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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陶行駒心情很不爽的消息不少。

政法委書記周培軍在地委會議上談到了阜頭縣委縣府加強公安建設,一次性投入數十萬元購買警車,同時新建工業園區派出所,受到了當地企業的一致歡迎,副專員何學鋒參加阜頭公交線路開通儀式,一個星期之內陸續開通了三條線路,同樣也讓人刮目相看,據說連豐州市這邊都議論紛紛,說阜頭在這方面的表現甚至超過了市區裡邊。

公交線路開通帶來的影響很明顯,這事兒阜頭方面肯定也是籌謀了許久,從購車到線路規劃設定,縣裡邊還搞了什麼公開的民意徵求,據說根據老百姓的評裌小說章節。幌倫恿諧雋聳蹕唄罰乩銼弒硎靖菪棖蠖然嵩諼蠢醇改昀錇叫ǎ飧魴攣派踔簾徊縭猶ǖ摹恫攣帕ァ匪捎茫蓯僑酶吠煩雋艘環繽貳?br/>

這公交線路開通還在議論紛紛,阜頭縣又成立了一家出租車公司,雖說只有十輛車,但這也是全地區第一個成立正規出租車公司的縣份,地區裡邊的出租車也不過區區兩家,不到五十輛出租車,都是去年才搞起來的,這阜頭倒是不甘後人,有樣學樣,也鼓搗出來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阜頭頓時成了焦點,加上阜頭七月八月連續兩個月投資落戶的企業數猛增,投資金額更是連續兩個月都突破兩千萬,雖說比不上古慶那邊幾個大項目,但是阜頭這可是連續兩個月穩定持續的出現這種情況,和古慶那邊一錘子買賣還是有相當區別的,更何況中昌文化旅遊影視產業基地這個項目一旦全面啟動起來,其帶來的衝擊波比起古慶三大煤業整合古慶煤磷資源和入主建柯豐公路項目帶來的影響更是要大上許多。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陶行駒擱下玉球,揉了揉自己額際,自己費盡心思才算是把古慶那邊的幾個項目撮合得差不多,沒想到阜頭那邊的動靜一樣不小,這樣算一算。古慶那邊若是沒有自己的幫忙使勁兒。只怕這阜頭更是要一枝獨秀了。

想到這裡陶行駒心裡也有些感喟,也幸好有這幾個項目支撐着,估計下半年古慶的經濟增速還會有較大的提升,但是要趕上阜頭,顯然也不太可能,他了解了阜頭的情況,包括鴻基集團項目群及其配套項目都會在下半年陸續建成投產。加上阜頭經濟總量本身就笑,這增速自然就要竄起來,但百分之一兩百的經濟增速就算是經濟總量再小,這一樣相當恐怖。

看着擺在案桌上的這些報表數據,陶行駒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無力感,這陸為民還真是壓不死的小強。自己如此賣力的提點古慶,看樣子要想壓阜頭一頭都有些不切實際,可這傢伙已經成了孫震的頭號標杆,成了孫震的一面旗幟,若是不拔掉這面旗幟,自己在面對孫震時,就始終無法理直氣壯。

房間門響了兩聲,陶行駒知道是誰。“玉昆。進來吧。”

“專員,下午三點半。省政府一個督導組要來檢查省里《關於清理各種亂收費、切實減輕農民負擔的實施意見》的執行情況,孫書記的意思是你接待一下。”謝玉昆瞄了一眼陶行駒的臉色,再看看擺在桌案上被陸為民划了線的幾組數據,心裡也就知道這位專員是在為什麼煩惱了。

“嗯,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是簡單情況介紹,下一步他們要看哪幾個縣?”陶行駒眼皮子也沒抬,順口問了一句。

“南潭、大垣、豐州市。”謝玉昆回答道。

“唔,定下來了?”陶行駒微微皺了皺眉。

“也沒定下來,就是老韓和我商量了一下,再來徵求您的意見。”謝玉昆沒明白陶行駒的意思。

“督導組是哪些人組成?”陶行駒想了想問道。

“省政府劉副秘書長帶隊,省監察廳、省農業廳分別有兩位副巡視員參加,其他還有省財政廳、省物價局等各部門有一些人。”謝玉昆看了一眼陶行駒,想從陶行駒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一些端倪來,但是陶行駒卻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這樣吧,你和老韓說一說,把南潭和大垣拿下來,讓古慶和阜頭添上,這也能代表我們地區的真實情況。”陶行駒低垂下頭,皺着眉頭道。

“好的,要不要和幾個縣市說一聲?”謝玉昆覺得有些棘手。

這事兒之前自己和韓專員都已經商量過了,這不過是一個例行督導檢查,選哪個縣都差不多,走過場而已,沒想到陶專員居然會換地方,之前都已經通知了這幾個縣市做準備,現在來通知改了,古慶和阜頭那邊就有點趕不贏了,古慶倒是沒啥,本來山多地少,加上古慶財政雄厚,各鄉鎮歷來沒有在農業稅雙提款上亂加的習慣,但是在阜頭和豐州市卻不好說,豐州市這邊簡單,前期早已經有安排,阜頭就不好說了。

謝玉昆已經琢磨出陶行駒的意思,但他覺得這恐怕對陸為民沒太大影響,事實上他一直覺得,如果一下子打不垮對方,那麼不如暫時收回拳頭不動,要動就要一擊斃命,在這些碎枝末節上做文章,意義不大,但這一段時間阜頭的動靜太大,估計對老闆的刺激有點兒大,所以才會有這一出。

“沒有必要,就讓省里督導組看看真實情況也是好事兒,有些縣市對上邊要求置若罔聞,要不就是陽奉陰違,讓省里督導組看看,發現問題也是好事兒,至少可以讓有些人腦袋冷靜一下,不要妄自尊大。”陶行駒板著臉道。

謝玉昆苦笑,老闆有點兒走火入魔了,估計這段時間阜頭事兒給鬧的,硬生生搶了古慶風頭,他知道老闆和陸為民之間的糾葛,也知道老闆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陶澤鋒和陸為民之間那點事兒不算什麼,但是陸為民堅決的和孫震走到了一塊兒,就不能不讓老闆怒了。

但怒歸怒,老闆前段時間都還能平心靜氣,就算是敲打也是有分寸,但這段時間怎麼就有點不淡定了呢?

這時候謝玉昆也不想去觸霉頭,換就換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真要在阜頭挑出點兒刺兒來,也能給陸為民添點兒堵,讓老闆小開心一下,只是謝玉昆覺得怎麼老闆平時都很大氣,在陸為民的事兒上就一下子變得這麼敏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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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部來了,快請。”陸為民很殷勤的遞上一杯茶,微笑着道:“這兒的茶挺正宗的,不像有的地方,只顧着在大菜上講究,細節上就差了去。”

祁戰歌打量四周,這錦繡山莊他不是第一次來,但來的次數並不多,據說這錦繡山莊每一幢別墅都有不同的風格,看今兒個這風格到很有點兒盛唐遺韻的格調。

無論是屏風的仕女圖,還是擺放在博古架上唐三彩和陶俑,雖說是些仿製品,但是也都頗為精美華麗,宮燈樣式是不是來自唐代,陸為民不確定,雖然他是學的歷史,但是對宮燈的風格卻沒有多少研究。

一名服務員正很認真的煮着茶,這種源於唐代的茶藝,在現代社會高效率情況下早就不流行了,但是附庸風雅卻又讓它開始在所謂上流社會裡復古回潮了。

祁戰歌坐定,見其他人還沒有到,示意陸為民就在自己身邊坐下。

對於第一次與陸為民認識是通過了茅定庵牽線,茅定庵其實和祁戰歌在一起工作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兩人關係處得很不錯,當然祁戰歌對於結識陸為民這樣的少壯實力派也不排斥。

到了豐州,祁戰歌才意識到這豐州的水深,尤其是在陶行駒擔任豐州地區行署專員之後,這塘水就變得更加動蕩起來,當然這其中免不了就牽扯着身旁這位。

不過祁戰歌也知道陸為民被捲起來也是身不由己,陶行駒的心氣很高,孫震在擔任行署專員時的低調讓陶行駒似乎覺得孫震軟弱可欺,所以也造就了陶行駒上任伊始就顯得高調強勢,只不過陶行駒誤判了擔任地委書記之後的孫震,不軟不硬的幾次交鋒讓陶行駒騎虎難下,也使得豐州這陣子更加暗流涌動。

祁戰歌和孫震說不上太深交道,但和陶行駒也更沒有什麼糾葛,只不過作為在省委辦公廳出來的人物,他自然清楚作為地委組織部長這個角色該如何自處,站好自身位置,做好手中工作,保持自身獨立,這是存身的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無論是你在什麼位置上都是白搭,這也是他在青溪擔任統戰部長時熬煉出來的經驗之談。

作為組織部長當然需要和地委書記保持一致,但這個一致並非毫無原則,按照祁戰歌的觀點,只要地委書記的決定不是違背原則,不是明顯錯誤,在明面上他就會支持對方,至於說有不同意見,也可以在下邊來溝通協調,這就是他的自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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