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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廟和伏龍的發展勢頭委實相當猛,齊元俊和馮西輝也在電話里和陸為民談到了省里對豐州的日益重視。

七月中旬副省長馬道涵到豐州視察城市建設和交通建設情況,高度評價了豐州城市建設先行一步的前瞻性,也談到了豐州城建先行對城市整體經濟的拉動作用,並在豐州聽取了豐處公路建設指揮部豐州段前期籌備工作的情況彙報,以及審閱了南武路項目可行性報告。

八月中旬,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方國綱又到豐州調研經濟工作,重點調研了豐州城區在內的包括雙廟、伏龍和經開區以及南潭縣、大垣縣,對豐州的經濟發展情況非常滿意,尤其是對豐州市區經濟這一塊的異軍突起予以了很高的評價。

兩個月內兩位省領導到豐州調研,這個動向很不簡單,只要是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從中琢磨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來。

雙廟和伏龍發展如此之快是誰的功勞,張天豪可以很大方的說是陸為民的功勞,但是領導卻都明白,這都是在市委書記有力領導下才能實現的,即便是陸為民也不否認張天豪在其中還是發揮了關鍵作用的,如果張天豪作為市委書記否定了陸為民的發展方略,那麼也就么有現在雙廟和伏龍的大好局面了。

雖然杜崇山語氣平淡,絲毫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但是陸為民卻清楚,只怕杜崇山還是有一些壓力的。

當初在自己是不是最適合到宋州擔任市委書記的問題上,杜崇山是一力支持的,而包括高晉、左雲鵬、姚放等人都是傾向於把自己留在豐州或者放到宜山去,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或者多番努力,才使得自己到了宋州。

現在豐州的情況顯得有些特殊。經濟高速發展,但是張天豪已經擺明要上位了,不可能再在豐州留下來,祁戰歌要扛起這副擔子顯然難度有些高,尤其是在陸為民和張天豪這兩個主要領導在幾個月內先後離開豐州的情況下,對於豐州的下一步工作肯定會有影響,而省里顯然不希望這種變化對豐州局面衝擊太大,以免影響到豐州發展的大好勢頭。

“杜書記,要不我再回豐州?”陸為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為民,你說回就回?你把省委安排當成兒戲么?”杜崇山沒好氣瞪了陸為民一眼。“還真以為是離了張屠戶,就得要吃帶毛豬不成?豐州沒有你和張天豪,就真的玩不轉?”

“嘿嘿,杜書記,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如果省里有需要,我堅決服從省里安排,絕對不會有任何情緒,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嘛。”陸為民樂呵呵的道。

“唔。豐州人事安排上是有些問題,所以才有人說當初該把你留在豐州,祁戰歌獨木難撐,張天豪一走。豐州班子年齡普遍偏大,另外在開拓進取的精神上好像也有些不足,嗯,對了。為民,吳光宇和何學鋒這兩位同志如何?”

杜崇山突然問自己對吳光宇和何學鋒的看法,讓陸為民有些意外。這好像有些超出自己的思考範圍了,“杜書記,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為民,你是擔任過豐州市長的人,而且也是在豐州成長起來的幹部,對豐州幹部應該有比較深刻的認識,我今天既可以算是私人交流溝通,亦可算是一個意見徵求,了解一下你對吳光宇和何學鋒二人的表現和你自己的看法,沒什麼,客觀一些就行。”杜崇山沒有理睬陸為民的退縮推脫,徑直道。

陸為民沉吟了一陣,覺得這個問題的確不好回答,但是杜崇山待自己如此,若是自己還虛頭滑腦的說些套話廢話就沒有意義了,所以他也是好生斟酌了一番言辭之後才緩緩道:“杜書記,我的確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我和他們同事一場,若是說假話呢,我良心過不去,也覺得對不住您,若是說真話呢,恐怕就未必中聽。”

“你說。”杜崇山的腳步已經放慢,前面就是岳山的山巔了,事實上這裡的高度並不高,海拔也就在五百多米,相對高度也就是兩百米左右,鬱鬱蔥蔥的馬尾松、羅漢松、女貞、酸棗、旱柳有些凌亂的分布在路旁,他面色溫潤的看了陸為民一眼,“你也是一家之言,並不能代表什麼,所以你儘管大膽的說,不需要你承擔任何責任,哪怕是道義上的或者是良心上的責任,作為一級領導幹部,作為共產黨員,你都有這個義務。”

“那我就冒昧說說我自己的感覺吧,您姑妄聽之。老何,何學鋒,和我搭檔那麼久,我的感覺,他和我搭檔,可能會是一個最好的常務副市長,但和別人,就不好說了,說不定就是最糟的。”

陸為民一句話就把杜崇山興趣勾起來了,“哦?這倒有些意思,怎麼說?”

“簡而言之,老何性子比較謙和,服從性好,如果遇上一個比較強勢一些、路子比較多一些的市長,那麼他會是非常好的副手,你安排的工作他都會不折不扣的督促落實,但是如果是一個性格同樣比較軟,或者思路不夠寬廣的主官,那麼他就可能會表現得比較遜色了,因為這些方面本身也是他的弱點,路子和辦法不夠多,加上性格上也有些偏軟,所以就會非常糟糕。”

“我明白了。”杜崇山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手,自然明白陸為民話語里的意思,點點頭。

“至於吳光宇,說實話,我在豐州工作兩年多,對他印象真的不太深,交道也不多,我個人認為他定位模糊,不知道自己作為市委副書記分管經濟工作該做什麼,什麼才是他最該抓的工作,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沒有一個重點,工作缺乏條理性,所以存在感比較差,當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我和張書記的存在讓他有些不適應,我走了,也許天豪書記也走了,他會表現得好一些。”

面對陸為民如此坦率的態度,杜崇山倒是沒有太在意,自己不是要對方客觀坦誠么?這個吳光宇給陸為民印象這麼差,可能是的確在工作中配合不太默契,而且也有些齟齬,當然這種感性上的傾向性,還是會多多少少影響到杜崇山對吳光宇的觀感。

“這個吳光宇表現這麼差?”杜崇山問了一句,卻沒有再深說下去,“豐州班子如果變動太大,不是好事,對下一步工作很不利。”

陸為民心中陡然一動,試探性的問道:“杜書記,舉賢不避親,如果您不介意,我倒是覺得有個人很合適回豐州。”

“誰?宋大成?關恆?”杜崇山對豐州走出去的幹部還是很熟悉的。

“不,他們倆還是太淺了一些,我是說黃文旭。”陸為民不動聲色的道。

“黃文旭?”杜崇山愣了一愣,黃文旭不是豐州成長起來的幹部,而是在宋州成長起來的幹部,只不過在豐州三四年時間,擔任豐州市委組織部長罷了。

“嗯,就是黃文旭,他雖然不是豐州本土幹部,但是他在豐州工作擔任組織部長期間,頗有威信,而且他在宋州工作期間也是以搞經濟工作著稱,麓溪今年會超越蘇譙成為全宋州第一,這個底子還是他打下的。”陸為民解釋道。

“黃文旭現在剛到宣傳部不久吧,這麼快要動,恐怕不合時宜。”杜崇山搖搖頭,滕光耀對黃文旭很看重。

“杜書記,怎麼任用幹部,肯定你比我強十倍,我也就是把我自己在工作中的一些感悟談了談,至於說誰適合去豐州,我想你們心目中示意有些底氣的。”陸為民笑着道。

紅日西沉,漸漸的落了下去,陸為民和杜崇山的健步之旅,也基本上告一段落。

雖然杜崇山沒有說其他,但是陸為民何等聰明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宋州這幾個月過於低調,而宋州這兩個月的其他表現還是那樣按部就班,而相比之下惲廷國在昆湖的表現上佳,也贏得了不少民聲,這更讓杜崇山他們坐不住了,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談話。

宋州這兩個月的確動作不大,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和幾大銀行的談判已經開始進入實質性的核心問題了,現在進展不大,處於膠着狀態,但是越是這種狀態,也就意味着即將要達成妥協了。

除了在和幾大銀行談判問題上外,其他好像真的沒啥談的,但陸為民卻明白,自己來宋州這麼久,不是沒做工作,實際上這種潛移默化的推進,需要等到幾個月後才能慢慢顯現出來,對此陸為民並不怕,有時候看似不動,其實卻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式的改變和準備,等待着在合適時候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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