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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是青山樓外樓。

水是白水天外天。

天空片蔚藍,朵朵白雲點綴天幕,看去時,那天空彷彿成為了副美麗的畫幕,若非有風吹過,似乎那雲朵也在風緩緩的飄遠,使得這畫面不是靜止,而是成為了世界。

蘇銘怔怔的看着天空,他已經蘇醒了個月,這個月來,他儘管已經接受了四周的事實,可卻依舊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何方。

他的記憶還保留在自己最終奪舍玄葬的幕,因生命層次不對等,故而那奪舍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可蘇銘在奪舍的那瞬,是他燃燒自己生命與靈魂的最巔峰,故而那瞬的奪舍,也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

只是,若成功,自己為何不是玄葬,若失敗,那麼如今又在何處……

還有……蘇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沉默下來。

“玄兒,又在發獃。”個嚴肅的聲音,在蘇銘的身邊傳來,那是個老者,個神色不怒自威,滿頭白髮的老者,這老者穿着灰色的長袍,頭頂帶着個斗笠,手拿着根木杖,回頭看向蘇銘。

“師傅……”蘇銘望着眼前這個老者,儘管已經蘇醒了個月,可每次看到此人時,他都會心神震動,不知眼前的切是真是假。

這老者的樣子,正是……天邪子!

模樣,就連聲音都如蘇銘記憶里的起伏,分不出曾經與現在。

“這才是第個月,你要記住,共六千年,六十甲子里有十甲子,你要隨為師走過千山。走過萬水,走過處處平原,看着次又次的日出日落,明悟四季的變化,知曉天地的道理,尋求個真,尋找人性的善……

而後的五十甲子,你要獨自遊歷,只有這樣。你才有資格去與你皇兄,二皇兄爭奪,才有機會成為未來的儲君,而老夫……也可以不付你父所託。”老者淡淡開口,手木杖在地面碰。轉過了頭,繼續向前走去。

“跟上。”他的聲音帶着滄桑,回蕩在這片山陵之地,與四周的山風似乎融合在起,化作了天幕上,此刻漸漸變的昏暗的雲朵,直至成為了雪花。

這是冬季。

蘇銘默默的跟在老者身後。在走過這山陵,路過片沒有冰封的湖邊時,遠處的夕陽帶着餘暉灑落,將蘇銘的身影倒影在了湖水裡。

那是個少年。個穿着灰色的長衫,帶着斗笠,面容俊美的少年,只是這少年的臉上。總是環繞着抹迷茫。

他是古藏國的三皇子,他有兩個皇兄。在古藏國有個傳統,每次皇權的交替前,所有的皇子都要被皇王親自指派的修士,帶走遊歷六千年的歲月。

六十個甲子歲月後,皇子歸來,展開場對皇權的爭奪,這場爭奪,註定只有個皇子可以活着,其他人死亡的鮮血,將鑄成他的皇冠,成為國之。

而此國……名為古藏,是這整個地的,整個世界的至尊,凌駕於切修士之上,切宗門之上!

這就是蘇銘此刻,除了自己固有的記憶外,多出的縷……不知何時,已然烙印在了他靈魂深處,彷彿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記憶。

只是他記不得皇兄的名字,也想不起二皇兄的模樣,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跟隨者前方的老者,要走過十個甲子。

“喝水。”在這湖邊,老者停下,回頭看了眼蘇銘,指湖泊。

“湖水不動倒映如天,喝下此水,如吞下角天空,此湖……名為天湖。”老者說著,彎腰伸手,撈出掌的湖水,放在嘴邊喝了口。

蘇銘沉默,目光落在那湖水裡,沒有彎腰。

老者抬頭,看向蘇銘。

“我為何要喝下這湖水?即便是它倒映如天,以為喝下此水就如吞下角天空,但此事自欺欺人而已。”蘇銘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你抬頭,看遠處的天。”老者平靜開口。

蘇銘抬起頭,在看向天空的瞬,忽然他雙目驀然縮,他看到遠處的天空,竟有那麼小片區域,赫然……如被吞噬!

“此湖原本叫什麼名字,老夫不知曉,不過我路過此湖,我說它是天,它就是天,我喝下此湖之水,我說自己吞了角的天,那麼……就是吞了角的天。

你執着於此,本身就陷入了因果。”老者淡淡開口。

蘇銘沉默,許久之後忽然笑了起來,何必去在意什麼因果,何必去在意自己到了何處,又何必去執着個答案,只要走在路上,切就足矣。

“弟子受教。”蘇銘抱拳,向著老者拜之後,彎腰蹲下身子,右手抬起放入湖水,可卻沒有撈出湖水,而是雙目幽芒閃之下,右手在那湖面輕輕拍。

這拍的剎那,立刻這湖水頓時轟鳴翻滾,波瀾回蕩,漣漪無盡,使得那原本倒映的天空,剎那間支離破碎,消散不見。

“這是為何。”老者皺了下眉頭。

“師尊說它是天,於是喝下後就是吞了天,我說它不是天,於是也就不需去喝。”蘇銘站起身,看向老者。

“志氣不小。”老者眼露出抹閃瞬即逝的讚賞,但很快的,其目就露出了凌厲之意,話語也是瞬間轉折。

“可道理不通,也有些自了,老夫說此湖是天,是看此湖倒映天空有感,故而順應天意說出此話,故而可真的吞了天,因這切都是天意如此,老夫只是順勢罷了。

可你……撥亂了此湖,如撥亂了命數,可最終用不了多久,湖水終究還是會平靜,還是會映了天空,對它而言,你只是過客。

對你而言,你有自得,笑那湖水亂了塵,可對湖水而言,它也在笑你,不信……你再看那湖水是否平靜,你在那平靜的湖面嘲笑,是否也能看到倒影,它在笑你。”老者平靜的開口,字字緩慢,可卻似蘊含了道。

“我,不信命。”蘇銘沒有回頭,但他身後的湖面,卻是在這翻滾後重新平靜的剎那,立刻出現了片的水汽,這水汽瞬間成為了霧,籠罩了整個湖面後,也就是十多息的時間,蘇銘背對着湖水袖甩。

立刻有風吹來,散了霧氣後,那湖水已經徹底乾枯,完全消散,只剩下了深凹內的醜陋淤泥,還有那無數淤泥的魚蝦眾生。

“現在,可以徹底的沒有了。”蘇銘淡淡開口。

老者沉默,深深的看了蘇銘眼後,搖了搖頭。

“古藏國皇族血統,是這天地唯最強,此傳言果然如真,走吧,我們的道路還很長。”老者轉過身,不再看那湖水眼,向前走去。

蘇銘低頭,也沒有去看那湖水,跟着老者,向前路而行。這條路,在蘇銘看來目標也好,盡頭也好,都已不重要,這是條尋道之路,條……讓自己可以更為強的道路。

走過了山山,走過了河河,走過了四季,走過了十年。

老者在前,蘇銘在後,十年前的蘇銘,在那湖水裡的倒映是個少年,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青年,邁出的步伐更了些,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曾經的茫然,而是重新回到了如在桑相世界是的平靜。

夜空星辰點點,地篝火燃燒,蘇銘盤膝坐在篝火旁,他的對面是如天邪子的老者,在這十年後的又個風雪天,二人盤膝坐在這裡,感受着身後的寒冷,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熱浪。

老者閉着眼,彷彿沉浸在他的修行,不在意外界的切變化,蘇銘抬着頭,看着天空上無數如塵埃般的雪花背後,那掛在當空模糊的月。

此月常在,可人卻不在……蘇銘默默的想着過去,默默的數着記憶,在那裡……只屬於他自己的世界,去尋找嘆息的渡舟人。

“古葬國內,有多少聲名赫赫之宗門。”滄桑的聲音,從閉着雙眼的老者口緩緩傳出,夾雜在風雪裡,融入那篝火燃燒的啪啪聲,傳入蘇銘的耳邊。

“七宗十二門。”蘇銘依舊看着模糊的月,平靜的開口。

“宗與門,又有何不同。”老者緩緩問道。

“宗為延續無盡之虛,由古藏封,門來蒼茫之空,不受教化。”

“每次皇權交替,會發生什麼。”老者繼續開口。

“七宗動,十二門亂,皇權之爭,天下變。”蘇銘收回看向天空模糊之月的目光,看着篝火的燃燒,平靜的說道。

“在這無邊世界內,修為的極限,這十年來我與你說過,你可還記得。”老者淡淡開口。

“不可言圓滿,感悟道無涯,得道神臨,若九次明悟,如九重道神,九為極,滿後可破,邁道無涯!

成道無涯者,古往今來從未出現,故而世人可明道,但不可明無涯所指。”蘇銘平靜的說道,這些事情,在這十年里,老者於點滴,已經讓蘇銘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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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