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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世雄今天開的是霍紹恆的銀灰色賓利bentaygasuv。

車型高大,線條流暢自然,有股不動聲色的低調豪奢。

陰世雄的身材是標準的軍人身材,一米八的個頭筆直挺拔,懷裡抱着一米七的馬琦琦,說不出的和諧有愛。

馬琦琦掛在陰世雄的脖子上,毫不避諱地在他臉上叭地一聲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獎勵你抱我下車。”

顧念之在旁邊嘖嘖有聲,就差捂着眼睛了,“你們倆別在法庭前面秀恩愛好不好?考慮一下我等單身狗的心情!”

陰世雄的後背僵了一下,他扭頭看着顧念之,兩道濃眉皺了起來,“單身狗?你?”

“是啊?你有意見?琦琦可是動物保護組織成員,是吧?琦琦?”顧念之的大眼睛朝馬琦琦眨呀眨。

馬琦琦忍着笑,點頭說:“對噠!關愛單身狗動物保護組織成員!我以前是名譽會長,現在卸任了。”

陰世雄明白過來,笑着揉揉顧念之的頭髮,“小丫頭片子,連大雄哥你都敢打趣!”

顧念之忙扭頭走到一旁,伸手捋捋自己的頭髮,沒好氣地說:“別動手動腳啊!大雄哥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可要注意跟別的女性保持距離。”

“對,我會跟別的女性保持距離,可你是我妹砸,我不需要在你面前保持距離。——是吧?琦琦?”陰世雄雖然一副“我的事情我做主”的模樣,但臨到最後,還是偷偷摸摸看着馬琦琦的臉色行事。

馬琦琦正好是個心大的,又跟顧念之是好朋友,完全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當然不用。念之那也是我妹砸,哥哥姐姐照顧妹砸不是應該的嗎?”

顧念之:“”

突然好感動腫么破?!

對面的金婉儀看不下去了,訕笑着說:“這可真有趣,跟自己的親姐姐打官司爭家產,跟那些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人卻親熱的跟什麼似的,哥哥姐姐叫得這麼親熱,也不想想別人為什麼對你這麼親熱”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對着顧念之,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瞥着陰世雄。

陰世雄和馬琦琦都沒說話,只看着顧念之。

顧念之捏捏他倆的手,轉頭對金婉儀說:“金律師,有話咱們法庭說,何必在這裡浪費口舌?”

金婉儀手裡緊緊握着自己的公文包,不悅地說:“你剛才不是在說話?剛才難道也是在浪費口舌?”

顧念之走了兩步,本來已經走到金婉儀前面去了,聽了她的話,顧念之又倒退兩步走回來,在金婉儀面前站定,笑着說:“那可不一樣,跟朋友說話那就叫交流感情,跟敵人說話才叫浪費口舌。——你得分清楚概念。”

說著,轉身追上了陰世雄和馬琦琦的步伐。

金婉儀氣得柳眉倒豎,還想說顧念之幾句。

顧嫣然拽拽她的衣袖,有氣無力地說:“不用了,婉儀,她已經鬼迷心竅了,不會聽你勸的。”

金婉儀閉緊了嘴,和顧嫣然一起走了進去。

她們倆也不是只有自己兩個人,顧嫣然帶了管家詹姆斯太太,還有司機和保鏢,進法院大門的時候也是浩浩蕩蕩一群人。

相比之下,顧念之只有陰世雄和馬琦琦兩個人相陪,氣勢上確實遜色多了。

來到開審的甲字號法庭,被告那邊坐了兩三排人,原告這邊卻只有三五個人。

陰世雄帶着馬琦琦入座的時候,驚訝地看見季上將的生活秘書曹秘書已經坐在這裡了。

他含糊地打了聲招呼,“您也來了?今兒閑着?”

“這也是任務啊哈哈哈哈怎麼可能閑着?”曹秘書笑了起來,不動聲色往陰世雄旁邊的馬琦琦看了一眼,“這位是?”

陰世雄大大方方地介紹,“馬琦琦,念之的研究生室友。”

“哦,也是b**律系的研究生?高材生啊高材生,幸會幸會!”曹秘書主動伸手跟馬琦琦握手。

馬琦琦受寵若驚,忙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說:“我是念之的室友,來給她打氣的。”

“挺好,宿舍同學就要友愛互助,不然天天住一起的人,看着對方不順眼,這日子也難過啊哈哈哈哈”曹秘書點了點頭,坐在了陰世雄旁邊。

馬琦琦坐在陰世雄右手邊。

就在他們的斜後方,這時又走過來一個人,坐在馬琦琦的右手邊。

陰世雄一看,得,也是認得的。

這人是議會上院龍議長的手下楊特助。

不過他的表情可不像曹秘書那樣笑眯眯的,而是一臉嚴肅倨傲,只是在看向顧念之的時候,眉目才和緩下來,但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揣摩。

陰世雄笑了一下,對楊特助打招呼,“您好,今兒有空?”

楊特助對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

他低頭拿出便簽薄和筆,開始寫筆記。

因為法庭里除了原告和被告律師以外,別人都不能帶手機或者別的電子器材,他們要做筆記,就只有用筆記了。

少頃大家都坐定了,法官也從大門走了進來。

法警關上法庭的大門,審訊正式開始了。

法官還是那位高院長,前兩次也是他主審。

“顧念之訴顧嫣然家產一案,第三次庭審現在開始。”法官敲了敲法槌,先問被告律師金婉儀:“被告律師,你們上次說要找原告顧念之的收養證明,請問找到沒有?”

上一次金婉儀和顧嫣然提出要三個月時間,現在還沒到,法官也是例行公事問一下。

金婉儀果然說:“法官大人,因為我方重要證人,也就是顧祥文先生指定的律師範德比爾特先生在美國被人謀殺,所以收養證明的事,暫時還沒有頭緒。”

金婉儀說得很巧妙。

范德比爾特先生是顧祥文的遺囑律師,跟收養證明並沒有實際關係。

但是金婉儀用一個“因為所以”,將沒有關係的兩者聯繫起來,給法庭上的人造成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范德比爾特先生之所以被謀殺,好像是因為他們要去找某人的“收養證明”

顧念之馬上站起來駁斥:“反對,法官大人。被告並無證據表明範德比爾特先生跟收養證明有關係,這兩者之間沒有因果關係。”然後乘勝追擊:“而且,請問被告有什麼證據證明範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文的律師?”

范德比爾特先生是顧祥文的律師,手裡好像有顧祥文的遺囑,但是,顧念之很警醒的是,這件事是顧嫣然一個人說的,而且剛說完不久,范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就被謀殺了。

這其中的涵意就多了。

金婉儀一怔,“證據?你找我要證據?誰不知道範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被兇殘地謀殺,幾乎是滅門,你還好意思找我要證據?”

顧念之攤了攤手,“金律師請不要混淆視聽。到目前為止,只有顧嫣然一個人說過范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文的律師,可在我們能夠證明之前,范德比爾特先生已經不幸遇害。我很同情范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的悲慘遭遇,但是法庭不是講同情心的地方,法庭講究的是邏輯和證據。——顧嫣然說范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文的律師,那麼她就得拿出證據。”

金婉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顧嫣然,低聲問:“你有證據嗎?”

顧嫣然不忿地橫了她一眼,扭頭看着顧念之說:“人都死了,你讓我到哪裡找證據?難道要去九泉之下親自問他一聲,你是不是我父親顧祥文的遺囑律師?!”

她自以為說得既尖刻,又幽默,她帶來的管家、司機和保鏢都跟着哈哈大笑,法庭上頓時熱鬧起來。

法官面無表情敲了敲法槌,“肅靜。請勿在法庭喧嘩。”

大家的笑聲才慢慢緩了下來。

顧念之等他們笑夠了,才心平氣和地說:“被告,你是怎麼請金律師做你的代表律師的?”

顧嫣然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顧念之為什麼要問這句話,但又知道顧念之從來不會問毫無關聯的話。

可她想了又想,也想不出這個問題跟剛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猶豫了一會兒,她試探着說:“我給金律師打了電話,然後見面詳談,覺得她又可靠,又有能力,就請她做了我的代表律師。怎麼了?有問題嗎?”

顧念之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才淡淡地說:“沒有問題。不過,你就說說話,她就做了你的代表律師了?”

顧嫣然又想了一下,才謹慎地說:“當然不是,我們還簽了代理協議。”

“這就對了。”顧念之居然誇了顧嫣然一句,“所以你要請代表律師,必須要簽協議,不簽的話,你們的代理人關係不成立,她也不能代表你上庭打官司。”

顧嫣然:“”

她看了金婉儀一眼,暗道顧念之是不是瘋了

不過顧念之馬上說了一句話,顧嫣然立馬慫了。

“那麼,你說范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文的遺囑律師,請問你有沒有他和我父親簽的代理協議?”

這種協議一般都是一式兩份,律師行有一份,客戶也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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