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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和蘇眠見罷,也跟着方源跑了出去,此時,房間里就只有我和申屠凡兩人。

我看着申屠凡,告訴他這件事情想瞞着是瞞不了的了,如果我們想要知道風管家是怎麼死的,就必須解釋清楚你是誰,這個古堡的主人是誰,而風管家又為什麼將那些逃亡而來的兇徒以及想要自殺的人帶進這密室逐一殺害,還有風管家到底是怎麼死的。

風管家的死亡方式讓我想起了一張畫,一張,我昨天晚上才見過的話,圖畫中,一個男人將一個孩子吊在天花板上毒打,而在我見到這張畫之前,曾經又有一個人來過畫廊,在那藏匿這幅畫的柜子里到處翻找着什麼。

他在翻找着什麼?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申屠凡,而後者更是嘆了口氣,說他原本,想要將這個秘密……隱藏一輩子的,如果不是我們到訪,如果不是風先生死了,這個秘密,他可能會帶到棺材裡。

“其實,那位先生,就是風管家……”申屠凡這句話說的很乾脆,也讓我非常震驚,風管家就是那位先生……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就像是申屠說的那樣,我們等着的那位先生根本不復存在,而就算我們找到了殺死風管家的兇手,我們也不可能逃離這裡。

申屠說,他是在十九年之前來到的這裡,跟着那位先生成長,他們兄弟十六個人,每一個都對那位先生恨之入骨。

我問其為什麼,後者抿了抿嘴,那一雙眼眶內,更是莫名其妙的灌滿了淚水。

“從五歲開始,那位先生就教會了我們野外生存的技能,之後,有整整三年,我們十六個兄弟姐妹被他拋棄在這座充滿着血腥和痛苦的森林中自生自滅,其實一開始,他們是有三十六個人,可在那三年內,存活下來的,就只有他們十六個,其餘的,不是被逃逸到這裡的兇手殺害,就是被活活的餓死,我甚至還看到一個女孩,被三條毒蛇咬嗜,慢慢的,她的身體開始蔣盈,那一張稚嫩的臉,也被這煉獄中的時光而腐蝕,你沒有經歷過這些,一旦你經歷了,你就會知道,我們有多麼想要他死。”

說這些話的時候,申屠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咬牙切齒的來形容了,說實話,我的確是沒有經歷過這些,也不明白申屠他們幾個人的心酸和痛苦,但在這種滿是蛇蟲鼠疫,屍體變不變的森林裡面,我能想象,當時那些孩子,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存活下來的。

“你永遠都想不到,為了防止我們泄露這古堡的秘密,他甚至對我們做了心理輔導,把從小開朗,愛笑,喜歡說話的孩子們毒啞,從此,我們十六個人中,再也沒有歡笑,再也沒有……”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幫他做事?”我眉目微皺,躺在床上看着申屠凡,緩緩地問道。

這時,申屠凡的臉上出現了一陣凄慘的笑容,他含着淚的告訴我,因為他要做的事情,跟他們要做的事情一樣,但和那位先生不一樣的是,他們只殺有罪之人,而那位先生,卻殺死了他們的同伴,在他們眼裡,那些人,都是無辜的……

“所以,我們曾經幾次刺殺這個男人,都沒有成功,而那張畫中的場景,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經歷過,這幅畫,是一張唯一不是出自那位先生畫筆下的油畫,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我想,他應該是最想殺死那位先生的人吧。”

“他?是誰?”我問道。

後者看了我一眼,說是一個叫做謝文豪的孩子,當年他比我們都要大,所以他們經常叫他哥哥,他也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一直照顧着他們,無微不至,可有一天,他對申屠說,他想要離開這裡,想要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

申屠說著,那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我身旁的窗戶,緩緩地說道:“那一天晚上,他就是從這個房間,慢慢的爬下去的,就在我們所有人以為他已經安全逃離了的時候,風管家帶着他,回到了我們面前,並且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吊打着他,那根沾着辣椒水的皮鞭在謝文豪的身上一下又是一下,這件事過去之後,他被關在了那個畫廊內,用風先生的畫筆,畫完了這一幅畫,當天晚上,我給他偷偷地送飯,卻不曾想,他竟然拿着那一支畫筆,直插到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確定他死了么?”我看着申屠問道。

後者鑒定的點了點頭,對着我說了一個是,緊接着,他繞到了我房間的窗前,緩緩地說道:“當時,如果我早一點過去,或許,文豪也不會死。”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不是你的錯。”

這時,李炎忙不迭的沖入了我的房間,朝着我大聲的說又死人了。

我和申屠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後就跟着李炎,快步走出了這古堡,繞到了古堡之後的兩百米外。

只見一個女人,被反捆在了一顆參天大樹之上,她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滴落。

申屠的臉色突然一變,大聲的衝著這個女人大吼道:“蕭紅……”

說完這句話後,申屠愣是一個抬腿,直接就爬到了這一顆樹上,兩分鐘後,這具屍體被他猛地放下。

“這是誰?”我看着我眼前的這具屍體,皺眉問道。

只見申屠站在這具屍體前,雙手則是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們十六個人裡面最小的一個,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死在這裡,媽的,到底是誰,老子要把你千刀萬剮……”

申屠猛地拿出匕首,直在一旁的大樹前瘋狂的砍着,而這一切,都被方源默默地看在眼裡。

我緩緩地蹲下了身子,看了一眼這具女屍,她的胸口被人插入了一根畫筆,位置,恰巧是在心臟處。

兇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快,死者幾乎是一擊斃命,慶幸的是,這個女人在死前應該沒有任何痛苦,可不幸的是,這個女人死了,還死不瞑目。

我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圈,最後在這個女人的左側口袋內發現了一張署名蕭紅收的信紙。

信紙的落款是風管家,我看了這份信的內容,風管家在信上說,自己查出了胃癌晚期,生怕死前見不到他們十六個人,所以希望自己在臨死之前見見他們,最後一行字寫的是如果你們不想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那大可以不來之類的話。

申屠說過,他們十六個人都是孤兒,既然是孤兒,最渴望的當然是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想來,風管家大概也是以這個為籌碼,讓這個女人回來吧。

“為什麼,為什麼,蕭紅……蕭紅她的身手很好的,為什麼會這樣……”申屠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說實話,我是真的不太敢相信,這還是我腦中的惡魔嗎?

緊接着,方源輕聲說道:“看傷口,畫筆應該是從後往前插入,穩准狠,這個女孩應該沒有受到太大的痛苦,而且,她的身子還熱乎着,相信,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此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都驚了,十五分鐘……從我醒來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段時間,我們所有人幾乎都在一起啊,怎麼可能……..

“不管怎麼樣,先把屍體抬回去再說吧,我和李炎先去找找路,萬一被我們瞎貓碰上死耗子呢?”方源對着我們所有人,緩緩地說道。

申屠抿了抿嘴,將自己身上的匕首以及手電筒都交給了方源,並叮囑方源,在那些陷阱旁邊,他都留了一個紅色的十字標記,看到那些標記的時候,就繞道,如果回不來,就在這一片森林裡面放火,他看到煙霧,就會來接他們。

後者疑惑的看着申屠,也沒有多說,只說了一句謝了,就和李炎轉身走入了這一片茂密的叢林。

而我和申屠以及蘇眠,則將蕭紅的屍體,先行抬回了古堡密室。

“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這些人到底是以什麼理由死在這裡的?放心,蘇眠不會將我們的對話告訴其他人,對么,蘇眠?”我站在古堡的中央,對着蘇眠,緩緩地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申屠看了我一眼,又嘆了口氣,說道:“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死在風管家的手上的,理由很簡單,知道古堡存在於這一片森林中的人很少,除了我們十六個人,可能也就只有風管家自己了,你試想一下,這片叢林裡面居然還有活人,甚至這個活人還在這一片叢林裡面建起一座古堡,這要是讓外界知道了,這一片叢林的神秘,是不是就被不攻自破了?而且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兇徒以及要來自殺卻又後悔的人,按照風管家的話來說,他只不過是幫他們一把而已。”

“你的闖入,是意外,我很不明白,為什麼風管家會留下你,並且在這古堡裡面住了一個晚上,按照他的行事作風來看,但凡是進入古堡的人,都活不過一個小時。”

我抿了抿嘴,輕聲問道:“這就是這座古堡的秘密?”

“這一片森林,幾乎都被風管家所掌控,別看這一片森林神秘,風管家在很多地方都安插了監控攝像頭,一旦有人闖入,他就能很準確的……”

說到這裡,申屠愣住了,我也愣住了,監控攝像頭……

是啊,兇手不可能蹲點蹲在原地,等待蕭紅的到來,因為這一片叢林很大,大到四面八方都很有可能來人,所以,唯一能夠確定蕭紅行駛位置的方法,就是攝像頭。

“你們跟我來。”說話間,申屠直朝樓梯跑去,而我和蘇眠,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