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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寧玉的記憶里,也曾有過一個水滴狀的墜子。

所以當她看到白嫿手中吊著的墜子時才反應這麼大,大家都在看着白嫿和莫斂,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不過還是有個人把她的舉動看在了眼裡,正是坐在她斜側的顧星河。

顧星河坐在對面最後一個位置,他要看最前面,餘光自然會掃到溫寧玉。

溫寧玉也只是失態了片刻,很快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天下墜子那麼多,看到一個肖似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前頭白嫿已經把墜子掛到了莫斂的脖子上。

“莫斂哥哥,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趁熱打鐵,白嫿說道。

莫斂卻是在跟着白嫿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眼溫寧玉。

祁楓突然起身,一臉八卦地跟了出去。

“咳,我也出去一下。”溫寧玉微笑地朝兩位穩坐如泰山的男神禮貌示意了一下,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跟在了祁楓的後面。

偌大一個餐廳里只剩下顧星河和路易斯。

“你不去湊個熱鬧?”顧星河笑着看向路易斯。

“八點檔的劇情,不用看也知道。”路易斯舉起酒杯朝顧星河敬了一下。

顧星河本人就是演戲的,當然知道“八點檔的劇情”指的是什麼,有些電視台會在八點這個時間段播出一些狗血肥皂劇,路易斯指的就是現實跟電視劇一樣狗血。他洒然一笑,舉起酒杯回敬,兩個人倒是難得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溫寧玉一路跟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就見祁楓整個人都趴在房門邊的牆上,探頭探腦地通過門縫往裡看,她輕手輕腳走過去,也探頭看去,只見房間里的兩個人正相對而立。

“你……”“噓!”溫寧玉及時阻止了祁楓的出聲。

怕打擾了裡邊的人,祁楓只是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也沒再管她。

白嫿是面對着門這邊站着的,而莫斂是背對着門。

白嫿此時也沒去管門口有沒有人偷窺圍觀,她正緊張地看着莫斂,深呼吸了一番說道:“莫斂哥哥,在你為我對抗壞人的時候,我就認定你了,天底下再沒有誰能比莫斂哥哥對我更好了,如果沒有莫斂哥哥,我現在還不知道活着沒有。”

“傻瓜,”莫斂笑了下,“如果不是你幫助我從匪窩裡逃出來,也不會有我的今天。”

因為房門開了條縫隙,所以屋裡兩人的對話還算是清楚地傳入了門口聽牆角的兩個人耳里。

溫寧玉聽到他們的對話,腦補了兩個人年少時被綁匪綁架,然後白嫿幫助莫斂跑出綁匪窩,從而莫斂承諾要照顧白嫿一輩子的故事,想一想都覺得這樣的青梅竹馬還挺好的,可為嘛這個莫斂好端端就長歪了呢,為啥不繼續跟白嫿你情我願,橫過來撩她做什麼?

屋裡白嫿又說話了:“莫斂哥哥,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話還算數嗎?”

“當然。”莫斂也毫不猶豫地回答。

白嫿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眼睛亮亮地看着莫斂,說:“我也想一輩子都陪伴着莫斂哥哥。”

她頓了頓,豁出去地繼續說:“莫斂哥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這一幕看得門口的兩人都很激動,祁楓是替白嫿激動,而溫寧玉……她是替自己高興,莫斂要是答應了白嫿,她就解放了。

莫斂卻是沉默了。

白嫿臉上的期待一點一點褪去,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而趴在門邊的祁楓也是急得差點衝進去。

溫寧玉也在心裡邊怒刷“人渣”,剛剛還說如果不是白嫿救了他,他就不會有今天,現在面對白嫿的主動表白竟然沉默了,你說他人渣不人渣?

不過緊接着裡邊畫面就變了,只見莫斂緩步走近白嫿,然後抬手捧住了白嫿的臉,緩緩靠近。

咦?

白嫿愣住,心情從谷底瞬間飛至雲端。

正在撓牆的祁楓也愣住,沒想到場面變化得這麼迅猛。

從門口的方向看,屋裡兩個人儼然已經是親上了,溫寧玉一點都不遲鈍地拿出手機立馬偷拍了一張,也不杵在這繼續看親熱戲了,拉了拉祁楓的連衣帽示意走人,然後一身輕鬆地走了。

屋裡的情形真如外頭兩人所見那般嗎?

其實不然,莫斂是捧起了白嫿的臉,也確實是緩緩靠近,像是想吻她,但在呼吸相及的地方停住了,他定定地看着白嫿,眼裡的神色瞬息萬變,最後他微微移了個位置在白嫿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白嫿眼睛都緊張得比起來了,也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在靠近,她甚至嘴唇都微微張開了,可最後……對方親在了額頭上?!

這幾瞬間的功夫,她的心情就跟坐雲霄飛車似的,忽上忽下又轉瞬急速降落。

她現在都不敢睜開眼睛了。

有一點失落,有一點忐忑和不確定,還有一點隱隱的不安。

莫斂已經退開一米開外,他平靜地看着白嫿,語氣堅定地說:“小嫿,你看着我。”

白嫿深吸了口氣,眼睫顫巍巍地睜開眼,看清莫斂的眼裡並沒有那種看情人一般的溫度,心裡當即就已經沉了下去。

“我剛剛試過用一種對待異性的態度來親近你,可是靠得再近我的心裡始終都無法產生波動,小嫿,我不能欺騙自己的感情,我可以把你當我最親的妹妹,但無法當愛人一樣對待。”

莫斂的話說得異常地冷靜,但對白嫿來說卻如同鋒利的匕首刺進她的心臟,讓她呼吸一滯,有種痛到喘不過氣的感覺。

最親的妹妹?呵呵呵呵呵誰想要當妹妹,她從來看的不是這個位置,她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相親相愛,做不到!

“你喜歡溫寧玉對吧?”白嫿臉上帶着一種似笑似哭的表情,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比肯定句還肯定。

在她提到溫寧玉的時候,莫斂的神色微微有了些起伏變化,他很坦誠地承認道:“對,我喜歡她。”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預感,但聽到他這麼肯定的承認,白嫿難受得倒退了幾步。

“為什麼?你們才相處多久?”白嫿眼眶濕潤。

莫斂嘆了聲氣,勸慰道:“小嫿,你從小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我,所以你才覺得你喜歡我,以後等你遇到你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時……”

“你回答我,為什麼?你和溫寧玉才認識多久?有兩個月嗎?你到底喜歡她什麼?長得漂亮?還是身材好?”白嫿連連問道,她要是不把這些問題問出來,會把自己給悶死。

莫斂沉默了。

白嫿呵呵笑了出來,眼淚卻也流了下來,“你連你喜歡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你就肯定自己喜歡她?莫斂哥哥,和你認識十七年的人是我!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我!”

“如果沒有溫寧玉,或許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是親情還是愛情。”莫斂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有些話越委婉反而越傷人。

白嫿如遭雷擊,整個人立在那裡,表情獃滯。

莫斂沒有說喜歡溫寧玉什麼,但他的話外之意,就是溫寧玉讓他明白了愛情的滋味,這種話比簡單的口頭喜歡更具有衝擊力。

“小嫿,我是承諾要照顧你一輩子,但我不希望是以那樣的形式,就算我們在一起,我也扭轉不了對你的感情,你難道想要一個不會和你親熱的戀人嗎?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你需要的是一份能讓你全身心都投入的愛情。”莫斂的話跟他這個人似的,冷靜得有些嚇人。

很少有人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像他這樣的冷靜,有些人腦子一熱就會做出事後會後悔的事情,但他的每一步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牢牢在他自己的掌控中,所以他從來不輕易把一些話說出口,而說出口的話必定是他自己確定過的。

而已經往餐廳走的聽牆角兩人組卻錯過了這些話。

祁楓追上溫寧玉,看到她神情還挺輕鬆的,他嗤笑了聲,說:“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是個冒牌的,所以乖乖地不亂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溫寧玉卻突然停了下來,她轉身對着祁楓,抬起了之前她受傷的手,“祁少爺,您是不是忘了我還有一筆賬沒算呢。”

祁楓看到她素白的手,愣了下反應過來,表情一陣青一陣白的,說不出話來。

“我也知道祁少爺看我不順眼,原因嘛,無非就是我的存在阻礙了白嫿和莫斂,但現在皆大歡喜了,你也不用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我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好了。ok嗎?”

溫寧玉笑眯眯地看着祁楓,等待他的回復。

祁楓彆扭地哼了聲,“我跟你熟嗎?別說得好像我們不是陌生人。”說完,他腳下倉促地往餐廳走去。

溫寧玉抬手撫了撫耳鬢的頭髮,輕輕一笑。中二病患者都一個德行,她不信她連家裡那個向來懟着乾的傢伙都收拾好了,還收拾不了這麼一個溫室小花朵,哦,不,應該是溫室小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