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塵嘿嘿笑道：“手續絕對合法，哪裡能讓蕭叔叔你為難不是。”

除去蕭若雪和葉素月之間彼此都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之外，這頓飯吃的還算是賓主盡歡，李牧塵吃過飯之後因為有肖雪那邊的限時令在，所以就找個空就告辭回去。

臨走之前，李牧塵用眼神囑託蕭若雪別把葉素月的事情捅了出來，得到後者知道了的回答之後才離開。

剛上車沒多久，李牧塵就接到了蘇漓打來的電話。

“玖玖不見了！”

蘇漓第一句話就充滿着驚慌和焦急。

李牧塵一愣，隨即說：“先別急，你現在在哪裡？”

“剛從玖玖的學校回來，我現在在家裡。”蘇漓帶着哭腔說。

“你哪裡也不要去，在家裡等着我過來。”李牧塵說完就掛了電話，轉向朝着蘇漓的家裡急速行去。

等李牧塵風塵僕僕地趕到蘇漓的家的時候，一開門蘇漓整個人就撲了上來，她抱着李牧塵焦急地哭道：“怎麼辦？玖玖不見了，我哪裡都找不到她，怎麼辦？”

李牧塵拍了拍蘇漓的後背，暗中傳過去一道真氣讓她的心緒稍微平靜一些，這才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詳細說說。”

“今天早上玖玖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然後她去學校我去公司，半路上我發現我手機沒帶，就回家找手機，結果在玖玖的房間里找到了我的手機，裡面，裡面有我跟你的信息記錄···玖玖一定是發現了我們之間恢復聯繫了這才離家出走的。”蘇漓悔恨交加道。

李牧塵聞言頓時一頭的黑線，他和蘇漓剛剛冰釋前嫌，關係自然黏糊的厲害，發的一些曖昧短信就算是當事人看看都覺得肉麻的受不了，更不要說本就對他和蘇漓在一起心存芥蒂的蘇玖玖了。

“然後呢？你找過沒有？”李牧塵掠過了這段，直接問。

“找過了，我之前沒覺得事情多嚴重，正想着今晚跟她談一談也把這件事情跟她公開，可是晚上我等了很久她都沒有回來，結果我打電話給她老師的時候卻被告知玖玖今天一天都沒有去上課，我也找了玖玖的同學和平時要好的朋友，但是她們都說今天沒有見過玖玖，她平常會去的地方我也找過了，可依然沒有找到，牧塵，我該怎麼辦？”蘇漓紅着眼睛對李牧塵說道。

此時的她無比的凄惶和無助，蘇玖玖對她來說就是她的全部，蘇玖玖的離開對她造成了非常大的打擊，又是擔心又是心慌的她此時完全六神無主，而現在，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李牧塵。

習慣了李牧塵幫她解決掉很多問題，蘇漓現在已經完全依賴在李牧塵身上，發生了這樣重大的事情，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找李牧塵。

“現在先別急，這樣，你留在家裡等，說不定晚一些玖玖就回來了，而我出去找，我們隨時保持着聯繫，放心吧，真找不到的話我拜託警局的朋友找一下。玖玖都已經成年了，這麼大一個人不會有事情的，我估計她只是一時難受想不開所以才決定一個人出去避一避，找到了她就沒有關係了。”李牧塵對蘇漓說。

蘇漓想想目前也只有這樣一個辦法，她咬着嘴唇點點頭，但是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真的坐不住，於是說：“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不行，這樣的話玖玖回來了怎麼辦？所以必須有個人在這裡等她，放心吧，我會幫你把玖玖完整地帶回來的。”李牧塵對蘇漓說。

蘇漓也是一時心焦亂了分寸，此時的她也知道李牧塵說的辦法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於是只能答應，看着李牧塵走向門口，蘇漓忽然顫聲說：“牧塵，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呢，玖玖不也是我半個女兒。”李牧塵笑道。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個女兒，這四個字是告訴蘇漓，自己對玖玖沒有半點非分之想，讓她安心。

李牧塵覺得自己再畜生，也畜生不出來對現在的蘇玖玖有什麼念想的事情。

到了樓下上車，李牧塵嘗試着撥打了蘇玖玖的電話，果然是被告知關機。

去哪裡找蘇玖玖，說實話，李牧塵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麼頭緒，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聰明的很，她真的想要藏起來的話恐怕還真的很難找到她，而她平時去的地方，別說李牧塵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沒用，蘇漓都已經問過了，沒有蘇玖玖在，而蘇玖玖也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找到。

李牧塵擰巴着眉頭，開着車出去，他和蘇玖玖一起去過的地方一個個地轉悠過來，但是卻並沒有找到蘇玖玖的痕迹。

一個小時過去，李牧塵的車緩緩地停在路邊的燒烤攤上，看着旁邊那熱火朝天的燒烤攤位，李牧塵忽然靈光一閃，發動車子就朝着海灘開去。

海灘邊，浪推着浪，一波一波地匯聚在灘頭，泛起白色的泡沫然後消失在沙灘上，咸腥的海風在夜晚格外的大，呼啦啦的風在毫無阻擋的海平面上吹拂來，讓人感覺渾身都發冷。

蘇玖玖蜷縮着坐在礁石上，雙手抱着雙腿的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雙目無神地看着遠處已經暗淡下來看不清楚的海平面。

小的時候，因為媽媽工作忙，所以她很少有玩的機會，雖然一隻都在海邊的城市長大，但是她來海邊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偶爾的一次，那時候還很小的她會天真地問媽媽大海的盡頭是什麼，爸爸是不是在哪裡賺錢？

因為媽媽從小就告訴她，爸爸在大海的那一邊工作賺錢，很忙很忙，所以都沒有空來看她們，天真的蘇玖玖在八歲過年的時候哭着喊着要爸爸，媽媽就會說爸爸其實在過年的晚上會回來，要是她不好好地睡覺的話就不來了，於是她趕緊去睡覺，但是因為怕見不到爸爸，所以她強撐着自己的眼皮等爸爸來。

可是等啊等，等到她真正地睡著了，除了身邊的媽媽那微微哽咽和顫抖的聲音之外，她沒有聽見爸爸來的腳步聲。

從那以後，就知道其實自己沒有爸爸的蘇玖玖就很少提起過這個稱謂。

一直到現在，眨眼十年過去，現在的蘇玖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相信自己的爸爸在大海的那邊工作賺錢，過年的晚上會回來看自己的傻丫頭了，現在的她對這個稱呼已經完全陌生，可不代表着她不渴望。

她把下巴輕輕地放在膝蓋上，蘇玖玖的眼神迷離而空洞，咬着嘴唇，一天都沒有吃喝的她感覺心裡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不是說吹吹海風，看看大海心情會平靜下來嗎？豆瓣網上那群騙子就知道騙人，明明一點用都沒有。

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地拿走了媽媽的手機，蘇玖玖看見媽媽手機里那些用調情來形容都顯得含蓄了的短信的時候，整個心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之前對於自己變相地拆散了李牧塵和媽媽，蘇玖玖是內疚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就在她看着自己的媽媽一天天地變化之後，正想着要解決的時候，卻看見了那些短信。

那些短信，讓蘇玖玖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一邊，她知道李牧塵和媽媽之間在一起已經不是她能阻擋的了，一邊，她又不想李牧塵和媽媽在一起，隨便哪個男人都好，可為什麼是大叔？為什麼是他！

蘇玖玖對於李牧塵的感情，這個剛剛滿了十八周歲的女孩只是知道很複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情，她喜歡大叔，喜歡看大叔被自己調戲的時候窘迫的樣子，喜歡看自己做錯事情大叔生氣時候的樣子，甚至喜歡他懲罰自己時候打自己屁股的樣子，可是，可是他真的不能跟媽媽在一起，那樣的話，大叔就不是自己的大叔了。

她想過自己是不是潛意識地把李牧塵代入到了爸爸那個角色，可是真的想到大叔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她卻完全無法接受。

可若是不讓他們在一起，大叔不跟媽媽接觸也不會和自己接觸，媽媽也不會開心，這又同樣不是她要的結果。

兩難，真正的兩難在蘇玖玖的面前讓她無法做出選擇。

想着想着，蘇玖玖眼睛就濕潤了。

濕潤着濕潤着，蘇玖玖就哭了。

這會兒，在沙灘的另一邊，兩個染着黃毛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喝多了正出來放水。

“唉唉，耗子，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個女的在那？”一個手臂上刺着刺青的青年撞了撞身邊的黃毛說。

那黃毛順着刺青男的眼神看去，果然見到有個女孩坐在不遠處的礁石上，不過看了一眼他就扭頭回去繼續放水了，漫不經心地說：“你現在瞧見是個女的就痒痒的不行了？人家坐在那關你什麼事情啊？”

“不是，耗子，我來的時候就看過了，那時候她就在了，咱們這也吃了兩三個小時了，她居然還在，你說是不是失戀了？就憑哥哥這玉樹臨風的形象，過去就能把到手信不信？”刺青男嘿嘿笑道。

“少幾把扯了。”耗子白了身邊的同伴一眼沒好氣的說。

“耗子，我說，你就不想嘗嘗鮮？”忽然，刺青男壓低了聲音在耗子身邊說。

耗子一愣，收起了那玩意，看向刺青男。

“反正這兒是沙灘，那邊都是礁石，風大，她就是叫這裡也聽不見，在海邊黑燈瞎火的，咱們完事就跑，誰都不知道。”刺青男一臉急色和陰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