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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趕走了黃柏,慢慢轉過身去,鬧事這夥人一見她的容貌,都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氣,幾乎要懷疑是不是面前的是不是仙子下凡,尤其那幾個家丁,一臉痴迷當場發起呆來。

白茯苓見慣了這種場面也不在意,向身邊的白果打個眼色,白果會意,對着那婦人揚聲道:“你們既然知道這一層是我家小姐包下了,就請速速離開,我家小姐用膳時最不耐煩閑雜人等在一旁滋擾。”

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本來被白茯苓容貌震住的僕婦醒過神來,登時臉色一變,冷笑道:“你可知我家夫人是什麼人?!”

白果在白茯苓手下別的不說,吵架鬥嘴那是一把好手,一聽這話就樂了:“你連自家夫人是誰都不知道,要來問我?你回去問明白了再出來說話吧。”丁香、馬蓮等三個丫鬟都忍不住笑起來。

那僕婦被氣得打顫,她在主人面前大大丟臉,想反唇相譏又怕說多錯多,正在她醞釀爆發的時候,另一個僕婦走了上來,拉拉她的衣袖大聲道:“這種鄉野小民跟她們廢話什麼,敬酒不喝喝罰酒!”說罷一揮手示意家丁們上前來動手。

白十三他們雖然身材健碩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但在這些出身將門,自認受過專業訓練的家丁眼裡不過是一群普通莽夫惡奴罷了,他們毫不顧忌拉開架勢就撲了上去,其中幾個更想着等會兒打倒了白十三等人後,說不定有機會在白茯苓與那幾個美貌丫鬟身上揩揩油,動起手來格外出力。

不過一動上手,他們就發現不對了,面前這些人彷彿眨眼間變了一副模樣......不過也已經遲了。白十三等人出招又快又狠,而且他們所練的功夫從來都是直截了當專針對關節要害,全無花巧,一陣工夫那十個家丁被放倒了五個,剩餘三個雖然勉強站着,卻也臉色慘白,一雙手臂軟垂在身側,分明是脫臼了,還有兩個全然無傷則是因為他們正好負責護住那六個女人,沒有衝上前來所以幸免於難。

這還是白十三等人手下留情的結果,他們受了白果的暗示都沒有動用木棒,否則方海的醫館裡恐怕又要多幾個活“廣告”。

這些家丁雖然打架不如白十三等厲害,不過也十分硬氣,沒有一個人放聲慘叫。四個僕婦丫鬟被這出乎意料的場景嚇得目瞪口呆。

她們一路行來也遇過一些意外,從來都只見自家的家丁如何威風凜凜將對手打得抱頭鼠竄,哪裡想到今天竟然會情勢逆轉。

被護在丫鬟僕婦之中的夫人臉色蒼白但仍力持鎮定,旁邊那小姐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用力捂住嘴巴,幾乎要放聲尖叫起來。

白茯苓似笑非笑地掃了她們一眼,道:“想要橫行霸道也看看對手是誰,快走吧!還等我們留飯不成?”

那貴夫人拍了拍身邊少女的肩膀示意她鎮定一些,挺直腰身定定看了白茯苓一眼,冷冷道:“未知姑娘尊姓大名?”

白茯苓卻不理她,轉過身去對丫鬟們道:“吃飯了!別管那些閑雜人等,菜都涼了,真是掃興!”

這樣明明白白的忽視猶如一記耳光打在那夫人臉上,她一言不發,扶着身邊的丫鬟當先下樓而去,那小姐回過神來,惡狠狠對白茯苓的方向道:“你得罪了我表姐,你會後悔的!你可知我表姐夫是誰?!”

這個女子怎麼就是學不乖呢?白果再也忍不住了,笑道:“你回家問清楚你表姐夫是哪位,再來撒潑不遲。”

這次連白十三等也憋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貴夫人見表妹出醜被奚落,心中怨怪她自取其辱,回身一手拉過她就走。

那些被打倒的家丁多數都是脫臼又或是被強行扭傷了筋骨,相互幫忙簡單處理一下,一扭一拐地也跟着下了樓。

到了二樓,卻見客人們個個瞪大眼睛,一副看熱鬧的模樣,這一行人更感羞惱,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這些人不少是通雲樓的熟客,都知道樓上的那是白家大小姐,這些人衝上去鬧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猜到這個結局了,一個個嘻嘻哈哈地等着看戲呢。

那夫人小姐長這麼大沒受過這樣的羞辱,一路腳步不停地直奔一樓,也不管外邊仍下着暴雨,讓小二把他們的車馬帶出來,上了車就走。

小姐上到車上,委屈得眼淚直流,對夫人道:“表姐,剛才你為什麼攔着我不讓我說表姐夫的名字?我就不信,那小賤人聽了表姐夫的名號還敢那樣囂張!”

夫人冷下臉道:“搞成這樣,還好意思抬出你表姐夫的名號,傳出去我都覺得臉紅!”她就悔恨剛才那店老闆上來相勸的時候,為什麼要聽了表妹的攛掇,不順勢下台,結果連人家身份都沒搞清楚,就丟了這麼大的臉。

當然,那個敢這麼羞辱她的臭丫頭,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等她見了夫君,定要讓夫君為她出這口氣,到時看她不把臭丫頭那張得意的臉撕了!

只是,萬萬不能讓夫君見到那丫頭......小小年紀便長得跟個狐媚子似的......

通雲樓上,黃柏指揮兩個小二把打鬥中弄亂的桌椅恢復原狀,又為店裡的人沒能把惡客攔住而向白茯苓再三道歉,然後才退了下去。

白茯苓嘆口氣道:“我最近是不是好事做得太多,還是一張臉長成了受氣包模樣,怎麼今天出趟門,接二連三地有人跑來鬧事呢?”

四個丫鬟面面相覷,這確實是挺詭異的,這些年小姐在北關城也算“惡名遠播”了,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哪有人敢不怕死地去向她挑釁啊?偏偏今天一次碰到兩撥。

丁香道:“興許是碰巧吧。聽說最近城裡的客商多了不少呢。”

馬蓮眨眨眼睛道:“剛才來的那些人可不像客商模樣,那身打扮,看着不簡單呢,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夫人小姐。”

白茯苓閑閑地喝了口銀耳羹,道:“就我大哥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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