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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選擇?林和祥有些苦澀的咀嚼着這話。

新來的黨堊委書堊記賈國志是市委組堊織部常務副部堊長季涌河的舅子,在計委那個雖然在外人眼裡不算是清水衙門的塘子里憋屈了那麼多年,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出去撈一把,前兩年曾經停薪留職到海南那邊去闖蕩了兩年,據說背了一屁堊股債跑了回來,在計委機堊關裡邊蜷着療了兩年傷,終於憋不住了,想要出來啄一嘴食了。

市計委和市經委兩個部門相互間聯堊系太多,在經委里幹了多年的林和祥對賈國志雖然不敢說知根知底,但是也知道這個傢伙不是善茬兒,既然來了大東製藥廠,那就肯定不大撈一把是絕對不肯罷休的,自己如果留在大東製藥廠,就只有同流合污,甚至連明堊哲保身都不可能,所以自己真正能選擇就是主動先行離開。

什麼是更男人的選擇?林和祥當然不相信陸為民會建議自己變成一個反堊腐斗堊士,堅定不移的和賈國志腐堊敗行為作斗堊爭,陸為民還不是那棵菜。

那還有什麼是更男人的選擇?

“願聞其詳。”良久,林和祥嘴裡才不無艱澀的吐出四個字,他還真想聽一聽對方的建議,看看對方有什麼樣的建議能打動自己。

“我看過林廠長發表在《企業經營》上的幾篇文章,雖然我不完全贊同林廠長的觀點,但是也要承認林廠長高堊瞻遠矚的看到了國營企業在轉換機制中面堊臨的困惑,也提出了解決問題的一些想法,我覺得為什麼林廠長不可以跳出這個窠臼,站在更高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呢?”陸為民斟酌着言辭,看怎麼來說才更能打動對方。

“陸書堊記,你不妨開門見山吧,用不着這麼雲遮霧罩的繞圈子。”林和祥笑了笑。

“好,那就恕我直言了。根據我的觀察,您可能繼續在大東製藥廠呆下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即便是你繼續呆下去,恐怕大東製藥廠也無法按照您的想法去創造更大的輝煌,一個失去了人事掌控權的管理者,是無法讓這個企業貫徹你自己的想法意圖的,所以我建議你離開大東製藥廠。”

“離開?!”林和祥皺起眉頭,難道這就是對方給自己的建議,這算個什麼狗屁建議?如果只是離開,還用得着他來這麼故弄玄虛的建議?

“離開大東製藥廠,但是並不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我覺得林廠長完全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離開。”陸為民緊接着道:“大東製藥廠是林廠長一手打造起來的,就算是有人想要攆林廠長走人,但是也不可能做得太過,林廠長完全可以以建分廠的名義離開,在我們窪崮投資建分廠,建一個獨堊立於大東製藥廠的企業,我想現實會給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一個深刻教訓,讓他們明白有些位置不是誰坐上去都能玩得轉的,到時候林廠長再回去也不遲,這是我的第一個建議。”

“哦?”心情蕩漾的林和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還有第二個建議?”

“嗯,這我是考慮到林廠長對大東製藥廠的感情不舍的一個折中建議,其實這個意見我個人看法並不太好,我還有一個更男人的建議。”陸為民笑了起來,露堊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徹底離開大東製藥廠,去打造一個屬於你自己的企業,以你的經驗和資源,你何須看什麼人的臉色行堊事?大大方方的離開,用事實證明自己的存在,來我們窪崮建廠,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再造一個比大東製藥廠更輝煌的企業。”

林和祥笑了起來,這個建議看似很男人,但是可行性有多大?

“陸書堊記,我可以問一句,你知道建一個向大東製藥廠的企業需要多少投資么?經驗和資源我有,甚至我也可以物設到一批願意跟我堊乾的技術人員和工堊人,可是資金呢?”林和祥嘴角掛着一絲哂笑,“千萬別告訴我們你們雙堊峰”縣或者那個什麼窪崮區打算投資幾十萬要搞一家製藥廠。”

對於林和祥的揶揄陸為民不以為忤,他仔細了解過林和祥,也了解過林家的情況,資金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在於以林和祥現有的身份地位和年齡,他是否願意搏一把。

“林廠長如果對自己有信心的話,我想資金應該不是問題,林家在海外親屬不少,眼下國內改堊革開放的步伐邁得越來越大,國內市場和機會也越來越多,難道說林家對進入我們國內來投資興業賺堊錢沒有一點興趣?”陸為民語氣更加狂放,“如果林家真的對此不感興趣,只要林廠長有這個信心,那陸某人也可以在資金問題上效綿薄之力。”

“綿薄之力?”林和祥頗為震堊驚,當對方提到林家海外關係時,他心裡就是一動。

實際上他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讓他有些吃不準的是搞一個製藥廠不是三五百萬就能建起來的,按照他的想法,要搞就要搞一個真正符合自己內心想法的製藥企業,而昌江醫學院那兩個已經接近瓜熟蒂落的新葯研製項目更是讓他難以釋懷,只不過僅僅是要重新獲得這兩個新葯項目估計就得要砸進去好幾百萬,對於從未在醫藥行業有過投資的海外親戚們來說,讓他們砸幾百上千萬來搞這樣一個企業,只怕也會心存疑慮,而林和祥最不願意去乞求什麼人來投資,在他看來投資合作本來就需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之上。

“我可以問一問陸書堊記,你這個綿薄之力指的是多少么?”林和祥覺得陸為民口氣有些過於託大了,他不相信對方不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語中的含義。

“嗯,五百萬以內我可以幫我那兩位願意投資的朋友拍板,如果超過五百萬,我需要請我那兩位朋友來和林廠長當面溝通一下。”陸為民氣定神閑的道。

林和祥瞪大眼睛,注視着陸為民,想要看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是對方眼中清澈明凈的目光讓他意識到對方絕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為而來。

如果真有人願意投資五百萬,那麼林和祥也有信心說服林家那些海外親戚投入同樣數額的資金,那麼打造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個企業就不是夢了,想到這裡他就禁不住心旌動堊搖,

“陸書堊記,我很好奇,你就這麼對我有信心?你的信心源於何處?”沉吟了一陣,林和祥沉聲問道。

“源於林廠長在大東製藥廠的一系列改堊革措施,當然也源於大東製藥廠這幾年的巨變,更源於你在三年堊前大東製藥廠效益還不算太好時就敢力排眾議投入巨資和昌江醫學院合作研發新葯這一舉動。

”陸為民淺笑吟吟。

他當然知道那個被大東製藥廠拒之門外的新葯項目――心血舒寧在一年後才被昌州一家私營企業泰蘇製藥廠拿下,而三年後僅心血蘇寧這一個產品的銷堊售額就達到了四千萬,直接為泰蘇製藥廠日後上市並成為全國著名的製藥企業立下了汗馬功勞,如果不是泰蘇製藥廠老闆蘇和塵的那個富二代兒子接堊班之後太過張堊狂,捲入了與後來國堊家葯監局領堊導的大案中栽了一個大筋斗,泰蘇製藥也許就要成為和修正葯業比肩的民營葯企巨子了。

“哦?”雖然今天這個青年男子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訝,但是聽到對方如此強調自己三年堊前斥巨資投入昌江醫學院藥學研究所的兩個新葯項目研究,還是讓他有些意外,對方連這一點都能了解得如此透徹,足以說明對方對自己的調堊查是很花了一番心血的。

“或許其他人不了解這一點,覺得大東製藥廠現在的情況很是紅火,但是林廠長和我都清楚我們國內的製藥行業與國外製葯巨頭們之間的差距根本不能以道里計,躺在現有的產品上吃老本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現在國內政堊策還不允許國外葯企大舉進入國內市場,隨着全球化趨勢的加快,一旦我們進入關貿總協定的談判,很多壁障就勢必被打破,到那個時候,也許一場風雨過後,就能看到一地慘烈的雞毛了。”

陸為民頗為感喟的道:“而真正要支撐起一個製藥企業發展的唯一依靠就是新品的研發,而看看國外企業的新藥物研發投入,一家大型跨國葯企的年研發投入就能抵得上我們全國整個醫藥行業的新葯研發投入,這樣懸殊的差距,一旦我們跨國葯企同競技,我們有多少葯企能夠存活下來?”

林和祥沒有想到對方已經想得如此深遠,饒是他心裡有諸多思想準備,但還是被陸為民的這番言辭說震撼了,只是這一時間他還難以消化今天陸為民給他帶來的這種種,他還需要一些緩衝時間來細細揣摩琢磨,但毋庸置疑,陸為民的建議的確為他打開了一扇他未曾想到過的全新世界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