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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只在牆角的地方開着一盞小燈,光線不是很亮,但可以看清屋內的情形。

客廳很大,裝修得很豪華,迎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酒櫃,裡面陳放着各種高檔名酒。

李傳兵站在玄關處換了鞋,然後就走到酒櫃前,從柜子里取了一隻高腳杯,倒了半杯紅酒。

他端着紅酒回到客廳,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了一個綜藝節目,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把兩隻腳高高翹在茶几上,一邊慢慢品着紅酒,一邊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

這杯紅酒足足喝了有半個小時,李傳兵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電視關了,走向對面的浴室,不一會兒,浴室里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直到這個時候,王寶貴這才從躲着的窗帘後面走了出來,快步走到卧室門口,推開門剛要進去,忽然又停住腳步。

這卧室裡面好像有人。

室內沒有燈光,透過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床上躺着個女人,身上蓋着一條薄薄的被子,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王寶貴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現床上的人正是李傳兵的妻子蕭千水。

王寶貴頓時傻了眼。

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人家是兩口子,要是等會兒用了那藥粉,兩個人一起說夢話怎麼辦?

不行,這件事還得想個其他的辦法。

王寶貴剛要轉身離開,身後忽然吱呀一聲輕響。

有人進來了!

王寶貴嚇得一個激靈,急忙往地上一躺,就地打了個滾。

剛滾到床底下,穿着睡衣的李傳兵就走了進來,他走到床前,靜靜地站在那兒,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蕭千水的身上,眼裡一片冰冷。

蕭千水白天受了驚嚇,加上又吃了助眠的葯,這會兒睡得很沉,如果這個時候她睜開眼睛,一定會被李傳兵的眼神給嚇到的。

此時此刻,李傳兵的臉上沒有半點兒往日的溫潤,有的只是騰騰殺氣。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彎下腰,把一雙骨節粗大的手,搭在蕭千水白皙的脖子上。

只要他雙手用力一掐,這個女人馬上就會死了,麻煩就全解決了。

床下的王寶貴雖然看不到床上的情景,卻能感覺到一股殺氣,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李傳兵久久地保持着那個動作,卻沒有再進一步,他當然知道,這樣雖然能幹脆利索地結果了這個女人,可那樣他就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這樣做太不明智了。

最後,他嘆了口氣,慢慢收回了手,掀開被子上了床。

李傳兵雖然心裡煩躁,但因為喝了酒,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王寶貴這才從床下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站到床邊,看着床上並排躺着的兩個人,一時無從下手。

他的目標是男人,但要是驚醒了女人怎麼辦?

他想了想,忽然就有了主意,從口袋裡掏出紙包,伸到李傳兵的鼻子下面。

隨着吸氣,紙包里的藥粉被李傳兵吸進去一大半,不一會兒,嘴裡就嘟囔着說了一句什麼。

王寶貴大喜,立刻扛起昏迷不醒的李傳兵走出了卧室,把他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李傳兵本來就喝了不少的酒,加上又吸進去藥粉,這一番折騰也沒能驚醒他。

王寶貴關好了卧室的門,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回沙發前,蹲下身子搖了搖李傳兵,壓低了聲音說:“喂,你說話呀。”

李傳兵翻了個身,把臉轉向了外側,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

王寶貴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遭了,他推得太用力了,竟然把這傢伙給推醒了。

反應過來的王寶貴拔腿就跑,還沒跑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嘆息聲。

王寶貴頓時僵住,他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子,緊張地朝沙發上看過去,就看到李傳兵用囈語般的聲音說:“強強……”

王寶貴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李傳兵不是醒了,而是在說夢話。

為什麼沒人告訴他,李傳兵說夢話是睜着眼睛的?

真是太嚇人了!

王寶貴壯着膽子退了回去,用手在李傳兵的眼前揮舞了兩下,見他真的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他在沙發前重新蹲下,附在他耳邊輕聲問:“強強……是誰?”

李傳兵打了一聲很響的呼嚕,什麼也沒說。

王寶貴不甘心,又問了一遍:”強強是誰?“

李傳兵本來沒有表情的面部,忽然變得異常柔和起來:“寶寶。”

王寶貴心裡一陣竊喜,看來,這個強強就是他的那個私生子了。

“他現在在哪兒?”

李傳兵蹙了蹙眉:“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王寶貴翻了個白眼。

這個李傳兵連在夢裡都這麼警惕。

“這個安全的地方在哪兒?帝都嗎?”

李傳兵咕嚕了一句:“當然……不是。”

“那在什麼地方?”

又是一陣呼嚕聲,王寶貴急得冒冷汗。

陳池說這藥效只有幾分鐘,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要是還問不出來,他就沒機會了。

“你說的這個安全的地方在哪兒?”王寶貴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可是,回應他的只是此起彼伏的鼾聲。

時間到了,王寶貴知道藥效已過,他不能再繼續留在這兒了。

他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了門口,就在他拉開門的一剎那,身後忽然轉來李傳兵喃喃的聲音:“茅……山。”

什麼?茅山?

王寶貴愣了一下。

這名字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他正準備回頭去問個清楚,身後忽然傳來噗通一聲響,李傳兵翻了個身,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王寶貴嚇得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掉在地上的李傳兵終於驚醒了,他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說:“咦,我怎麼睡這兒來了?”

陳池夜裡沒休息好,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敲門聲忽然突兀地響起。

他翻了個身,用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

誰知那敲門聲更響了,幾乎在用砸的。

大清早的,這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陳池陡然火了,操起一根棒球棒走過去拉開門。

一道身影跌了進來,陳池操起棒球棒就砸,王寶貴急忙抱着腦袋哀嚎:“陳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