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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槍聲漸漸變得零星了,可老魯的心依舊懸在半空中。????·老魯倒是不擔心羅月松隊長沒有幹掉王大牙,也不擔心特戰隊不能撤出武漢城,老魯擔心的是這麼激烈的戰鬥,這麼多的鬼子出動,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麼打下去,特戰隊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損失。老魯總覺得羅隊長是勇猛又不缺智慧,可就是有點太威猛,太自信了,有時候簡直就是有些魯莽,多可愛的小夥子,多令人敬佩的特戰隊,老魯怎麼捨得讓他們被敵人傷一絲毫毛呢。

“魯叔,喝茶。”柱子很機靈,看見老魯還坐在那裡,顯然是還在為特戰隊擔心,於是很體貼地給老魯泡了一壺茶,送到老魯面前。

“這會兒槍聲都稀了,你說,羅隊長他們肯定是完成了任務,已經撤出去了吧?”老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柱子。

“魯叔,咱們得準備鹵菜了,中午就有客人來吃鹵肉呢。”柱子故意分散老魯地注意力。

“哦,是的是的,柱子,趕緊的,鍋里的鹵菜沒燒壞了吧。”老魯這才想起自己正在鍋里鹵的一鍋鹵菜呢。

“放心吧,魯叔,我都看着呢,您喝口茶,再去看看火候。”柱子給老魯倒了一杯茶。

“嗯,”老魯喝了一口,“咱家的柱子越來越懂事了,好好。”

柱子心頭一熱,是啊,柱子從小跟着魯叔長大,雖然是魯叔家的長工的孩子,可魯叔從沒看外,“咱家”兩個字從魯叔口裡說出來,怎麼能不讓柱子心頭暖暖的呢。

井上聽到外面沒怎麼響槍了,可是也沒有接到東條的報告,實在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帶着一小隊鬼子,朝中正大街去了。

來到中正大街,就看見大街上一片狼藉,鋪子木板上、牆上滿是子彈打的窟窿,卡車歪在街邊,小攤子都別打爛了……

井上沿着大街走着,一路上隨處都可以見到皇軍士兵的屍體,傷兵更是滿眼都是。·

“井上君。”東條看見井上過來了,趕緊跑過來。

井上看着東條的胳膊上的繃帶,伸手拍了拍東條的肩膀,說:“東條君,辛苦了。”

“井上君,東條沒有完成任務,又讓羅月松給跑了,不過,全城都已經戒嚴,道路都已經封鎖,車站碼頭都有皇軍士兵把守。”東條向井上鞠躬,不停地彙報着。

井上“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就看見一隊便衣站在前面,圍着王大牙的屍體。

這時王大牙的把兄弟顧老二看見井上中佐來了,趕緊上前敬禮。

“嗯,王隊長為大日本帝國殉職了,好樣的,從現在起,顧桑,你就是便衣隊的隊長了。”井上說。

“嗨!”顧老二這條狗終於升職了,自然感激涕零,大聲答應着,又說,“感謝太君栽培,小的願意帶着便衣隊的兄弟為大東亞共榮圈效勞,為天皇效忠。”

“嗯,好,去吧,帶着你的人,去尋找羅月松的蹤跡,一有消息,馬上報告。”

“嗨!”顧老二答應一聲,帶着一群漢奸把王大牙的屍體抬走了。

“井上中佐。”飛鷹的胳膊上也纏着繃帶,那是月松故意給他的一槍。

“祖副官,傷沒什麼大問題吧。”井上假惺惺地問道。

“沒事兒,多謝太君關心。”飛鷹說。

“祖副官真是不幸啊,怎麼今天想起來要跟王隊長一起喝茶呢。”

井上話中有話,飛鷹自然是聽得出來的,不過正是井上的話,讓飛鷹明白了羅月松為什麼要朝自己開一槍,如果羅月松真的想打死自己,以他的槍法,估計自己早到閻王殿報道去了。

飛鷹想了想,說:“那可恨的羅月松,是想把我也給除掉呢,沒想到我命大……”

“嗯,哈哈哈,命大,命大!”井上哈哈笑着說。?·?

“不過,太君,那邊肯定是懷疑我了,往後……”飛鷹故意說了半句,留了半句。

“我的明白,適當給你點真料兒,真真假假,就可以以假亂真的。”井上說。

“謝謝太君!”飛鷹趕緊鞠躬。

這時,一個鬼子特務跑過來,在井上耳邊說了幾句。井上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溫怒之色,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角樓,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走着。井上心裡明白,要跟羅月松這樣狡猾的傢伙斗,是萬萬不能求得速戰速決的,往後的路,還長着呢。

街上漸漸恢復平靜的時候,月松已經帶着特戰隊的兄弟跟瑛子會合了。登上了鬼子的列車,看見車廂里鬼子的屍體,月松對瑛子說:“瑛子,好樣兒的啊,不愧是我羅月松的好妹妹。”

“誰說你妹妹啊,月松哥,這幾個鬼子的屍體看着這麼扎眼,要不給扔下車得了。”瑛子說。

“哈哈哈,還說不是妹妹呢,一口一個月松哥,你看,叫得多親熱。”三哥說。

“老同志,月松是我師兄好吧。”瑛子忙解釋道。

月松沿着車廂走着,就看見桂花正在給鐵蛋包紮着胳膊,鐵蛋閉着眼睛,扭過頭去,不敢看。

“鐵蛋,疼不疼?”月松摸着鐵蛋的腦袋問。

“不疼。”

“不疼還咬着牙?”雷航說。

“不疼就是不疼嘛。”鐵蛋撅着嘴說。

“好好,不疼,不疼,我們鐵蛋最堅強了,是吧,鐵蛋?”月松像哄孩子一樣地說。

“是,隊長!”鐵蛋高興地答道。

月松看見草根兒坐在椅子上,斜靠着車廂,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草根兒啊,傷着哪兒了?”月松過去,關心的拉着草根兒的手。

草根兒睜開眼睛,說:“不礙事,一點皮外傷。”

“還皮外傷呢,還好彈片穿過去了,要不然還得做手術。”桂花似有埋怨地說。

“貫穿傷沒事兒,養一段時間,只要不感染就好辦,等回去了,我讓你**子給你炖雞蛋。”月松微笑着說。

“還沒結婚了,什麼**子**子的。”一邊的瑛子是有些嫉妒了。

“等回去了,讓你叫**子你就叫**子,沒大沒小的,都是跟着狐狸學的吧。”月松說。

月松說著就走到了鳴鶴身邊,鳴鶴躺在椅子上,腹部纏着厚厚的繃帶,看見隊長過來了,趕緊起身。

“別動,別動,躺着吧。”月松說著,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放在鳴鶴嘴裡。

鳴鶴吸了兩口,桂花上去奪下鳴鶴嘴裡的煙,說:“子彈還在肚子里呢,還抽煙。”

“還給我吧,大男人,這點傷算什麼,只要有煙熏着,沒兩天就好了。”鳴鶴坐起身子,伸手找桂花要煙。

“呵呵,”月松笑着又掏出兩根煙,一起叼着在嘴裡,點燃之後,給了一根鳴鶴,自己抽着另一支,望着車窗外說,“也不知道喜子跟彪子會合了沒有。”

“隊長,喜子鬼着呢,你別操心了。”超哥說。

“嗯,超哥教得好,喜子變得更沉穩了。”月松說。

“就是,超哥的徒弟,都已經是標準的狙擊手了,在鬼子堆里竄,那還不是玩兒似的,是吧,超哥?”三哥說。

超哥笑了笑,沒說什麼。

“唉,這次是我太莽撞了,害得兄弟們受傷,回去了又得挨罵了。”月松若有所思地說。

“怕啥,跟着隊長打鬼子,痛快,你們說是不是啊?”雷航說。

“那還用說,今兒我的雙槍弄死了六七個鬼子呢,哈哈,‘叭叭叭’,真他媽痛快!”三哥哈哈笑着。

“我也幹掉了一個。”狗屎插話說。

“我幹掉了倆呢。”土豹子說。

“嘿,嘿,倆新兵蛋子,人家惠能大師一個人單挑五個鬼子呢,你們得瑟什麼?”瑛子說。

“唉,這回怕是真得罪彪子團長了,出來得最早,回去得最晚,中間也就弄死幾個漢奸便衣,唉,下回得讓他好好爽一把。”月松看着車窗外,似乎是在責備自己,又似乎是在擔心彪子的安全。

“有鬼子!”大家正聊着的時候,猛子跑過來說。

“隱蔽。”月松說完,兄弟們都找了位子坐下來,把槍支都收起來了。

火車快到了三岔部車站,遠遠就看見站台上站着一排排的鬼子。三岔部車站是鬼子的一個運輸重要站點,這裡一向盤查得很嚴密。

“怎麼辦?鬼子肯定會上來盤查。”瑛子對月松說。

“做好戰鬥準備。”月松說,“超哥,這裡你負責,我去車頭看看。”

月松跑到車頭,惠能正在車頭守着呢。

“隊長,好多鬼子,打不打?”惠能問。

月松朝車外看了看,四百米外有個站務員正在舉着旗子,示意列車停車。

“你就是羅隊長吧。”那個火車司機問。

月松回頭看着司機說:“是啊,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羅隊長的名氣可大着呢,那些小鬼子只要聽到你的名字,立刻就警覺起來了,就像狗看見了豹子一樣。”司機說。

“呵呵,是嗎?”月松說。

“羅隊長不用擔心,小鬼子沒有什麼防備,我開車火車,直接衝過去,保管順順噹噹地把特戰隊送回去。”司機信心滿滿地說。

“那好吧,惠能,到車廂里去,告訴鄉親們躲好了,一會兒鬼子肯定會亂掃一氣的。”月松說。

“是!”惠能答應一聲,跑過去了。

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鬼子軍官看見火車一點也沒減速,立即鳴槍示警,可司機根本不理會,還一個勁兒地朝火爐里添煤,火車“嗚嗚——”拉着汽笛,轉瞬間就衝過了車站。

“噠噠噠”“呯呯呯”鬼子果然在後面拚命射擊着,就像給得勝歸來的特戰隊放鞭歡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