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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顏顏,再看看自個兒,你倆一塊兒學的,人還比你小一歲,現在是飯也會煮,饅頭也能蒸,家常菜炒出來也像模像樣了,你還只會煮個米飯。”

趙雅挺委屈的:“誰說的,菜我也會炒呀,昨兒晚上那頓,不就我一人做的?”除了洗菜切菜老媽幫着搭了把手,剩下的從鍋里下油開始到炒到上桌,全是她一人包的。

“哦,還覺着自己挺能耐?”湯國容:“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炒出來的菜,你自個兒都不愛吃。”

趙雅道:“我哥不挺愛吃的?”不然那一桌能他能全包完?“再說了,頂多是不好吃,又不是難吃,我不才學嗎,您就那麼高要求?也太看得起您閨女兒了。”不管學個啥,也沒有一學就會的道理,她又不是什麼天賦過人的。

湯國容嘆口氣:“也是,就不能指望你做這個。”

趙雅聽了便喜道:“是嘛是嘛,我年紀輕輕,本來這上面也沒什麼天賦,就是有天賦呢,再怎麼學着做,也趕不上媽您半分哪,家裡有您這位大廚,哪還用得着我來獻這個丑?”

湯國容就斜眼看她:“少來,我看你就是不上心。”

趙雅立馬叫天屈:“我發誓,我真用心學啦,可這玩意兒大概是歧視我來着,它不聽我話我能咋辦嘛?”

湯國容被逗笑了下,然後又板起來,把她攆出去:“行了,一邊兒玩去,看你炒個菜,我都替你急。”要想吃上她做的飯,那得等上三個鐘頭,完了還沒滋沒味兒的那種,都不夠費勁兒的。

趙雅可正中懷,把圍裙一解,大勺一扔,撒腿就溜了。

趙保國放好東西從屋裡出來,就看到老妹兒蹦噠着跑進來,表情十分誇張:“終於解放啦!”

他瞥她一眼:“至於嗎?”不就學個做飯,跟要她命一樣。

趙雅白他一眼,道:“你說得倒輕巧,天天煙熏火燎的又不是,擱這兒站着說話不腰疼。”

趙保國看她一眼,也沒說什麼,趙雅覺得自己口頭上說過他,佔了一頭便宜,就特別趾高白氣昴,下巴都快仰四十五度角的出去了。

趙保國在後面問她:“一會兒就吃飯了,上哪兒去?”

“你管不着管不着。”趙雅頭也沒回的,直接就溜出院子。

一直打磨石頭的古威,沒忍住就笑出了聲,這姑娘太逗了,跟小孩子一樣的……幼稚。

不過當人家裡面兒不能說幼稚,只能說句可愛。

趙保國聽見了,心裡是沒想歪的,不過為了配合老媽的念頭,還得板板臉,古威見他臉色不好看,心裡就是一咯噔,合著我這話又說得不合適。

只得訕訕的笑一下,然後低頭去磨石頭,全當剛才那話不是自個兒說的。

趙保國心裡都快笑抽,面上還得忍着,他控制住笑意,蹲下去看:“學得怎麼樣了?”

古威鬆口氣,一指那石頭:“二舅喊我磨石頭呢,要磨圓了,我這兒磨了好幾個,總覺得圓得不標準。”

趙保國拿了兩個看,橫看豎看,他覺得着還是挺圓的了,至少……比自己打磨出來的都要圓一些。

不過他自己這門手藝,只求個全,不求個精細,粗粗糙糙打出來的東西,能用就行。

看古威對他自己的要求,還挺高,莫不是打算以後靠這吃飯?

古威聽了就長吁短嘆的:“讀了十幾年的書,在這地兒大多也派不上用場了,不甘心是不可能的,可也沒辦法,日子總得往下過呀,我這種地種地不行,不趁着機會學門實用點兒的手藝,指不定連自個兒都養不活。”住趙家也不能住一輩子,不過是權宜之計。

他總得為自己打算打算,日子不好過,可完全沒有不想活的。

人是真想靠這吃飯了。

趙保國挺贊同的:“那挺好,正好冬日裡清閑,沒啥事兒,我二舅教一個也是教,教倆也一樣。”他琢磨着,過兩天再山上去一趟,弄點兒肉回來,給二舅家送去。

他能教古威手藝,也是瞧着自家面子,怎麼說也要表示一下心意。

不過這得等他從部隊那邊回來再說。

晚飯時他就跟家裡人提了:“這段日子沒啥事兒,我打算去大瑋那邊看看他們。”

“你知道人擱哪兒嗎你就去。”說話的是趙雅,人是去種地的,指不定能住那部隊駐紮的山谷裡頭享清閑,誰曉得被派哪兒犄角旮旯蹲着呢。

趙保國瞥她一眼:“鼻子下面一張嘴,我不知道還不能問哪?”

去就去唄,反正家裡也沒事兒。

湯國容還給拎了兩斤核桃讓他帶上:“你姚奶奶年紀大,平安又太小人,把這拎上叫他們磨了粉衝著吃,多少也能補一補營養。”說是說部隊管飯吃的,可管飯人也不能再顧忌着你家裡老人孩子的口味。

他們三家還是有些交情的,雖說自己幫襯得多一些,可人也不那種你幫我是理所應當的,拿不東西回補,一雙鞋墊也是個意思,忙時人還能過來幫着搭把手,翻曬糧食幫着拔個草什麼的,這種活兒也沒少做。

所以湯國容對姚江兩家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便是不提這一茬,也沒有去人家家裡做客空着手上門的道理。

趙保國就給拎出來:“這用不着,您還是留着跟我爸吃。”

湯國容心裡甚美,臉上卻嗔怪他:“哪有空手上門的?”

趙保國就笑一下:“哪能呢,路上我打兩隻野味兒提溜過去不就行了?”部隊管飯飽,總不可能管他們想吃肉就能吃上,他帶點肉過去,比拎着倆斤核桃可要划算得多。

再說這核桃……還是古威前幾個月從水潭那邊背回來的呢,自家吃就算啦,可拿去送人他覺得就不太好。

“也是。”湯國容覺得兒子想得周全,便又把核桃給收回來,叮囑他:“那兔子就算了,打點野雞得了,兔子肉不好燒,燒好了你姚奶奶牙口也啃不動,不如野雞方便,炖個湯什麼,肉爛了也慢慢磨進去。”

趙保國也不嫌她囉嗦,她交代什麼都點頭應聲,說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