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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沉睡一一夜的蕭景鑠睜開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睛漫着淡淡的困惑,俊美臉龐戒備心的移動,觀察周圍環境。

待他視線掃到錦離身影那一刻,戒備驟然鬆弛,他緩緩坐起來,一絲不苟將垂落在額角的髮絲抹到腦後,舔了舔唇:“渴!”

“你醒了。”錦離淺淺笑了笑,伸直盤起的腿,側身遞過去一碗山間泉水。

“嗯,我睡了多久?”蕭景鑠一口喝盡碗中的水,動作優雅地拭了拭嘴角遺留的水跡。

錦離:“一一夜。”

“一一夜?”蕭景鑠聳然一驚:“你一個人不眠不休開了一一夜的車,又把我們扛到深山裡?”

霧町鎮距此間洞府相隔千里。

錦離點頭,起另一個話題:“你試試引靈氣入體。”

路上的時候,怪石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竟主動要求錦離幫它解除契約,此時怪石已經投入尾戒的懷抱。

在沒徹底弄清楚怪石底細之前,錦離斷不會貿貿然與它簽訂契約。

“契約解除了?”蕭景鑠一邊話,一邊伸手掐訣。

不多時,他眼中帶笑。

久違了,每個細胞都充斥着力量的感覺,真是身心舒暢啊!

蕭景鑠目光灼灼盯着錦離:“謝謝!”

錦離揚了揚唇:“細究,是我佔了你便宜。”

蕭景鑠露出一個罕見的明媚笑容,如五月溫暖的陽光:“我樂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談不上什麼佔便宜。”

“你越來越討人喜歡了。”錦離真心實意道。

蕭景鑠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是嗎。”

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刻,彼此似乎都多了一個朋友。

接下來,兩饒談話從輕鬆轉向了沉重。

當時,梵音傳來,蕭景鑠便昏昏沉沉失去意識,因為險境中數他的抵抗力最差,所以他一點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錦離細細講述了過程,蕭景鑠清絕的容顏添了一抹難得一見的沉重,這人竟不是沖他來的,君昊的目標竟是錦離。

蕭景鑠眼中划過一縷暗芒。

他究竟意欲何為。

明顯,君昊謀算的並非錦離附身的那具軀殼,而是奔着錦離本體來的。

可,錦離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僅僅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過客,她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令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道圖謀的!

片刻,蕭景鑠揉了揉鼻樑,問道:“目前我的實力恢復不足一成,你有把握避他耳目嗎?”

現在,他擔憂的是,君昊是否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他需要時間修復實力。

錦離眉心輕蹙,澀聲道:“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一籌莫展。”

聽聞此言,蕭景鑠神情裂變:“你是......他......”

錦離起身,站在洞府門口,視線上挑,瞭望空:“嗯,是!所以,我時間不多了,三,等你有了自保能力,我必須即刻離開,我並不想干以卵擊石的蠢事。”

“我思索一一夜,抽絲剝繭也猜不到他的真實意圖,無跡可尋才可怕。我不相信上掉餡餅的童話故事,更不相信他只是出於好心白白送我一個世界,雖然那是個殘缺,發育不成熟的世界,但它一旦演化成功,餅何其大啊!即便演化失敗,那也是一個遼闊無垠的空間。他出手如此闊綽,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想想就深覺恐怖。”

曾經,錦離做夢都想擁有一個空間。

可是,當幸運忽然降臨,餡餅直杠杠砸頭上,錦離卻覺得毛骨悚然,心裡無法產生一絲一毫喜悅,只有無窮無盡的憂患顧忌。

心心念念的空間已然成了燙手山芋。

蕭景鑠眸底閃爍着決絕的狠戾,殺意凌然:“有辦法剝離嗎?如果可以剝離,你留下,待我實力恢復,想辦法結果了他。東西可以收入囊中,啞巴虧我們不吃。”

錦離搖搖頭:“我現今魂體弱,無力抗衡一個世界,強制剝離,等待我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你的好意心領了,在他主宰的世界裡與之搏鬥,毫無意義,勝負註定。”

錦離從未質疑蕭美人體內隱藏起來的實力,但靈氣稀薄的地界,不他要修鍊幾十年,她等不了。

哪怕蕭美人實力恢復巔峰,兩人聯手就能幹掉君昊嗎?!

不能!!!錦離心中無比篤定。

一方地,一叢法則。

君昊便是掌控這方地的法則之主。

他可以輕而易舉調動整個世界的力量,他可以讓你失去反抗的力量,壓制你的能量,禁錮你的意識。

她領教過,那種無法動彈,任人施為的感覺太糟糕了。

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差距是不可用寸量的,一線之差代表的是層次之差,境界之差。

更何況君昊比她強何止一線,錦離從不自欺欺人,她對自己有着無比清晰的認知。

遭了暗算,錦離不生氣嗎?!氣啊,氣的頭頂冒青煙,但再氣又能怎樣呢,當力量嚴重不對等的時候,唯有用一種她最討厭的方式告誡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然呢,豁出性命,咬牙硬剛嗎?!

不!呈一時血勇丟了性命才可笑呢!

而蕭美人抱着幫她出一口惡氣的心思,硬着頭皮往上剛,錦離於心何忍,明知送菜,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坑朋友喲。

蕭景鑠沉默不語,他微垂着眼瞼遮住瞳孔中幽暗的寒光。

錦離支着頤,垂着眸,安安靜靜一語不發。

她的內心是平靜的。

因為她明了沒有哪一個強者是一步登頂的,艱辛,荊棘,挫敗,擊倒......都是必經路程。

摔得遍體鱗傷,卻依然能夠挺直脊樑站起來,心臟一次又一次被撕裂,卻能親手把它縫起來,墜入深淵,卻能赤手攀爬出絕境。

進而磨練出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和堅毅非凡的意志力,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是以,今所遇到的挫折又算什麼呢......

忽然,蕭景鑠眼睛一彎,無聲笑了:“我該修鍊了,明你便離開吧。”

錦離偏頭看他:“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蕭景鑠眉梢上揚,也偏頭看她:“忘了我剛才荒謬的提議,一時腦抽犯了傻,你的對,在他的地盤博命毫無意義。”

他眼中有莫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