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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剛邁出左腿,一根針頓時就插入了我的左手手骨處。

針孔很細,可卻非常的痛,是深入骨髓的那種痛苦,如果不是今天親眼見到,我一直都以為,這種暗器,只能在武俠小說里見到。

我記得,當年在看包青天的時候,也曾說過這個,這個似乎……應該叫做暴雨梨花針吧?

可這東西怎麼就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了?還特么的那麼措不及防?

此時,我的左手似乎開始有些麻痹了,我眉目微皺,恍然大悟的對着方至昂說道:“你在針上塗了麻醉劑?”

方至昂陰森的笑了笑,而後從地上坐起,朝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來,一邊走着,他一邊說道:“其實你是一個好警察,只可惜你沒有生活在二十年之前,我討厭警察,是因為他們一口咬定我就是殺人兇手的嘴臉,可你和我所見到的警察都不一樣,你極力的想要挖出真相,只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哪怕,哪怕你再早來五個月,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砰”的一聲,我半個身子都開始慢慢的麻痹了起來,我半閉着眼,咬着牙,面對着方至昂,緩緩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拿着那個黑色匣子死死地對準了我的腦門,邪笑道:“看在你那麼幫我的份上,再加上你也快死了,那麼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告訴你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確是被陷害的,只是,在那十五年里,我飽受了煎熬,我在裡面發誓,我要將那四個人碎屍萬段,只不過,我出獄了才發現,這幾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方至昂告訴我,他在出獄之後,花了三千塊錢,在東市找人找到那幾個王八蛋,可是三個月,他整整找了三個月,都沒能找到他們。

直到有一天,他上山祭奠自己的父母,無意之間發現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竟聳立在了東山之上,那時的他,怒火焚燒,心想這是哪個缺德的人詛咒自己。

可當他進入墓地,看到那塊石版,再進入那一間人體實驗室,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四名自己怎麼樣都找不到的初中生,那時就站在他的面前,那四個初中生,再加上自己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方至昂隱隱覺得,這個建造這間墓室的人,下一個目標就會是自己。

他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這間人體實驗室,不過,並沒有離開東山,他倒是要看看,這間墓室到底是誰建造的。

就這樣,他在東山之上等了兩天,這才等到了劉曉光。

方至昂認識劉曉光,而且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畢竟他是第一個在法庭上敢動刀子的人。

在看到劉曉光的那一瞬間,方至昂什麼都明白了,救了他的,正是這十五年的刑期,如果不是這十五年他都在監獄裡面,劉曉光無從下手,那麼,第一個死的,就應該是他。

至於那四個初中生,想必,應該是劉曉光在這些年裡,查到了什麼,最終才得知真正殺死他女兒的,並不是自己。

不過既然劉曉光能將那四個人殺死,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那四個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確是強姦過劉美,所以劉曉光對於自己的殺戮不會停止。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劉曉光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想活命,就在當晚九點鐘,趕到東山。

這要是一個正常人,自然是會對這樣的短信置之不理,可那是方至昂,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率先動手殺了劉曉光,後者就會殺死自己。

所以,他在網上買了一根電擊棍,趁着劉曉光襲擊自己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將劉曉光電暈。

我抬頭看着方至昂,低聲問道:“然後呢?”

後者一陣陰森的笑道:“然後?然後我就將這十五年的憤恨都發泄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是他,殺死了那四個畜生,以至於我出來之後,報仇未果,也是他,親手將我送進了監獄,更是他,讓我的父母,那麼早就死了,這一切的罪魁禍手,都是他,哈哈哈哈,我當著他的面,再次強姦了他女兒的屍體,雖然這具屍體一直被福爾馬林泡着,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舒服啊,再然後,我讓他吃下了自己女兒的肉,你是真的不知道,看到他的那張痛苦的表情,我心裡……還真的是爽呢。”

我死死地攥着拳頭,我發誓,如果我現在能動,我一定一拳送他去見他爹媽。

現在的方至昂,就跟變態沒有兩樣,和原先我所認識的他,完全判若兩人,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真的恨不得變成申屠,用那些所謂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手段去對付他。

可是,我不行。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我也該送你上路了。”說話間,方至昂拿着手上的那個黑色鐵匣子,直接就對準了我的腦門。

我眉目微皺,緊接着,從我側面傳來了一陣巨響,門被一腳踹開,是李炎,此時,李炎正帶着東市刑偵大隊的人直接沖了進來。

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李炎徑直衝上前,一腳就將方至昂手上的鐵匣子踢翻在地,同一時間,右手猛地抓住了方至昂的脖子,直將其從空中壓制到了地上。

這一系列動作,只持續了三秒鐘的時間。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方至昂已經帶上了李炎的手銬。

“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我半閉着眼睛,看着姍姍來遲的穆纖瑤,小聲的說道。

後者蹲下了身子,而後一把將我扶了起來,笑着說她的車都是裝有GPS的,我一走就兩個小時,電話也不接,所以無奈之下,她只能按照GPS所示的位置找到了這裡,其實她早就在門外,只是礙於自己是一個女的,只能打電話等待李炎他們的救援。

我臉色一怔,什麼話都沒有說,在李炎及其穆纖瑤的攙扶之下,直接就來到了東市二院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

醫生說射到我身上的那根針的確被塗抹了麻藥,而且麻藥鑽入針孔,那黑匣子裡面的每一根針,都能麻到一個成年人,只不過刺中我的那根針並沒有流入經脈,所以我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我本來不想住院的,但李炎執意讓我留院察看,並說關於方至昂的事情,他們來解決,我只需要好好保重我的身體就好。

我抿了抿嘴,剛想要說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其實這個案子,我想一直參與下去,如果不是我固執己見,覺得我不會看錯人,這個案子就不會那麼複雜。

但的確,當下我整個身子都出於麻痹狀態,所以,我就算想要跟着李炎離開,也無能為力。

因為方至昂歸案,而被方至昂殺死的那個劉曉光正是二十年之前,玄陰門內的激進分子,所以穆纖瑤以及她的專案小組,全都擁擠在了刑偵大隊,而李炎和蘇眠呢,為了調查方源失蹤的事情,也一股腦的投身東市刑偵大隊。

看來,今天的刑偵大隊,都可以熬成一鍋粥了。

“我讓我幾個手下在東市查過了,玄陰門自從趙老三那個賭場被剿滅之後,行事更加詭異了,原來的總部也被拋棄,他們又重新在東市的地下建立了一個更加牢不可破的總部,並且對外宣稱,不再招收新人,不過,三天在之前,一個叫做秦歡的男人,卻破格進去了,聽說,他是帶着三塊人腦……進入的玄陰門。”李瞳在我床邊,一邊削着蘋果,一邊冷冽的說道。

秦歡?

我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卻又想不起來了。

李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而後繼續說道:“95年,三名未成年孕婦被當街殺害,而她們肚內早已成形的嬰兒被徒手拉出,後來,警方在廣東境內,找到了這三名嬰兒,只不過,當人們再次看到這三名嬰兒的時候,它們都已經被某些不良商販烹煮成嬰兒宴放在了桌上,99年,一名九十歲老太太被發現在家中死亡,死時的樣貌慘不忍睹,據說是兇手拿着一個大鐵錘,將老太太直接砸成了人餅,警方逐個擊破,最終終於認定,這兩個案件的兇手都是同一男子,秦歡,而更令人憤慨的是,秦歡,正是那名九十歲老太太的親孫子。”

“這麼說來,這個秦歡,是個變態殺人狂?”我側眼看着李瞳,緩緩地說道。

可此時,她卻搖了搖頭,說她和這個秦歡打過交道,就在一年之前,秦歡喜歡帶黑口罩,性格孤僻,喜靜,但如果要動真格的,他似乎,更喜歡玩虐人命,所以,這個秦歡,是一個危險人物,但卻又不危險。

我看了她一眼,問道:“這話怎麼說?”

後者笑了笑,輕聲說道:“因為真的秦歡已經死了,被人當街砍死的,屍體,也被人丟進焚化爐了。”

所以,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秦歡這個人了,而知道他是秦歡的,就只有李瞳一個,就連那個讓人把秦歡砍死的大佬,都不知道,自己殺死的,竟是這麼一個變態的兇殺犯。

“可是,現在秦歡回來了,我手下告訴我,這個秦歡是趙老三生前介紹的,趙老三介紹他的時候,我手下也在場,和我剛剛所報的履歷一樣,所以我想,應該是有人冒充秦歡,刻意去接近玄陰門了,而這個秦歡,按照我手下的描述,和方源,長得一模一樣。”

我心咯噔一下,詫異的看着李瞳,一個激靈,我整個人都從床上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