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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朱厚照有情有義的樣子,這令方繼藩放下了心。

沒法兒啊,家大業大,總要保險一些才好。

方繼藩當日就請了朱厚照吃了頓好的。

朱厚照還是很好養活的,有牛肉便成了。

這令方繼藩心裡少許有些安慰。

吃的不亦樂乎時,方繼藩卻是鬼鬼祟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朱厚照終於忍不住道“老方,你今日怎麼連吃都不痛快。”

方繼藩笑嘻嘻的道“沒啥在想下一頓該吃啥好。”

朱厚照便唧唧哼哼“吃着這頓,便惦記着下一頓,說你什麼好嗯下一頓吃什麼”

他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於是眉頭微微皺起,也開始惆悵起來。

待和朱厚照告別,方繼藩打起了精神,立即讓人將王金元喊了來。

王金元興沖沖的跑來見了少爺,行了禮“少爺”

方繼藩上前便舉手要打。

王金元嬉皮笑臉的伸過臉來“少爺,您輕點,別打壞了手。”

於是方繼藩的手懸在半空,有些下不得手了,只好收回手,背着手道“這幾日在忙什麼”

王金元的臉上堆着笑道“還是錢莊的事,江南的士紳十之八九都送去了呂宋,至於其他的,都不成氣候,而今大量的土地都操持錢莊之手,剩餘的地已是應聲暴跌,小人趁此機會繼續買入,這地價已經不值一錢,可也不能留活口,少爺您說是不是還有西南那兒還有河西”

方繼藩滿意的點點頭,拳頭攥起來,作躊躇滿志狀“你說的對,本少爺全都要”

方繼藩隨即又道“還得交代你一件事,西山錢莊的銀子,能調動便調動在交易所多收一些股票。當然,我們方家的銀子也需想盡辦法籌措一筆出來,準確的說,有多少拿多少,也一併收購一些不錯的股票,你自己斟酌着辦吧。”

王金元一愣,不解的道“少爺,眼下雖說這常備軍已是勢在必行,不少相關的股是在漲,可畢竟利好有限啊,近來也沒有什麼太多利好的消息,這麼多的資金調動進去,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風險了”

王金元畢竟對交易所研究甚深。

現在但凡做買賣的人,誰不研究這個。

莫說是商賈,便是街頭巷尾的大爺,人家開口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上門利空出盡,什麼利好,什麼建倉

方繼藩見王金元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王金元的水平不差,現在確實不是購置股票的大好時機。

畢竟許多的作坊都在入市,很多買賣都在掛牌,這掛牌的作坊和買賣多了,進入交易所的資金卻是有限,因而已不似當初那般,隨便出一個股票,資金大量的調入,就可以大漲了。

而今,這交易所還算的平穩,交易量也較為穩定,雖也有利潤,得益於市場的壯大,這些利潤,對於尋常百姓和商賈而言,確實不是少數,可對於西山這樣的龐然大物而言,卻只是蠅頭小利,不值一提了。

說穿了,錢莊拿銀子出來放貸,利潤也不是這個數。

至於方家現在大量的資金都調用去了黃金洲,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在黃金洲,諸宗親們也有藩國,可是他們的藩國窮,能吸引流民和移民的數目,實在有限。

而齊魯卻不同,大量的人口聚集,已開始衍生出了商業,其根本原因就在於,藩王們都是窮光蛋,可方家有銀子哪,大量的銀子採買了物資送去齊魯。

齊魯大肆的營建,需要用工,用了工,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人力彙集,不只是進行耕種這樣簡單,於是商賈也開始彙集,這就需要港口,有了港口,商貿更加的發達,商人們出現的更多,帶來了新的繁榮,因為人口的增長,本地的需求開始增大,於是一些滿足於移民的作坊也開始出現,這些作坊開始規模不大,卻需要僱傭人手,於是乎移民日多,人越多,需求越大,作坊和用工也如滾雪球一般增長。

整個黃金洲,齊魯對於人口的吸引力最大,猶如一個巨大的黑洞,以至於其他諸藩,不少隨着藩王們前去的人口,也開始逃往齊魯了。

對此,許多宗親們還上書抱怨過,可這不濟事,畢竟山高皇帝遠,大家也不傻,你這邊用一年半載的時間來告黑狀,可方家那狗東西祖孫三代,沒一個省油的燈,人家的黑手,轉眼就到面前。

新津郡王方景隆,養好了病,已是抵達了齊魯,繼續坐鎮。方繼藩這狗東西的兒子,也就是方正卿那個小狗東西,帶着一衛人馬在齊魯練兵,日夜操練,磨刀霍霍。

方家的資金有着極大的關係,現在突然抽調資金,確實令王金元很是不解。

畢竟把資金匯聚齊魯那裡,也是有利可圖。

方繼藩看了王金元一眼,拉下臉來“讓你辦,你就給本少爺好好的辦,再敢囉嗦,就打死你。”

方少爺很多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其實作為一個穿越者,方繼藩喜歡這樣的狀態。

有些事,以他們的智商,確實很難理解,與其苦口婆心的去做解釋,花費時間,還不如用直接了當的方法。

王金元頓時身軀一震,跟了方繼藩這麼久,他非常清楚少爺這句話的威力,少爺說要打死你,是不打折扣的。

王金元臉色一正,再不遲疑的道“我這便去辦。”

方繼藩這才心滿意足。

打道回府,這一次的消息實在過於震撼,方家需仔細布局才好。

太子好不容易才登基一次呢,就好似大姑娘上花轎一般,若是再登基,有了第二次,就不值錢了。

到了府上,見方天賜正被ru母抱着,方天賜則是哇哇的哭。

方繼藩挑了挑眉道“殿下呢”

ru母給方繼藩見了禮便道“保育院有孩子生了爭執,殿下去看看了。”

方繼藩點頭,又看着滿臉淚水的方天賜。

方天賜已是四歲了,本也在保育院,可近來前兩日有些發熱,因而便在家中帶着。

方天賜想去保育院玩兒,母親又不在,於是哭的傷心傷肺,似連屋子的瓦都要震下來。

方繼藩眯着眼,打量着方天賜,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露出了慈和的笑容,道“好了,別哭,爹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方天賜眼裡還噙着淚,鼻涕流出來,不等ru母擦拭,伸手拿袖子一抹,臉便花了,張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方繼藩。

方繼藩興沖沖的道“乖,我的親兒,為父疼你,明日便帶你有意思的地方。”

方天賜迎上方繼藩目光炯炯的眼眸,眼裡更加狐疑,卻似乎又多了幾分躍躍欲試,似乎興趣也開始濃厚起來。

朱厚照到了營里,依舊主持操練,說起來自打第一軍立了功勞,方繼藩便往這裡跑的勤了。

這讓朱厚照很欣慰,老方終於不偷懶了。

今兒清早,方繼藩便騎着高頭大馬來了,見了趴在案牘上,提筆寫着檢討的朱厚照,方繼藩道“殿下,殿下啊看看臣給你帶來了什麼。”

他提着一個小包袱,包袱抖開,是一個個包子。

這時代沒有包子,卻有了酵母,方繼藩讓廚子做了出來,裡頭包了肉。

朱厚照道“本宮方才吃過了呀,不過難得老方還惦記着本宮”

說著,他撿起包子便要吃,一面道“此次校場平叛,固然是大勝,卻也發現了一些問題,不可忽視,本宮正在尋出這些問題來,以後要多多注意,老方,你怎麼又愁眉不展的樣子。”

方繼藩惆悵道“說來真是可氣,天賜身體不好,老是哭,一點都不如他爹,也就是臣這般有男兒氣概,這孩子,像他娘。”

朱厚照頓時就嘟囔道“怎麼像他娘,明明就像你。”

方繼藩便道“不像他娘,也像他母舅,不都說嘛,孩子隨母舅。”

“一派胡言。”朱厚照將包子擱下,瞪大眼睛“就算是像母舅,可我瞧天賜就極好,他是不是身子骨不好。這定是你們不曉得養孩子這孩子餵養,可是不易的,哪裡有這樣的簡單”

方繼藩眨眨眼“咋不容易了”

朱厚照想要說什麼,老半天,腦子發懵,不知該說點啥,便只好唧唧哼哼道“說了你也不明白,論起養孩子,本宮孩子多”

方繼藩嘆息道“可天賜是男兒啊,臣就怕殿下真懂”

“怎麼不懂,你將天賜抱來,本宮跟你講道理。”

方繼藩眼睛一轉,立即雙手蜷起,呈喇叭狀“快,將我兒天賜抱進來,來,進來拜師,從今往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話音落下。

外頭便有ru母匆匆抱着一臉懵逼的方天賜進來

方天賜迷糊的眨眨眼,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大抵眼裡透出來的訊息是我是誰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