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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由自主的從陸為民臉上掠過,梁炎覺得這女人不是真的和陸為民又攪上什麼瓜葛了吧?這女人可是豐州地區風月場上漩渦里的中心人物,要和在豐州官場上一飛衝天的陸為民攪上是非,那可真的是火星撞地球,越發精彩了,但是這對陸為民可不是一樁好事兒。

陸為民也有些詫異,季婉茹怎麼跑來了?雖說知道自己和梁炎關係很不錯,但是這種情況下,她來摻和幹什麼?

季婉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進來了,當得知梁炎和陸為民兩個人獨自要了一個小包間喝寡酒時,她就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思,想要來見見陸為民。

陸為民到阜頭之後來御庭園時間更少,記憶中只有一次,而且都是和一大堆人來,吃了飯就走人,像今天這種單獨和誰出現更是在雙峰都沒有的事情。

季婉茹幾次和陸為民聯繫都是在電話里,上一次她和陸為民提到苟治良可能要走的事情,陸為民在電話里詢問了許久,顯然很重視自己告訴他這個消息,這也讓季婉茹內心興奮喜悅了許久,自己終於可以為她做一點事情了,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只要能對對方有用,她就有一種說不出滿足感。

看見梁炎驚訝的目光季婉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打破了自己為自己定的規矩,若是被人知曉,日後恐怕還真會平添許多麻煩事兒,但是此時她卻不在意。

酥酪般的手指拿起酒瓶,替陸為民和梁炎斟上酒,季婉茹也拿起一個酒杯替自己倒上小半杯紅酒,舉起酒杯,“梁總,陸書記,多謝對御庭園的照拂,婉茹謝謝了。”

梁炎來御庭園次數挺多·這話倒也合理,陸為民好歹也是一方諸侯,這話聽起來也在情理之中,但梁炎總覺得這裡邊有點兒啥不一樣·但也說不出什麼其他味道來。

畢竟這季婉茹大家都在說背後有個男人罩着,徐世昌不過是個幌子,連徐劍戈也說他老子和這個女人純屬生意上的朋友,但是之前徐世昌怎麼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的,卻是無人知曉,徐劍戈問個他老爹,他老爹只說少問些不該問的事情·但徐劍戈詛咒發誓他老爹雖然外邊女人不少,但的確和這個女人扯不上關係。

梁炎和陸為民都笑着舉杯喝了酒,季婉茹意識到自己在繼續呆下去,可能就真的會被梁炎看出什麼,也不多言,和兩個人說了兩句閑話,便很自然的道別離去。

陸為民這才鬆了一口氣,梁炎也是火眼金睛的角色·季婉茹眼中偶爾綻露出來情火,讓陸為民看着都心驚膽戰,雖然梁炎現在和自己關係不錯·但是這種隱秘若是被梁炎覺察,很難說以後會有什麼後患,好在季婉茹還算乖覺。

“對了,姚放現在也不簡單了,弄不好還有些造化呢。”梁炎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隨口道。

“哦?姚放?”陸為民略一愣怔,問道:“我很久沒有回廠里,也沒怎麼關心這些事兒了。”

“姚放去年就擔任了團省委副書記,這個你知道吧?”梁炎自顧自的道:“聽說他很入汪正熹的眼,而他也在謀求外放呢。”

這個情況陸為民還真是不太清楚·他還真沒想到姚放居然還能如此不屈不撓的翻起身來,看來歷史並未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徹底改變,只不過多了一些小小的曲折,團省委副書記是副廳級幹部,但是這個副廳級幹部潛力大,卻要等待機會·如果外放,有汪正熹的支持,也許就能迎來一個機遇。

“炎哥,姚家兩兄弟都有造化,怎麼這姚平卻是爛泥巴扶不上牆呢?”陸為民現在對姚平的厭噁心思都已經淡了許多,這種人現在已經對自己夠不上多少威脅了,但是姚放、姚安卻很難說,姚家和陸家似乎現在已經成了195廠里一個難以化解的死結。

“龍生九子,還能指望個個都能飛黃騰達?”梁炎笑了笑,“過去年少輕狂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都是195廠出來的,就算是做不成朋友,也沒有必要非得要做敵人不是?甄妮不是好好的好在你身邊?我倒是覺得你好像對甄妮有點兒三心二意的樣子呢。”

梁炎不經意的一句話讓陸為民心裡也是有點兒不自在,這還真是一個難以迴避的現實。

“炎哥,我無意和誰過意不去,但我想作為男人,誰都有底線,他想泡我的馬子,或者傷害我親近的人,我如果不讓他付出代價,留下深刻印象,他會記不住的,在我看來,這種人其實就是賤人,欠收拾,我不想評價他的兩個兄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想他兩個兄長就算是失敗,肯定也比他強百倍。”陸為民淡淡的道。

陸為民霸氣四溢的話語讓梁炎也不禁一震,目光望向陸為民立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

在梁炎心目中,陸為民的表現一直是屬於那種不顯山露水的,偶露崢嶸,一擊必中,但是絕少為一些個人利益而意氣用事,但是在這個問題上陸為民卻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強硬和悍野,幾乎就是是赤裸裸的警告了,甚至連姚平的兩個哥哥都一併帶了進去。

那一句“就算是失敗”,簡直就有點兒藐視★氏兄弟的氣勢,要知道姚放可是實打實的副廳級幹部了,姚安也不是現在陸為民能收拾的角色,但陸為民流露出來的信心氣勢卻讓梁炎有一股子不得不相信的直覺。

梁炎心中暗嘆,他和姚氏兄弟有從父輩就延續下來的關係,和陸為民卻是在一連串帶有偶然性的機會中逐漸熟悉發展起來的情誼,姚氏兄弟中姚平雖然不成器,但是姚放和姚安卻都是頗有發展潛力,尤其是姚放,三十六七歲之齡已經副廳級幹部,下一步沒準兒就能外放到哪個地市擔任個實職官員。

他不想夾在陸為民和姚氏兄弟之間左右為難,雖然現在還看不出兩方在官場上有交織的時候,但是昌江官場就這麼大,山不轉水轉,陸為民和姚氏兄弟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沒準兒就會在那個山頭上“會師”呢,到時候如果自己還想要藉助這些人脈關係做事,那也許就要選邊站了。

梁炎和陸為民離開御庭園時已經是夜裡九點過了,九月的天氣很宜人,看見梁炎的奔馳300消失,陸為民也上了自己的蒙特羅,準備離開。

梁炎今晚約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探知阜頭方面這幾個標段的招投標情況,這個傢伙還是有些不死心,本來都說好一切按照程序規矩來,但是大概是在臨溪那邊的接觸獲得的消息給了他一些刺激,讓他又萌生了一些想法,誰都願意用更簡單更高效的辦法拿到合同,尤其是在面臨更多的競爭和不確定性的因素下,就算是梁炎有各方面的資源,在招投標過程中還是一樣可能有許多意外因素出現,所以才會有今晚這一出。

想到這裡陸為民把車啟動,準備離開,卻發現門口處季婉茹站在一旁,陸為民皺皺眉,踩下剎車,“婉茹,還不休息?站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季婉茹眉目如畫,俏眸流波,豐潤的嘴唇微微抿起,加上那深紅色無袖鏤空旗袍把胸前露出的一抹白膩乳溝,站在窗前,足以勾住任何男人的魂魄。

陸為民頭皮一陣發麻,他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有足夠的殺傷力和吸引力,所以再打春節那一晚之後,他盡量不和這個女人有單獨相處的時候,到阜頭之後更是鮮有踏足這裡,就是避免擦槍走火。

但是他在無意間發現自己竟然存有某種說不出的另類心思,尤其是在昌州經開區和阜頭在鴻基電子這個項目群上存在激烈競爭的情形下,他內心深處隱隱有一種想要俘獲征服這個女人來獲得對惲廷國的那種慾望。

“太晚了一點。”陸為民抬手看了看錶,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二句,季婉茹已經打斷了陸為民,“你還沒有到我辦公室去坐過呢,去坐一坐吧。

當陸為民坐到季婉茹辦公室的絲絨沙發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

皓腕纖指托起兩杯紅酒擱在了自己面前,孟庭葦的《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悠揚歌聲從音箱中傾瀉而出,讓整個房間沉浸在音樂聲中。

陸為民接過酒,環顧四周,深紫色的金絲絨落地幕簾將四周遮得嚴嚴實實,雙扇橡木門外邊還有一層鋼製保險門,季婉茹的卧室和辦公室是連為一體的,陸為民也是走到寬敞的橡木老闆桌背後撫摸着老闆椅時,季婉茹輕輕把背後牆壁幕簾拉開,看到背後還有一道門,這才意識到這也是季婉茹的卧室。

一個女性不介意一個男人看到她的香閨很明顯意味着什麼,陸為民有些尷尬,想要謝絕卻又覺得會傷害這個女人的自尊,只能硬着頭皮隨意的看了兩眼就想退了出來,卻看見擱在門口的一把小口徑運動手槍,和一根高壓電警棍。

看到陸為民訝異的目光,季婉茹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和凄冷,臉上卻是笑容綻放,“沒辦法,一個女人要生存,嗯,必須要有一些嚇得到人的東西,幸好我在大學裡是射擊隊的,短距離內要打你的鼻子絕不會打到你的眼睛。”

陸為民心中暗嘆一聲,每個人背後都有苦衷,生存不易,今晚自己就看到了兩個人的拼搏和掙扎,梁炎如此,季婉茹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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