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的手慢慢收回來，攬在她背後，將她緊緊抱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先去吃飯。”
顧念之想點頭，卻發現連脖子都僵硬了，霍紹恆像是對她施了定身咒，她動彈不得，只好低低地“嗯”了一聲，尾音上翹，帶着長長的顫音，像是撥動豎琴的琴弦，噌地一聲輕響，餘音繞梁不絕，絲絲縷縷將人纏繞起來。
霍紹恆的心跟着她的音調漸漸緊繃，到最後，也像拉緊的弦，張滿的弓，隨便一個觸動就能讓弦斷弓彎。
顧念之那一聲輕“嗯”就是壓斷琴弦，催發戰弓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本來已經將顧念之推開了，但她還未離懷，霍紹恆反手用力，已經將她又摟在懷裡。
一隻手扶着她的後腦靠近自己緊緊擁吻，一隻手在她胸前飛快地解開她的衣扣。
剛剛被他親手扣上的衣扣，又被他親手解開了。
顧念之的唇被他含在嘴裡，感覺到他大手的動作，含糊不清地說：“……你真討厭，要穿也是你，要脫也是你……”
霍紹恆不理她甜蜜的抱怨，轉瞬已經將她的衣扣全部解開。
顧念之腳尖都綳起來了，搖搖晃晃不能站立，幾乎掛在霍紹恆身上。
“……宿舍……在宿舍里……你輕點兒……”顧念之斷斷續續說著，用自己僅剩的理智提醒霍紹恆。
誰也不知道宿舍的隔音效果怎麼樣。
馬琦琦雖然不在宿舍，可誰知道隔壁宿舍有沒有人呢？
她可不想被同學“聽床腳”……
霍紹恆大手頓了頓，理智告訴他應該收手停止了，而自制力非常強的他，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
剛要鬆開她，就聽顧念之又說：“……何教授在等我們吃飯呢，別讓他等急了……”
霍紹恆的大手立刻又抱緊了顧念之，直接往床那邊走過去。
“噯？你要幹嘛啊？別……”顧念之沒有來得及說太多的話，霍紹恆已經堵住她的嘴，用他的唇，封住了她所有要說的話。
舌尖伸了進去，找到她的小舌頭，追逐着，纏繞着，讓她騰不出空說話。
顧念之被他親得昏昏沉沉，沒多久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剝得像只小白羊，癱在紫紅色玫瑰花的薄毯上。
她躺在紫紅的薄毯上，撥開殼的荔枝肉都沒有她瑩澈水嫩，也沒有她甜……
霍紹恆眸色轉深，墨玉般的瞳仁盯着她，視線從頭到腳掃了下去，只是看着她，她全身就起了顫慄。
顧念之趴在床上，像是待宰的羔羊，不過羔羊不會回過頭，看着霍紹恆嬌嬌地笑。
霍紹恆眸色更加深沉，他從背後將她抱住，親着她的脖頸和後背，悶聲說：“……長本事了，說，跟誰學的？”
“沒有跟誰學……”顧念之仰了脖子輕喘，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
“沒有跟誰學？誰信……”霍紹恆的喘息也漸漸加重了。
顧念之羞得腳尖都泛紅了，白皙的身體蒙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是春日菡萏初開上的一抹淡雅的紅，雖不耀眼，但卻要命地吸引霍紹恆的視線。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就算跟顧念之好了以後，也沒有想過。
但是這一刻，他知道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
自己喜愛的每一個細節，都在顧念之身上。
她的出現，對軍部來說是一個奇蹟，對於他來說，也是。
霍紹恆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心尖上那一點酥麻被逐漸放大，進而擴散到全身。
顧念之突然醒過神，連聲說：“……套子……你沒有用套子……”
他抱着她的肩膀，重重親了幾下，才說：“你這裡有嗎？”
“沒有……”顧念之大囧，“都在公寓……”
“那就不用。”
“不行啊……如果懷孕了怎麼辦……”顧念之結結巴巴地說，“你出來……你先出來……”
霍紹恆沒想到還有這待遇，他倒抽一口氣，在她耳邊說：“沒關係……有了就生下來……”
“不要啊……”顧念之拚命搖頭，“我才十八歲，不要……不要生孩子……”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嗯……”霍紹恆應了一聲，“知道了……”
……
到最後，顧念之只覺得背上一涼，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雖然這樣確實是不會懷孕了，可是……
她欲哭無淚地回頭看了霍紹恆一眼，嘟了嘟嘴，一臉幽怨的樣子。
霍紹恆說：“別動，我去拿浴巾。”
她只好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等霍紹恆拿了浴巾過來，將她裹着抱到浴室，打開淋浴，兩人又洗了個澡，才算是把身上的黏滑都洗乾淨了。
從浴室出來，顧念之狠狠瞪了霍紹恆一眼，說：“我要買些套子放宿舍里。”
“不用。”霍紹恆若無其事地反對，“今天是意外，以後不會了。”
在學校里放套子像什麼話，霍紹恆是不會允許的。
“意外？”顧念之手拿着吹風機一邊吹頭髮，一邊回頭看霍紹恆，“我不信。”
顧念之認為，能讓霍紹恆失控的人或事是不存在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計劃好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霍紹恆對着鏡子系皮帶，將白襯衫的下擺扎進皮帶里。
白襯衫略微有些皺褶，不過看不太出來，只是他的頭髮還有些濕。
顧念之將自己的長髮吹了半干，站起來對霍紹恆說：“霍少，我給你吹吹頭髮？”
霍紹恆拿毛巾再擦了擦，搖頭說：“不用，很快就幹了。”
顧念之想天氣熱起來了，頭髮確實會幹得很快，就不再催促了。
她吹頭髮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霍紹恆將她放在書桌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看，見是何之初打來的，手指一動，滑開接起來，“何教授？”
何之初一聽是霍紹恆的聲音，臉色有些不好看，冷漠地說：“念之呢？她也不來吃飯了嗎？”
剛才馬琦琦發短信說不來了，何之初回了條“好，下次再請”的短信，沒想到他到了鄂菜館，等了半個小時，顧念之也沒來。
“念之剛洗了澡，在吹頭髮，吹完馬上就來。”霍紹恆好整以暇地說，抱着胳膊斜杵在窗台上，拉開了窗帘。
何之初一陣心塞，他閉了閉眼，按捺住心頭的怒氣，冷冷地說：“快一點，我已經點菜了。”說完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包間的餐桌上。
……
顧念之吹完頭髮，又換了一身衣裳，才問霍紹恆，“剛才誰的電話？”
“何教授，他已經在餐館了，我們過去吧。”霍紹恆若無其事地說。
顧念之隨手拿起來自己的愛馬仕小桶包，跟着霍紹恆走出去。
兩人從宿舍樓下來，進了霍紹恆的車，很快開到南門外面的鄂菜館，找到何之初定的包間。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包間里明亮的水晶燈下，顧念之眼波如流，身軟如柳，一看就是剛剛被“沐浴”過的嬌態。
何之初紅了眼，上前一拳往霍紹恆臉上揍過去，“你這個禽獸！”
霍紹恆動作奇快，順着何之初拳來的方向偏了偏頭，沒有被何之初打到臉，但是何之初的動作也不是一般的快，霍紹恆躲過他打臉的拳頭，他的左拳跟上，狠狠砸在霍紹恆的後背。
霍紹恆沒料到何之初看上去斯文清貴，力氣可真是不小，而且出拳明顯有套路有章法，一看就是真的練過的。
他躲過了臉上的拳頭，卻沒有躲過砸向後背的拳頭。
轟的一聲響，聲音大得在包間里都起了迴音。
顧念之看得傻了，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在外人面前成熟穩重淡定男人已經你來我往地過了好幾招。
“住手！住手！別打了！”顧念之回過神，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擋在霍紹恆身前。
何之初冷笑着看着霍紹恆，“讓女人擋在面前，你還是男人嗎？”
霍紹恆擦了擦嘴角被打出的血痕，淡定地說：“是我不對，你打我，我認了。”
他確實是很禽獸，何之初罵得對，也打得對，所以霍紹恆沒有還手，只是躲着不讓打到臉。
“她才十八歲！你竟然……你竟然……！”
何之初以為以霍紹恆的為人和身份，就算跟顧念之確定了關係，也不會這麼早跟她有實質性進展。
可是今天一看兩人的神色，還有霍紹恆故意沒有吹乾的頭髮，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顧念之臉都紅了。
何之初的話讓她很不好意思，她也沒想到何之初怎麼就看出來了……
她明明已經洗了澡啊！
連頭髮都吹乾了，確信身上沒有那種味道才出來的。
霍紹恆上前一步，將顧念之擋在身後，坦然對何之初說：“是我不對，我會負責任。”
顧念之在他身後倏地抬起頭，緊緊盯着霍紹恆的後背，像是要從後背看出一個洞，看到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真的只是想負責任嗎？
她為什麼要讓他負責任？
她是自願的，又不是他強迫她的……
顧念之心裡有些梗，低着頭拽拽霍紹恆的衣角，“霍少，何教授，吃飯吧，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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