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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玉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跟異性同床共枕,上輩子她拍女主戲的時候也不是沒和男星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但生活里確實是第一次。

在這種別樣的氣氛里聽到莫斂的笑聲時,她只覺得耳朵都麻了。

她再次確定,在這個家裡,只有莫斂的爸爸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其他人都很古怪,包括莫斂這個混蛋。

溫寧玉決定睡自己的覺不理會他。

但腰上卻橫生了一隻手,輕而易舉把她整個人連帶被子從床邊沿撈回了中間,然後像個抱枕一樣被他擁抱着。

本來用被子包裹起來就已經不方便動了,現在又被他摟在懷裡,完全動彈不得。

“你這樣我沒法睡了。”溫寧玉動了動,連翻個身都不能。

“你把被子鬆開就好了。”莫斂輕描淡寫地說道。

才不鬆開!溫寧玉不吱聲,只有把自己裹得跟背了龜殼的龜一樣,才能讓人無從下手。

“你什麼時候帶我也回家見見你的父母?”

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溫寧玉怔愣過後,還是不吱聲,像是真的已經睡著了。

莫斂又自言自語道:“其實見不見都無所謂,你妹妹回去肯定會跟你父母說我的事。”

溫寧玉忍不住出聲:“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好,睡覺。”莫斂在她頸窩裡蹭了蹭,抱着她的手卻沒有放開。

“你可以單獨睡一邊去嗎?我不是你的抱枕,你這樣抱着我,我會睡不着的。”

莫斂在她耳邊笑,調侃她:“是你不鬆開被子睡的,你這是作繭自縛,可怨不得我。”

沒想到“作繭自縛”還可以這樣用,溫寧玉心裡很糾結,鬆開被子感覺自己像是羊入虎口,不鬆開被子這樣睡覺真的很有束縛感,怎麼睡怎麼不舒服。

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被莫斂捏着鼻子走,她掙扎着調轉了一個方向,正臉面對着莫斂,她語氣認真地說:“我只會在確定這個人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時才會帶他回家見爸媽,你呢?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這麼毫無準備地見到你的家人,然後因為緊張表現得很糟糕,他們肯定會對我有意見,你覺得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能夠長久嗎?我是一個很較真的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想要去做到最好,包括找男朋友這件事,我不是抱着和你玩玩的心才答應跟你交往的,我是很認真地想要一個美好的結果的。”

莫斂注視着她,說道:“雖然我並沒有想過要有一個怎樣的結果,但我對你也是認真的。以前我覺得愛情之於我是雞肋,是可有可無的調味品,但現在我發現,認識你之後,生活不再是白天和黑夜,它有了更多有趣的東西。”

“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你在乎的永遠是你自己,你覺得你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我就必須得成為你的女朋友,你說你的家長要見我,我就必須來跟你見你的家長。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拒絕的權利,因為你並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格,你覺得我是你的附屬品,就應該什麼都聽從你的。你知道嗎?這樣的你,我不敢喜歡,我怕我喜歡上你後,我就真的成了你的附屬品。”

最冷場的永遠都是那些聽着很有道理又很傷感的話。

溫寧玉別的不擅長,說起這些偽道理能一套一套的,可以完全不重樣,而且她演了那麼多戲不是白演的,情緒表情都很到位。

莫斂雖然工於心計,但他到底不是顧星河那樣對演戲很敏感的人,他沒看出溫寧玉這番話是故意說出來的,所以聽到她這樣情緒低落的話,他第一次反思了自己的行為。發現就跟溫寧玉說的一樣,每一次他都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所以也不怪她總會防着自己。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附屬品,”莫斂抬手觸摸上她的臉頰,“之前確實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這一點我承認,但你絕對不是我的附屬品,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那你以後要尊重我的意見。”

“好。”莫斂一口應下來。

溫寧玉眼眸里閃過一抹狡黠,她說:“你睡到那邊去,不能碰我,你做得到嗎?”最後她還用了激將法。

莫斂一愣,看到眉眼間透出隱隱得意的溫寧玉,他突然明白了剛才她說的那一切都是為了引出這一刻,他倒是不生氣,反而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驚喜感。就如同下棋博弈,水平低的在乎的是結果,但往往被對手殺得丟盔棄甲,而高手卻更在乎過程,不管優劣胜肽,享受到每一步強強對碰的快感才是他們的目標,對手越強越有玩下去的動力和興趣。

“好。”莫斂退開,他準備放長線來釣溫寧玉這條大魚。

看到他這麼老實地退開,溫寧玉嘴角翹了翹,鬆了松被子轉過身去閉上眼睛睡覺。

她沒有看到的是,身後的莫斂看着她無聲地笑了。

清晨。

溫寧玉感受到身邊的熱源,整個臉和身體都貼了上去,在這清涼的秋晨,這一股暖意貼得人卻是還挺舒服的。

就是這抱枕有點硌得慌……

等等!溫寧玉陡然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像個八爪魚似的貼在莫斂身上,至於昨晚還裹着睡覺的被子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她剛一動,腰就被橫過來的手給摟住了。

“你昨晚答應了我不碰我的。”溫寧玉立即控訴道。

莫斂慵懶地笑,他此刻就像一個看着魚兒上鉤的漁夫,帶着一種獨屬於他的篤定氣場,說:“我沒記錯的話,剛才可是你主要碰我的,你不僅碰了我,你還摸得很享受。”

聽到他最後那一句“摸得很享受”,溫寧玉頓時感覺面紅心燥,她確實否定不了,剛才的確是她先趴他身上伸手摸他的。“我那是睡着後無意識的行動,不能算,但剛才你分明是清醒後伸手碰我的。”

莫斂抬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總是有歪理來否定我的話。”

“我這哪裡是歪理,本來就是好么!”溫寧玉微抬下巴。

“行,那這次算我犯規,你想要怎樣處罰我?”莫斂笑意濃濃地看着她傲嬌的小表情,她在自己面前流露更多的情緒展露更多一面,這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因為這意味着她其實也在慢慢地接受自己。

溫寧玉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她用一種挑釁而輕視的目光看着莫斂,說:“你會下廚嗎?我想吃自己男朋友親自弄的愛心早餐,不過我覺得你可能連煎個雞蛋都能煎糊了。”

激將法鮮少會有失敗的,因為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不看好我的,我越要去嘗試。

要說在心裡戰術上,溫寧玉還真拼不過莫斂,但她最大的底牌就是她自己,只要莫斂一天還喜歡她,她就有把握算準他的心思。

莫斂當然知道她這是用的激將法,不過他卻順着說道:“除了煎雞蛋,你還想吃什麼?”

“我想吃的可多了,不過今天你要是能弄出一個能下口的三明治,我就算你完成了這次的懲罰,怎麼樣?我沒為難你吧。”

溫寧玉臉上帶着笑,她當然不是想吃莫斂做的早餐,她是想要莫斂去做早餐,她想要莫家人都看到莫斂的舉動,想引起他們進一步的反感。

莫斂並沒有讀心術,所以他不知道溫寧玉的真實想法,聽到她這麼說,他笑了笑,說道:“那你等着,我去做。”

“我得看着你,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自己做的還是請了幫手。”溫寧玉也起了身。

於是莫家其他人相繼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竟然在廚房裡刷過洗青菜。

“等等,把圍裙圍上,這樣油就不會濺到衣服上。”在莫斂架鍋準備煎雞蛋的時候,溫寧玉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條還帶蕾絲邊的花圍裙,她不懷好意地湊上去幫他系圍裙,穿好了花圍裙,溫寧玉還多角度給他拍了照片。

莫斂看到這條圍裙的款式,就體會到了溫寧玉的惡趣味,知道她是故意在整他,他也不惱,反而挺享受這樣的互動,感覺很有生活的情趣。

倒油的時候,莫斂不知道油量,一倒就是很多,看得溫寧玉既好笑又有點不能忍受,連連指揮他倒走一些油,煎雞蛋的時候看他不知道即時翻面,溫寧玉都聞到焦味了,莫斂還不給雞蛋翻面。

“焦了焦了,快點翻面呀,你怎麼那麼笨手笨腳的,果然是連煎個雞蛋都煎不好。”溫寧玉說著已經上前去幫忙了。

因為溫寧玉的聲音並不低,連在客廳里待着的人都聽到了動靜。

莫爸爸臉色沉了下來,不滿地看向廚房的方向,“誰給她權利讓她對我們莫家人大呼小叫的,她以為她是誰?”

莫媽媽悠哉地喝了口咖啡,翻了個雅緻的白眼,“你兒子都沒說什麼,你有再多不滿也請閉嘴,別在人家面前表露出來,不然顯得咱家的人多尖酸刻薄似的。”

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