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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愛種稻,水田裡齊齊整整儘是稻穀,這年月,水稻還沒有種兩季的做法,洛陽的田莊上,由於多種麥,邰山雨也就沒細想過這事。看到南方水田裡的稻穀,邰山雨才想起來對謝籍說:“連洋薯玉米都能連作,為什麼水稻不能?”

謝籍:……

這個問題,古人真沒琢磨過,也是邰山雨這樣有過在鄉下外婆家度過童年的小孩兒才知道,南方早年都是種兩季的。早稻口感不好,但據說是用來磨嬰兒吃的米粉很好,邰山雨小小時候,其實鄉下也鮮少種稻了,大家都懶散了,年輕人在外工作,老人家有退休金,搓搓麻將打打牌,間或出去旅行一下多好,真沒誰還肯費那勁。邰山雨外婆家種兩季稻,一是因為家裡有個不肯吃外邊買的米的老人家,二來老人家還認為自家的早稻磨成米粉才養人。

邰山雨小時候就是吃着外婆家的早稻米粉和奶粉長大的,主要是沒母乳可吃。

“明年可以試試。”

“北地亦可種稻呀,我喜歡吃米飯。”邰山雨穿越後是北方人,穿越前可不是,她對米飯的熱愛可是刻在靈魂里的。

謝籍拿這愛吃米飯星人沒辦法,點頭道:“好好好,這就去信,叫北地試試。”

“北地地肥,沒準還能多種一季呢。”據聞,現代的東北三省,種三四季的都有,到底是不是真的,邰山雨沒見識過,只是說過而已,她也不能確定。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地里的洋薯種得怎麼樣?”謝籍拉着邰山雨往鄉間小道上走,放眼儘是水田與青青秧苗,再遠一些有山坡上的旱地,往年這些都種些瓜豆之類,今年多種上了玉米和洋薯,間或能見着種辣椒的。這裡種辣椒不像洛陽田莊上那樣喪心病狂,只邊邊角角種上一兩株,顯是只偶爾調調味,並不愛吃。

邰山雨:“才種這麼點辣椒。”

就知道會為辣椒不高興,謝籍並不多愛吃辣椒,每次去田莊看到整幾畝地辣椒就覺得自家小青梅是真的特別能吃辣:“有愛吃的有不愛吃的,人家不愛吃自然要少種些。”

“倒是種了很多玉米。”

看過地里的作物,邰山雨和謝籍就一起去左近農家,有幾戶農家屋下掛着晒乾的紅通通辣椒,邰山雨看到眉開眼笑,謝籍便選了一戶辣椒掛得最多的農家敲門而入。農戶家中正在曬菜乾,各式各樣的菜乾,辣椒茄子豇豆,還有好些被曬久了看不出來什麼菜的綠葉蔬菜。

農戶問貴夫婦登門為何,謝籍臉不紅氣不喘地忽悠子民:“路過此地見風景好,不覺走得有些久了,又累又渴,遂來討口水喝。”

“快請進。”農人一邊把他們迎進去,一邊沖屋裡喊,“老大媳婦,盛得甜茶來。”

這裡的甜茶是取自山種一種藤本植物,同茶倒沒多大幹系,皆因喝起來回口極甜,便被稱作了甜茶。農家媳婦倒了滿滿一壺甜茶來,沖邰山雨和謝籍笑:“客從哪裡來?”

邰山雨也沖人笑:“從洛陽來。”

農家媳婦好奇,問洛陽城有多繁華,皇宮有多大,皇帝老爺長什麼樣。一連串問題問得邰山雨笑得更止不住。老人罵媳婦多話,眼神里卻也有點好奇的探究,邰山雨掩嘴笑說:“洛陽城裡如何繁華不好說,我看淮南也有淮南的繁華盛美,皇宮多大我亦不知,至於皇帝老爺長什麼樣……我倒是見過的,同我家郎君面貌有幾分相似。”

人家不覺得她這叫胡吹大氣,總覺得從洛陽來的人不一般,既然說有幾分相似,那就是有幾分相似,遂齊齊看向謝籍,謝籍差點沒繃住要掐邰山雨的臉蛋,這小混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農家媳婦打量謝籍片刻道:“要是皇帝老爺與這位郎君相似,那必是個俊美的皇帝老爺。”

這話也不知哪裡戳中邰山雨,把她笑得腰也直不起,謝籍看不過眼去,戳了一下她後腰:“內子無狀,還請見諒。”

時近中午,自然被農戶熱情留飯,邰山雨和謝籍在飯桌上才問起種洋薯玉米的事,老人家當他們夫婦好奇,也沒多琢磨,跟他們說了淮南這邊今年開春時官府來送良種的事:“只說要種,說不佔良田,又說收成好,教了如何種,再往細了沒有。倘不是官府叫有多少種都要種上,總要先嘗試一番再種,這事早先有不情願的,不過這時節收成出來,又吃過了,再下去哪還有不願種的。”

“我們庄稼人也不懂那麼多,收成好又能飽肚子就種,收成不好又難伺候的當然不肯種。早先家翁還同官府的人吵過幾句嘴,好在那吏員是自家親戚,不然家翁不遭罪也得吃虧。”農家媳婦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曉得要人種地不是這樣種的,就好比催人上進也不該催命般的催一樣。

謝籍雖沒有什麼做好皇帝的心,但他小青梅盼着他做好皇帝,那他就會照着好皇帝的要求去做,咳……好吧,至少在邰山雨面前得這樣做。他認真傾聽農戶的心聲,時不時還與農戶討論幾句,把農戶說得眉開眼笑:“要真能像郎君說的這樣,那就好啦,不過就是現在這樣也好,急是急了點,事是好事,眼下收成出來,大家心氣也一樣平啦。”

農婦的話,忽叫謝籍想起舊年的御史台袁大夫來,那老頭說教人“如拾階,如登山,無非一步一上,使至高峰而已”,教人如此,推政施令想必也一樣是如此。如今思來,這事,一樣是急中出錯,忙中出亂。

自來地方官員要政績,從什麼地方來,要麼得民心,要麼體上意。大約是他太想叫邰山雨開心,反而最終成了件叫她不大開心的事。給農戶家悄留下幾兩銀後,謝籍同邰山雨復出來,此時山間道路上已經日為濃雲遮,眼看要下雨。

“山山。”

“嗯?”

“可曾同岳父一起雨中狂奔過。”

邰山雨:……

她說當年謝籍怎麼和她爹混成一塊兒的,原來是有同樣的愛好。

在雨中被拉着狂奔起來的邰山雨跑着跑着,心想:也許被宮禁束縛住的不止有她,也有他。

這麼一想,心便軟得像春日新發嫩葉的柳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