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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沐瀟瀟落難回來,已神智不清,沐越明到死都不知道,女兒是被人惡意設計。

只當女兒一時興起,偷跑出去玩耍招來的禍事。

“瀟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爸細細說來。”沐越明想到某種可能,臉色剎時陰沉下來。

錦離掃一掃周遭的沐家獵隊,目光落在江東強身上稍作停頓,一觸即收:“爸,天色不早了,回稻城再說吧,我好餓啊,身上又臟又臭,幾天都沒洗澡了,難受得很。”一副嬌氣女兒態。

話落,眼神暗示沐越明。

“好。”沐越明微微動了動眉,揮手道:“收隊,返城。”

江東強正是委託人好閨蜜江慧心的堂哥。

早前,江東強爺爺是沐老爺子的部下。

也是心腹之一。

革命戰友感情不一般,提拔江家順理成章。

如今江家在稻城的地位排在前十,後來江東強又得了沐越明賞識,在獵隊擔任要職,兩家關係緊密。

錦離現在把不太准,江慧心誘哄委託人出城屬於個人行為還是江家集體的默許行為。

如果是後者,那麼江家已經倒向衛家,不得不防。

剛才故意掃一眼,加上江慧心的說辭與自己所說的全然不一致,相信江東強回去定然會有所行動。

接下來就看江家怎麼做了。

...…

林子外鋪陳着一條石板路,石板路直通稻城。

兩側長滿低矮的梭梭樹和駱駝刺。

靠近森林這一片荒漠邊界,兩種沙漠植物長得格外茂盛,遠看酷似一片草原。

策馬馳騁半小時,植物越漸低矮稀疏,黃沙裸露。

遠方地平線沙巒起伏,黃綠之間豁然橫陳着棟棟建築物,那便是稻城。

稻城背後是無際的黃沙,大風嗚咽吹過,流沙如瀉。

黃昏時分,落日將沙漠染成大片大片的血紅色。

溫度降至10攝氏度。

馬蹄踢踏向前,一座綠洲城豁然映入眼帘。

灰白城牆高聳,北緣一條清晰見底的小河,流水淙淙,沿城牆蜿蜒西去。

河側兩岸,沙柳成蔭。

河岸集聚着三三兩兩外出狩獵歸來的獵隊,他們牽着馬匹駱駝在河邊飲水。

入城,天色已暗。

街邊油膏燈昏黃,拉長馬匹的影子,錦離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望向街道兩旁的居民屋。

城裡的建築物體大多是兩層,最高三層,因為晝夜溫差大,居民屋牆厚窗小,厚實的牆面白日可阻擋熾熱的太陽輻射,晚間溫度急劇下降時,

厚厚的牆體吸收白天太陽輻射的熱量,可以保持室內溫度。

馬匹緩步步入東街。

東街幽靜,一座座寬大的院落錯落其間。

這裡居住的人家在稻城非富即貴。

東街最深處,立着一棟古香古色的寬大庭院——沐府。

“姐!”剛跨進沐府,錦離眼前一花,不知道打哪個犄角旮旯竄出來一個顏色艷麗的物體一把抱住了她,哭得驚天動地:“姐,你去哪了,你嚇壞我了...…”

錦離低頭瞅瞅懷裡的不明物體,腦瓜子疼。

要不是清晰聽見不明物體喚她姐,錦離估計已經把不明物體踹出八丈遠。

埋在她懷裡一聳一聳的腦袋,毛色那叫一個鮮艷,五顏六色的,染得跟火雞一樣,在配上花哩咕稀的衣服,真是一言難盡啊!

炫得錦離眼睛都要瞎了。

“姐,姐,你出門咋不帶我呢。”火雞崽仰起五顏六色的腦袋,對着錦離控訴撒嬌。

錦離看着他臉上殘留的眼淚鼻涕,眼裡的嫌棄擋都擋不住。

火雞弟弟還在巴巴控訴:“還好你沒事,不然以後我可怎麼辦,爸說了,以後他不在了,就只有我們姐弟相依為命,你要是出了事,他們肯定要欺負死我的,說不定會悄咪咪把我毒死,謀奪我們家的家產。”

合著是怕姐姐死了受欺負。

錦離無比嫌棄地看着火雞弟弟,不僅想把他推開,還特別想燒鍋開水給火雞褪毛。

沐秋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滾水裡脫了幾次毛,一個勁抽抽涕涕訴衷腸。

“好了,你姐剛回來,身體疲累,別鬧她了。”沐越明蹙眉深吸一口氣,明明兒子女兒受得是同等的教養,也不知道為啥,基因突變似的,兒子長着長着就長歪了,而且歪得一發不可收拾。

每次面對長歪的兒子,沐越明都深感愧對亡妻,愧對列祖列宗。

沐秋陽瞄一眼威嚴的父親,瑟縮一下,摟着他姐不撒手,花腦袋在他姐懷裡一蹭一蹭的。

眼看沐越明臉色愈發難看,錦離開口解圍:“爸,外面風沙大,你先回屋沐浴洗漱,我晚些時間過來找你。”

“嗯,”沐越明恨鐵不成鋼地睨了傻兒子一眼,轉身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

目送沐父離開,消音的火雞活潑起來,擼了一把鼻涕,又開始嘰嘰喳喳:“姐,你這幾天去哪了?你出去玩為什麼要背着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不在西瓜烤肉都不香了,對了,前兩天我小弟送來一頭野物,我留了半邊給你,你在不回來都要臭了...…”

絮絮叨叨,雙手張牙舞爪揮動,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錦離也想嘆氣。

委託人的孿生弟弟雖然是紈絝子弟一個,腦子也不太好使,但姐弟倆感情是真的好。

沐母在姐弟倆八歲那年因病去世,沐父公務繁忙,也沒有續弦,沐府里除了一些幫傭,就剩倆姐弟一對親人。

姐弟倆從小玩到大,相依相伴,感情篤厚。

上一世,沐父不幸遇難,沐秋陽接管稻城,緊接着成親,娶了一個聰明能幹的媳婦,僅僅半年,就被聰明能幹的媳婦架空,成了一個吉祥物。

弟妹葉靜萱不喜沐瀟瀟,多次出言要沐瀟瀟移居西面偏院,對媳婦千依百順的吉祥物唯獨在姐姐一事上堅決不肯依從,甚至與葉靜萱大吵了一架。

父母皆亡,姐姐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指東不往西的丈夫因為一個病怏怏的人駁斥她,簡直不可饒恕,葉靜萱一怒之下,下令停了沐瀟瀟的葯湯,吃食住行上頗為苛刻,下人見府里主事人輕慢沐瀟瀟,見風使舵,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往院子里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