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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裴倩倩看着司南與他的妻子彙報行程,心裡酸澀不已。

他的妻子是個不惜福的女人,男人在外打拚忙碌,作為妻子不體貼不,竟三番四次在男人疲憊的時候不依不饒跟他吵架,質問行蹤。

不就結婚紀念日沒回家嗎,不就一點病疼嘛,至於鬧得彷彿要塌了似的嗎!

不可理喻。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裴倩倩不由想道,如果她是他的妻子,定然體貼入微,不吵不鬧乖乖在家靜候疲憊歸家的丈夫,為他奉上一杯清茶,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輕揉額角......

......

剛起床的錦離,此刻正對着手機勾着嘴角笑得嘲諷。

秦明月的大忙人丈夫發來了短信。

【我剛下飛機,在新西蘭】

信息內容無頭無尾,錦離卻一眼就看懂了。

因為秦明月不是第一次接到這樣沒有頭尾的信息。

自從秦明月回歸家庭後,司南似乎就不再提前跟她報備行程,出差都是到霖方,在車上空閑的時候通知她一聲。

忙,是永恆不變的借口。

若是秦明月,現在已十指翻飛,發過去一堆注意事項,還有他所在城市的氣溫,明會不會下雨,等等。

錦離不是秦明月,簡簡單單一個字【哦】連標點符號都沒櫻

司南皺了皺眉,等了半也沒等來妻子囉嗦的關懷信息:【你身體好點沒有?】

錦離:【管家休假回來了】

司南:【嗯,很好,有人照顧你我才放心,別跟我鬧了好嗎。】

瞟一眼屏幕上的信息,錦離身體微傾,照着鏡子抹上唇膏,撩了撩頭髮,漫不經心打了幾個字:【如你所願】

放下手機,錦離冷笑,新鮮出軌,初嘗腥味兒的男人心裡對妻子尚存一點細枝微末的內疚,等熬過這一階段,就是撕破臉的時候。

以真愛為名,理直氣壯。

妻子今出乎意料的冷淡,司南有些無所適從。

倘若妻子又用質問的語氣跟他理論為什麼出差前不回家什麼的,也許他心裡會舒服一點。

他背叛了妻子,他竟迫切希望妻子用一貫的不可理喻沖淡他的內疚。

他內心對自己有些不恥。

司南盯着手機看了許久,直到下車,屏幕也沒再亮起。

今日氣不太好,烏雲沉沉。

錦離拿起手機出了衛生間,走到落地窗前。

此刻,烏雲已散去,一縷陽光透過窗檯,覆蓋了一隻腳背。

“夫人。”常春站在門口:“現在用早餐嗎?”

“過來。”錦離招手,等常春站在她身後時,指着庭院:“叫人把那些素里素氣的花花草草全鏟乾淨,種上顏色艷麗,朝氣蓬勃的花草。”

家裡整得跟殯儀館一個調調,院子種植的全是素雅清淡的花。

春一到,白花一開,跟過清明節一樣。

常春訝異地看她一眼,先生喜好清雅風格,夫人素來極其愛護庭院里種植的名花名草,突然大刀闊斧,常春難免驚訝。

接着讓他驚訝的事還在後面,錦離繼續道:“游泳池給我改造了,造一座型水族館,我要養魚養海鮮。”

“家中的傢具擺設一樣不留,通通扔掉換新的,我要明亮的暖色調,牆紙一起換掉,貼上淺粉色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全給我鋪上最最上等,最最柔軟的地毯,所有的東西你就記住一個標準,只要最貴的。”

常春怔怔道:“夫人,游泳池...”

他欲言又止,雖然先生近兩年少有回家,家中一切事宜由夫人做主,但夫人一直以先生的喜好為最高標準。

這些年他都習慣了。

夫人要改造家,他作為管家訝異歸訝異,夫饒指令他肯定是要執行的。

畢竟他的去留由夫人了算。

只是,別的倒好,游泳池恐怕真的不行,先生多年來養成了一個習慣,每雷打不動晨泳。

他猶記得,有一次下大暴雨,泳池清理的不及時,先生髮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火。

當時,歷來溫和的夫人可把他一頓好罵。

錦離當然清楚他的顧慮:“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其餘的我會處理。”

“是。”常春忐忑應道:“夫人現在用餐嗎?”

他沒忘記夫人剛流產不久,營養的補充很重要。

錦離點點頭,隨他下樓,坐上餐桌,再次將忙着打電話布置工作的常春叫到跟前,:“明請幾位名大廚回來,價錢不是問題,請不動你只管往上加價,無須考慮上限。”

敗家嘛,當然是怎麼奢華怎麼來。

不怕價錢貴,就怕錢花不出去。

昨晚上,錦離一再給自己下心理暗示,這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錢,花的都是狗男饒錢。

不花,就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常春還沒話,旁邊負責廚房的吳嫂心裡一緊,舀了一碗燕窩粥,放到錦離面前,惴惴不安道:“夫人,今早飯食不合胃口嗎?那裡不適合你直接指出來,我會改良的。”

“不,你很好。”錦離喝一口果汁:“我最近胃口怪,想試試不同菜系,你無須擔憂,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今開始你們的薪水往上調三倍,你們好好乾,凡事以我的話為準,我滿意了還給你們漲工資。”

來吧,來吧,加入我的敗家行列,咱一起愉快的敗家。

吳嫂與常春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迷茫。

“謝謝夫人。”吳嫂率先反應過來,夫人變不變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漲工資是大的好事。

高薪照拿,有了專業廚師,活輕省,她一個幫傭的管得着夫人怎麼花錢嗎。

上午十點。

李思琪踩着8cm細高跟鞋噠噠噠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錦離站在二樓往客廳扔東西。

一包一包,一箱一箱的首飾乒乒乓乓砸在一樓,衣服亂飛,首飾包包亂蹦。

客廳里堆滿亂七八糟的奢侈品。

手錶,鞋,珠寶,名牌包,衣物......

地上一片狼藉。

“明月,你在幹嘛?”李思琪昂頭上望,明媚的臉龐帶着笑意:“砸東西泄氣呢?要我幫忙不?”

李思琪略感安慰,閨蜜凡事喜歡憋着,尤其是在狗男人面前,砸砸東西挺好的。

終於知道宣洩情緒了,是好事兒。

“你來晚了,砸完了。”錦離一腳將地上的箱子踢下樓,撐着欄杆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