡微微點頭致意,並整理了一下措辭後說道:“請先生近期小心聯邦內部,軍部和世家之中都有您的敵人。至於帝國針對您的行動,您可以不必在意。還有……當我們需要出現時,自然會出現在您的身邊。”

“至於今天,我並沒有見過您,您也並沒有見過我。”

聽到這裡,沐凡心中不禁感慨對方說話的滴水不漏。

這簡直比他見過的所有情報竊取者都要專業,甚至他現在才注意到對方的雙手都套着一層淺淺的透明手膜。

沒有任何個人信息泄漏。

說完之後,小鬍子對他笑了笑,然後伸手攤開手掌:“先生,雜誌可以還給我了么?”

沐凡將雜誌遞出一個角,然後任由對方將雜誌優雅的取回。

“今天很高興能和您交談。”

“我也是。”沐凡抬起眼睛,笑了笑。

原本自己踽踽獨行,在迷霧中探索。

在修羅將記憶回溯以後,這片無盡迷霧的前方悄然開啟一條縫隙。

而現在,竟然猶如神跡般又出現一座燈塔。

在對方拇指與食指摩挲過後,這片區域的聲音隔離瞬間消失。

那些細微的交談聲,旅客的走動聲再度傳入耳中。

看着小鬍子離開的背影,沐凡笑了笑。

原來自己也有這麼好運的一天。

他並沒有回到座位,而是依然站在這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浩瀚星空,目光悠遠。

……

從星河聯邦第四星區的藍都星,到加鐸帝國的國都帝王星,僅僅空間蟲洞都需要穿行不下十個。

超過一百五十光年的路程,這期間涵括了多少浩瀚如煙的星辰。

在這片星空中,明面上是兩大超級勢力。

聯邦與帝國的對峙局面已經持續百年。

然而,更深層,真的要給這些勢力進行排序的話,恐怕是不會有人認為聯邦是能夠凌駕帝國之上的。

殿下緒陽,作為皇室子嗣中最為傑出的繼承人,無論從個人實力還是民眾支持的呼聲中,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地位。

看似不學無術,聲色犬馬,但是遇大事每每出手卻總卡在最為關鍵的時刻。

國事、家事、私事,無一落下。

帝國皇室禁軍大元帥雷恩加諾的支持,更是十餘年沒有動搖過分毫。

此刻在一座高聳入雲的通天大廈的頂層。

入眼儘是一片金碧輝煌,無數薄紗掩體的誘惑身姿正在鋪就鵝卵石的中央大廳翩翩起舞。

她們腳下一片又一片的水花漾起。

“天華,七弟那邊的舉動你最近注意到沒有?”

緒陽那高大的身軀此刻並沒有站立亦或是坐着,而是看似懶散的枕在一名侍女豐腴白皙的大腿上,任由那柔弱無骨的十指按摩頭皮,正閉目對旁邊隨口問道。

這片大廳內,竟然是只有兩名男人。

一名是緒陽,另一名……

卻不是雷恩加諾!

那是一名面如冠玉的,目光深邃的青年。

乍一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七八歲,但是細看又會被對方眼中透出的智慧光芒所吸引。

這是一名閱歷豐富到人們已經無法通過眼睛觀察年齡的青年,從氣質上看和齊龍象竟然有着驚人的相似。

此刻,他正獨自坐在大廳一隅,身邊沒有任何侍女服侍,僅僅是自己在自顧自的吃着桌上的精美水果。

“七殿下最近有些倉促,明線三條,暗線五條,不知緒陽殿下說的是哪一件?”

這名青年拿起一枚碩大的龍眼,輕輕送入口中,眯起眼享受的咀嚼着。

“這麼多啊……哈欠,我都沒注意,還是你更細心。”

緒陽示意侍女換一個位置捏捏骨頭,然後漫不經心的開口:

“所有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