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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是楚黃河的弟子?”蘇紫頓了下,忽然問。

“當然不是。”林旭搖頭,“這事我也跟你強調過很多次了,是你自己偏不信。你看我剛才用的武功,有半點像是武當派的嗎?我跟黃老師的武功,明明是兩種風格,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得出來。”

蘇紫聞言,不由哼了一聲,氣道:“你說我眼瞎了?”

林旭看了她漂亮的雙眼一眼,不客氣地道:“睜眼瞎。”

蘇紫冷冷盯着他,又氣咻咻哼了一聲,沒再爭論這個,問道:“那你怎麼一直喊他老師?”

林旭道:“因為他確實是我老師,是我初二時的數學老師。”

蘇紫問:“他不是你師父,那你師父到底是誰?而且,你又怎麼知道他身份和武功的?你練武的資質這麼好,又是他的學生,正是近水樓台,他為什麼不收你當弟子?”

林旭道:“你話太多了,我沒興趣跟你說這些,你也沒必要知道。”

蘇紫聞言,不由恨恨咬了咬牙,接着又狠剜了他一眼,閉上口不打算再說話。

林旭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閉上眼運氣調息。過了片刻後,他張開眼張口咳了一聲,又咳出口血吐在地上。

“你沒事吧?”蘇紫一見他吐血,又忍不住張口問。

“沒事。”林旭搖了下頭,又“呸”了聲,吐出口血沫。然後轉身走到廚房外邊的一口水缸前,掀開缸蓋,用旁邊葫蘆瓢舀了些水。

對嘴喝了口冰涼的水,他漱了漱口,張口吐出含血的水。接着又漱了一遍後,他把瓢里剩餘的水潑到地上,重新放歸回原位。

返身走回來,他想起件事,橫步移開,側對着蘇紫問道:“對了,我聽黃老師說,你師父會一門很厲害的音波殺敵功夫,叫天音誅神,怎麼不見你用?”

蘇紫見他走回來後,忽然又移步側對着自己,本還奇怪,但聽了他的話後,便明白了。原來他是怕自己也會“天音誅神”,怕問這話會提醒她,忽然施展,這才側對着躲到一邊。

明白後,她忍不住有些好笑,笑了笑,道:“我師父的這門‘天音誅神’很難練,而且對內力要求很高,我現在還沒學會。”

“哦!”林旭聞言,這才點頭放了心地重新轉回到她正面。

“要是我會‘天音誅神’,你躲到旁邊也沒用。就像我說話,你站在旁邊也一樣能聽到,你覺着聲音是這麼容易躲的?”蘇紫忽然又笑話了他一句。

林旭一想,倒也確是,不禁又受教地點了下頭。再一想,又覺着這門奇特的武功確實很可怕,要真發出來,那隻要離得不遠,簡真是全方位無死角攻擊,躲都辦沒法躲,除非能躲到一個隔音的地方。

但不能直接攻擊到敵人,這種武功的威力,想必也有限。要真是非常厲害,發出去躲無可躲的那種,凌碧月早一開始就用了,還何必要跟黃宗文動手打鬥。他猜想這門武功應該是用在對付功力弱的低級武者身上比較有奇效,但用來對付同階武者,就效果不是很大,只能作為輔助手段來用了。

想了想,他又問蘇紫道:“這武功,靠內力應該也是可以抵抗的吧?不可能只能任打任挨?”

蘇紫忽然笑了下,道:“這我沒興趣告訴你,你也沒必要知道。”

林旭聞言,忍不住有些苦笑,蘇紫竟把他剛才的話,基本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搖了搖頭,他俯身抽起地上所插的碧落劍,然後走過去一把環腰抱住蘇紫腰肢,道:“看看他們打的怎麼樣了?”說罷,腳下一點,抱着蘇紫飛身躍上桃林,落在一株枝椏較粗的桃樹上落腳。

蘇紫心頭有些異樣,但這時卻也沒多說什麼,她也很急切於知道師父和楚黃河現在的戰況到底如何了。

兩人站在樹梢上望去,但見黃宗文與凌碧月這時已是快打到了桃林另一邊的邊緣處。

這片桃林佔地約有近十畝,林旭以前聽黃容提過一嘴,確切的數據,是九畝。整片桃林呈長方形,長的那一邊,是與學校前那條沙石路呈平行的那一邊,寬邊則是與通往柏油馬路的沙石路呈平行的這一邊。這條沙石路的長度,是兩百米左右。桃林的寬邊長度,也是差不多,因為這桃林也是直延伸到了柏油馬路邊的田地處,整個這邊佔滿了,也就這頭這邊少了截躍進渠的寬度。

黃宗文與凌碧月眼下快要打到的另一邊邊緣處,就是靠近柏油馬路的那一邊。

此時是深夜凌晨,又是還在過年期間。因此這個時段內,那條柏油馬路上也是漆黑一片,並無半輛車路過。不像平常不過年的話,半夜也時常有些拉煤的大車路過。過年這幾天,倒算是難得的清靜。夜深人靜時,有時在學校宿舍里,也能聽到油路上大車路過的呼嘯聲。

黃宗文與凌碧月這時仍是打的難分難解,不可開交。而看他們的打鬥,一時間還是難分勝負。而且與之前的打鬥,看起來似乎也並沒什麼太大變化。還是凌碧月在主攻,劍法凌厲地四面八方圍繞着黃宗文從各種角度進攻,而黃宗文仍是施展太極劍法緊守門戶,一圈圈的劍圈盪開,守的風雨不透。凌碧月無論怎麼進攻,都是攻不進去。

相比起來,太極劍法更擅守,也更擅化卸力量,即便凌碧月施展威力更大的飛瀑劍法,也仍是難以奏功。更何況黃宗文對她的武功也很了解,若是見她打算施展飛瀑劍法,必會出手打斷阻撓,不會讓她完全蓄勢成功地施展出來絕殺之劍。

像他們這種功力深厚,武功相若,而又對雙方武功很了解的,怕是要直打個幾百上千招,才有可能分出勝負。誇張點兒的,打上三天三夜都未必沒有可能。因為他們的功力,足以支撐打鬥那麼長時間。不像林旭和蘇紫,以他們現在的功力,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最多也就能堅持七、八個小時。再勉強的話,至多也就一個白天差不多了,還得是現在這種白天比較短的。

眼見兩人仍是難分勝負的局面,林旭和蘇紫都不由放了心,暫時不用擔心誰落敗或受傷了。

看了一陣兒,林旭轉頭問蘇紫道:“你說你師父會不會為了你,放棄報仇?”

“你想用我脅迫我師父?”蘇紫皺眉冷聲問。

林旭點頭道:“如果管用的話。”

蘇紫道:“我勸你最好別用,不管用,我師父最不喜受人脅迫。而且你要這樣做了,就真的激怒她了。”

林旭不禁疑問道:“為了你也不行?她難道會為了報仇,甘願忍心看你送命?”至於是否激怒凌碧月,他倒不是很在意,本來凌碧月就是想要連他一起殺的。難道不激怒,凌碧月就不會殺他了?

蘇紫道:“我不會讓我師父受到脅迫的,與其那樣,你不如殺了我。”頓了下,又道:“再說,我師父要不答應,你真的會殺我?”

林旭仔細一想這情況,倒確實有些為難。而這種情況,也很可能會出現。因為他不了解凌碧月,不知道凌碧月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而女人的想法,本就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更別說凌碧月這種,為了感情有些瘋狂的女人了。要真刺激到她發起瘋來,恐怕真有可能會六親不認,不顧一切。這種人,是最難以預判的,你不知道她會怎麼想,真逼到絕處,很可能就任心而來,完全不作任何理性的思考。

從凌碧月對待感情的態度上,這麼多年來仍是放不下對黃宗文的仇恨,看不開當年的事。就能看得出來,她多半很可能是這種人。談別的事還好,一談感情就可能談崩。

認真想了想後,林旭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把這打算作罷。

蘇紫見狀,不禁鬆了口氣,也真怕他會拿自己去脅迫師父。

又望了眼那邊黃宗文與凌碧月的打鬥,林旭皺眉道:“要是他們打的沒完沒了,打個三天三夜怎麼辦?我們一直等?”

蘇紫反問:“除了等,你還有什麼辦法?”

林旭又認真想了下,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搖了下頭,他道:“那要不咱們回去看電視等着吧,天這麼冷,還老跟這待着?”

蘇紫聞言,又不禁有些哭笑不道,隨即白了他一眼,道:“這種高手的交手打鬥,我們在旁觀摩大有好處,是難得的機會,你竟然還想着回去看電視?”

“是嗎?”林旭聞言,又轉頭看去。好像許多武俠小說裡面,也確實有這種說法。初出江湖的年輕人,偶然觀摩到了武林前輩的交手打鬥,之後武功就得到啟發,大有進益,最終成長為一代高手。也常有些高手約戰,會帶上自家晚輩觀摩,給他們這種機會。

只是他看了一會兒後,卻是搖頭道:“我怎麼看不出來有什麼幫助。你跟你師父練的武功一樣,看了還有幫助,我跟他們練的可都不一樣。再說高明厲害的武功都有心法,你光看哪能看出人家心法的運行來。看招式記的再多也沒用,沒有心法根本用不出來那種威力。就像太極拳,大街上許多老頭兒老太太也會,有個什麼威力?雖然練的確實不是同一種太極拳,但最主要還是缺了心法。”

蘇紫聞言,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會看人家的臨敵應變嗎,多看看就有啟發了。再說就算光看招式,也是有些用的。”

林旭想了下,便也沒再多說,老實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