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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就到第七天,等問鼎門大陣即將重新籠罩上西營,把飛雲門和天鷹宗的人封鎖在陣法中,他們保持全盛的戰力,去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豈不是更好?

宣朗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魅影,低聲嗤笑一聲:“別瞎猜了。”

魅影對陷阱機關太過好奇,幾乎每個時辰都用新的猜測,想要從他嘴裡探問出一句準話,他偏不讓魅影如願。

宣朗接着問道:“他們挖到多深了?”

魅影:“應該有十丈了。”

這麼快?!

十丈是飛雲門的極限,張明華不會讓人再繼續往下挖,他們將會想辦法引開傀儡武士,露出下方打開陷阱的機關。

魅影這次猜對了。

他不能讓飛雲門的人,去驚動師尊的奪舍。

宣朗猛地站起身來,對着魅影下令道:“你帶十人留下,其他人換上飛雲門的全套衣物,左臂上繫上紅繩殺出去,不計代價佔領風雷院。”

“記住,不要驚動傀儡武士,不要暴露我們的位置。”

魅影罕有地沒有立即聽令行事,先反問了一句:“被我猜中了?!”

沒等宣朗開口斥責魅影,牆上的投影影像中,突然傳來沉悶的嗡鳴聲,魅影喜形於色,脫口而出:“問鼎門大陣動了!”

宣朗大喜,他提聲下令道:“不用換衣裳!稍安勿躁!!等問鼎門大陣覆蓋營地,再衝出去殺人!!!”

魅影應聲而走,出門去做準備,邊走邊答應道:“是。”

他走得太快沒能看見,伴隨着嗡鳴聲,天空中閃現兩抹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抹斬向風雷院中的陷阱,另一抹斬向上東營的防禦大陣。

“轟!”

震天動地的巨響,伴隨着劇烈的搖晃同時襲來,宣朗向前撲倒在書案上,他下意識握緊書案上的黑色影音石,從他的指縫間忽然閃過一抹白光。

宣朗趕緊鬆開指縫,讓影音石中的影像投射在對面門框上的白牆上,畫面中有一抹青色人影倏然出現,無視身旁極速掠過的白光,和‘叮叮’作響的脆響,俯身推開橫壓在安馨身上的阿圓,伸手抱起昏迷不醒的安馨,轉頭從畫面中直視過來......

下一瞬間,白牆上的畫面消失。

宣朗腦海中烙印下南宮翎一雙眼睛,一雙看向死人般古井不波的眼睛,他渾身顫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飛快轉頭看向右邊白牆上的畫面。

一多半的畫面消失不見,餘下的小半畫面中,一瞬間全都變成了殘桓斷壁。

宣朗撕心裂肺地拍打着身前的書案,歇斯底里地高喊起來:“南宮翎來了!上東營失守!!快跟我撤!!!”

他從儲物袋中刷出標號為‘貳’的錦囊,從錦囊中倒出一枚通體紅色的陣牌,輸入內力一把捏碎。

“噗”一聲悶響,他身後的牆壁迸裂成碎塊,四濺開來的碎石塊擊打在他的身上,宣朗悶哼一聲,顧不上後背的傷勢,昂着頭對去而復還的魅影,急聲下令道:“快從密道撤退!”

魅影毫不猶豫對着身後一揮手,揚聲下令:“撤!”

他飛身而起,掠過書案,一手刷出夜明珠,一手拉住宣朗的胳膊,一把翻轉過宣朗的身體,拖着宣朗率先衝進漆黑的暗道。

一行人在地底下狂奔,聽着頭頂上時不時傳來的轟隆聲,心驚肉跳地擔心前路會垮塌堵死,他們要被埋葬在暗無天日的地下。

比他們更惶恐的是地面上的人。

一柄飛劍斬開上東營防禦大陣,直接將上東營一分為二,飛劍沒入地下,在地下順着砍開的地火,一路逆流而上,爆開所有的煉丹房,從地下穿出來飛上空中,再從空中一劍刺向上東營正中央的防禦大陣陣眼。

陣眼霎時間分崩離析,緊跟着防禦大陣的陣法節點,一個接一個從地下爆開,轟隆聲響徹天地,除了自救救人,上東營僅過了二十息,就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等南宮翎抱着安馨出現在半空中,向著問鼎門方向飛去,身後一左一右追着兩柄飛劍,南宮翎遙遙留下一句:“五日內結束戰鬥,帶高天和翟永祥來問鼎門。”

上西營中傳來整齊且刻板的聲音:“是。”

那些刻板的聲音不像是活人發出的聲音,極有可能是傀儡武士發出的聲響,南宮翎與其說是在給天鷹宗眾人下令,不如說是在給傀儡武士最後期限。

南宮翎的身影在空中微晃,眨眼間消失在通往問鼎門的方向。

有暴喝聲緊跟着響起:“謹遵掌門法旨。”

“殺!”

群情振奮:“殺!!”

進攻的擂鼓聲應聲而起,上西營中的喊殺聲衝天而起,山呼海嘯般震耳欲聾:“殺!!!”

飛雲門和天鷹宗眾人早已殺紅了眼,此刻不管不顧只管往前衝鋒殺敵。

上西營兵敗如山倒。

仙尊現世無可匹敵,敗局已定無心戀戰,僅用了三天該逃的逃了,該死的死了,該追殺的追了上去,該收拾戰場的開始地毯式收拾爛攤子。

南宮翎留下的三百個傀儡武士,和安馨留下的九十個傀儡武士,一起退道了上西營的最北邊,整齊列隊在殘破的防禦大陣之外,靜立等候兩日後帶高天和翟永祥去問鼎門。

飛雲門營地中,戰事剛結束,一直被羅潤清緊閉大門的煉丹房,終於被他從裡面拉開,身形枯槁渾身發臭的羅潤清,扶着門框緩步走出門來,側身抬頭看向冬日傍晚燦爛的晚霞。

恍若隔世。

他服下的解藥是真的,他活了下來。只可惜丹方來得太晚,師妹沒能活下來。

羅潤清看向異常空蕩的營地,側耳傾聽比以前低弱的喊殺聲,回頭對急奔過來的守衛低聲吩咐道:“扶我回大帳沐浴更衣。”

他等着年輕的煉藥堂弟子攙扶住他,方才接著說道:“說說戰況。”

......

等羅潤清清洗乾淨,用過了葯膳,神清氣爽去到中央大帳的時候,高天已經在等他。

羅潤清有點吃驚:“剛到?”

高天點頭:“剛聽完稟報,是我來晚了。”

羅潤清緩步在高天身旁的座椅上坐下,接過高天遞給他的茶盞,先喝了一口清茶,瞭然地答應道:“是印存志糊塗,應該不計代價,全力救援掌門。”

“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