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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現成的地方放,你還非得掏個屋出來費事兒?”她覺得,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趙二牛就一愣:“哪來的現成地方?地窖裡頭可啥也塞不進去了。”

湯國容就盯着他看,是不是傻?

磨着麥粉的趙雅就忍不住咯咯笑起:“媽肯定是說姚奶奶家呢。”那不現成的窯洞?條件自然是沒自家好了,可又不是人去住,就當庫房用一用,又怎麼不可以?

“這不行,人住的地方,咱哪能白佔了去?”趙二牛就看向自家媳婦兒,敢情還真這麼打算的?

什麼叫白占?又有什麼不好了?那窯本來也是家裡跟隔壁幫着開出來的,人要是還住這兒,她自然不提這事兒,可人都搬走了,那窯就白白空着?多可惜。

“哦,那就叫白空着?”湯國容跟他說:“姚江兩家都部隊里去了,難不成人還回來住這窯洞不成?人又住這兒,咱用來方便一下,有什麼不行的,再說了,原也是咱們家開的。”

趙二牛重點沒抓住,就關注到:“哎,是咱家跟大伯家一塊兒開的。”

怎麼摳字眼兒呢?湯國容都懶得跟他計較:“是是是,你也說咱家有份兒了,現在人不住,咱用用還不行嗎?”

趙二牛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姚江兩家都去部隊工作了,自然是有地方的,這窯洞肯定用不上了,自家用一下,也可以的……吧。

“也行。”趙二牛起身就往隔壁走:“我跟大伯說一聲去,問他家要不要也放那邊兒。”

大伯家自然也放那兒了,本來空着就是白空着,能派上用場,也不至於白開一回窯洞。

姚江兩家窯洞離他們家有一段路,可也不遠,走道也不過幾分鐘罷了。平日家裡留夠一個禮拜的炭,也不佔地方,等用完了,再過去取。

前半個月溫度還算可以,夜裡被子蓋得厚厚的,受不着冷,後來近冬至的時候,溫度就降得很快,晚上蓋上兩屋被子都覺得冷了,山上不少老人孩子都塞鼻涕打噴嚏了。

年輕人身板結實倒還好一些,不過時間久了也不行,於是就開始燒上了炭了,晚上屋裡添個炭火盆兒,門帘子留條縫兒不拉結實了,也中不了炭毒。

老管叔最近就忙活了,忙着東家給看病,西家給把脈的,下半年準備的草藥,差點兒都掏光了。

不過忙歸忙,收穫卻不少,這家給抓兩斤核桃,那家給送十個雞蛋的,實在家裡沒什麼東西的,拎半斤麥粉,也是個意思。

村裡老人孩子,多半都是感冒了,他帶着倆徒弟各家上門,給診脈開方子,徒弟們就邊兒上看着學習打下手,等一圈兒忙下來,別的病不敢說,至少看個感冒,是整得很明白了。

趙保國回來那天,湯國容特別大方的,切了兩斤臘肉炒了。

“你別光夾蘿卜呀,吃點兒肉。”看兒子黑瘦黑瘦的,眼底一圈黑,她都心疼死了,一個勁兒的給夾菜:“看都瘦成把骨頭了,這兩天媽給好好補補。”

“小威也是。”湯國容也給古威夾了塊兒,然後再瞪一眼光顧自己吃,半點不讓人的閨女兒,心裡不知道多發愁。

“謝謝嬸兒。”古威笑着吃了,也不嫌棄人夾給他的肉是人用過的筷子。

趙保國哎一聲,沒推拒老媽的關心,給夾多少吃多少,嘴上說:“媽,爸,你們也吃呀,光看我吃就能飽啊?”他把嘴裡的肉咽下去,然後給爸媽一人夾了一塊兒。

湯國容嘴也合不攏,就高興:“都吃,都吃。”

趙雅就不高興,給爸媽都夾肉,偏自己沒有?

她不高興了:“哥你偏心,怎麼不給我夾呀?”

趙保國:…………

不用他出馬,湯國容直接就瞪她:“自己沒長手?”

趙雅生着悶氣,埋頭一個勁兒的吃,湯國容嫌棄的看她一眼,數落她吃沒吃相。

趙雅就更高興了,兒子一回來,就把閨女兒扔過牆了,您倒還記不記最近誰給家裡挑水磨麵粉?

“那是你哥跟小威不在家。”趙雅聽着驚了一跳,她把心裡話說出來啦?湯國容還沒說完呢:“要他倆在家,你能幹這活兒?早不曉得上哪兒野去了。”

“家裡活兒就那麼些,有人做了,我不出去玩,閑着您還嫌我礙眼呢。”

“合著你還是為我想了?”

老媽眼神兒瞥過來,趙雅立馬訕訕的認慫:“沒,我就是,貪玩兒嗎……不您自己常說,孩子還小,孩子還小的?這小孩子貪玩兒不也正常?”說著她還有些理直氣壯起來。

湯國容好氣又好笑:“你這臉皮呀,刀都砍不動,我跟人說話說孩子還小,那不是謙虛嗎?你還真自己還小啦?”

趙雅理所當然的說:“還沒滿二十呢,怎麼就大啦?大奶奶不常說,沒結婚的都是孩子?我就是八十了,只要沒結婚,那都還是個寶寶呢。”哪個寶寶不貪玩的。

大家聽她說的話,俱都忍不住笑起來。

湯國容笑完後又嫌棄她:“你可放過你媽我吧,想讓我養你到八十?咋那麼大臉呢?再說你八十了,我不得一百歲?也得活得到那時候哪。”她拿自家閨女兒,是真心沒什麼辦法。

你說她點什麼,她跟就跟你頂嘴,把你給氣得,有心想收拾,她卻又總掐着你發火的那個點兒時給乖巧認錯。

叫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了。

精得要死,也不知道像了誰,自己可萬沒她這樣精的,男人……還是算了,精明的時候少,傻氣的時候更多一些,這狀態不是很穩定,最好是別像他。

她估摸着,家裡倆孩子都隨了早去的公公。

精明點兒總好過傻氣,尤其是女孩子家家,精明些不容易吃虧上當。

“怎麼不能啦?”趙雅笑嘻嘻說話哄她高興:“人張三丰還能活了……”活了多少歲來着?她記不清了,只記得這老頭兒活挺久的。

“哥,他活多少數來着?”她看向趙保國。

趙保國把嘴裡肉咽下去,才道:“這爭議比較大呀,有說活一百活多的,也有說活兩百多的,還有說活一千多的呢,誰知道真的假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