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連陽光都被他的劍劃破了一般，慕鳳歌只覺得眼前一花，有些看不清。

處於對於危險的規避，她本能地往後下腰，身材婀娜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這一幕，好熟悉！青冥覺得有些恍然。

能夠容納幾萬人的賽場上，人山人海，穿着各種顏色的聖地服裝的弟子、師長們，坐在格鬥場的觀眾席上，目不轉睛地看着格鬥場上對戰的兩個人。

他的對手是一個高挑婀娜如同含苞待放的紅玫瑰一般的少女！

陽光從灰濛濛的天空中射了下來，周圍透着冬日的清寒。

他穿着一襲黑紫色的華服，華服上流光隱隱、暗紋淺淡，渾身透着一股低調的奢華，他的長袍隨着他的蓄勢鼓動了起來，無風自舞，像是開在暗夜中的一朵黑色玫瑰。

一道強勁的力量，夾雜着移山倒海之勢，像是一頭猛獸一樣撲向了紅衣少女！

“歘！”

那道力量在半空中煙消雲散，紅衣少女被這道力量的餘力逼得足尖在空氣中輕點了好幾下，身體向後仰去，像是一根被壓彎了的竹子。

屬於少女的柔美曲線，在這一刻被彰顯得淋漓盡致，一襲火紅色長裙的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吊燈扶桑。

少女的身體很美，宛若精緻的藝術品。

記憶里的那個少年是曾經的他，他在哪裡？他不知道！

記憶中的那個少女是她嗎？他看不清那個少女的容顏，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就在青冥恍神的一瞬間，慕鳳歌朝他撒出了一把金紅色的混沌火焰，那些火焰像是金燦燦的煙花一般在他眼前綻放，差點灼傷他的瞳仁，他的衣服沾上了幾點零星的火花。

混沌火精是這世間最純粹的火精，可以將世間萬物燒成灰燼，是神火中的一種！

青冥快刀斬亂麻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就在外袍如同落葉一般甩出去的一瞬間，袍子被混沌火焰燒成了灰燼，紛紛洋洋地灑在了半空中，如同細細的白鹽一般！

青冥在這層細細的灰燼里，朝慕鳳歌刺出了如蛇一般陰險的軟劍，對準了她的肋下。

她就像是一隻翩躚的鳳凰一樣，深紅的裙子飛揚如花，一般半沒在陰暗的廊下，一半盛開在金色的陽光中，雪白的長髮如同泉水一般流瀉下來，在風中如同散開的雪花。

她那麼美，即便在與他激烈地對戰，也如同彷彿兮若輕雲之閉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的紅蓮仙子。

慕鳳歌飛快地避開了他刺出的那一劍，她那雙潔白如玉蘭一樣的手上，包裹上了一層蟹爪蘭勾花手套，屬於沙漠狐的霸道傳承幻影爪，朝他如暴雨一般地攻了過來，那些攻擊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大海，濺起的無數水花！

他身後的盛開的一叢叢玫瑰花，被她的勁氣掀飛了花瓣，一點點鮮紅色的花瓣飄向天空，在金色的陽光下恍若一顆顆鮮艷的血珠

青冥踩着頂級躲避功法洛河步，避開了幻影爪的攻擊，一道道還擊如同萬劍一般，在周圍的建築上鑿下了深刻的痕迹，他的劍法幾乎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每一劍上都帶着強烈的煞氣，那些煞氣扭曲了空氣，就像是一筆筆揮灑在半空中的書法一樣。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得飛快，慕鳳歌和帝夜煌在紅塵千丈燈中度過了無數個夜夜，攪亂了天湖一池清水，揚起了天樹無數白花，在他的指導之下，她的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能輕輕鬆鬆地用一招越級戰勝妖神境的老怪。

而眼前的青冥也是一個怪才，雖然他修為不高，堪堪在度過了二重死劫的階段，可是他卻十分聰明，每次都能在慕鳳歌的攻擊下險險避開，別人舉一反三，他在慕鳳歌的攻擊下能夠舉一反十，最開始，他嚴重落於下風，漸漸地，他竟然追上了慕鳳歌打鬥的節奏，甚至想將這場打鬥的節奏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慕鳳歌彷彿成了他在打鬥上的師父，帶着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豁然開朗，在舉一反十的基礎上，開始創新、糅合、更複雜而又熟練地運用起了這些技巧。

這個男人彷彿天生為武而生！

慕鳳歌的眼神暗沉了下來，她快刀斬亂麻地結束了這場打鬥，妖氣凝成的匕首刺在了他的胸口，一股鮮紅的血在他紫黑色的錦袍上暈染開。

若是匕首再刺進去幾分，他的命就沒了。

那種熟悉的憎恨感和危險感又來了，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糾纏着他。

太像了！

他雖然不太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但是穿心而過的那一槍，讓他的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了靈魂里！

生命水的癒合能力很強，沒有在他的胸口留下那一道槍傷，可是那一場生死之戰，就像是一道詛咒一樣，落在了兩人身上。

青冥的眼中滿是震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慕鳳歌本來想收回手中的匕首，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卻突然在拔出匕首之後，飛快地挑開了他臉上的木質面具！

“哐當！”

木質面具摔落在地上，微微晃動。

慕鳳歌那雙精緻的鳳眸中閃過了放鬆、失落、疑惑等複雜之色，她手中用妖氣凝成的匕首消失了，她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木質面具，遞了過去：“不好意思，手抖了。”

面前的青冥，臉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燙傷、有鈍器砸傷、有割傷他之前在斗獸場，一定受到過許多非人的虐待。

她無法從這張布滿傷害的臉上，判斷出他原來長什麼樣子。

慕鳳歌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生命水遞給了他，帶着歉意輕聲說道：“這些藥水可以讓你臉上的傷痕消失。”

青冥接過了木質面具和藥水，默不作聲地將它們收進了乾坤袋。

然後，兩人擦身而過，慕鳳歌走進了大片的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