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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資料上來看,在一九八九年的七月十六日凌晨,警方接到報案,說是在本市的東郊街道一處出租屋內,發現了一名沒有手掌的屍體,警方在趕到現場後迅速排查,卻在這出租屋內發現了五六個不同的指紋。

同月18日,一具漂浮在本市護城河內的屍體被一名保潔人員發現並報案,死者同樣沒有手掌。

25日,隸屬本市三城縣蔣家村附近的山頭,村民上山挖野菜時,發現了一具完全腐爛的男性屍體。

同年八月一日,警方接到一則來自殯儀館的報警電話,對方聲稱即將要火化的屍體被替換了,警方到達現場,卻發現那兩具被人替換了的屍體,同樣也是沒有手掌。

更令人憤怒的是,就在警方立案偵查的半個月後,一具沒有腦袋的無名屍竟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被人鋪着席子,出現在了警察局後門的一條深巷之中。

這一件被命名為716的惡性凶殺案中,死者一共有五人,其中三人為外來務工人員,兩人為本市人,其年齡跨度最大也沒有超過兩歲,經過指紋比對,當時警方已經確定這五名死者為政府司機張良田,民工武番強,KTV服務人員韓江,汽車銷售劉淼以及賓館保安張德容。

警方在確認死者信息之後,就對其逐個展開了調查,希望能從他們的身份信息中,得到某些關聯性的線索,可結果卻盡不如人意,除了這政府司機張良田經常去某KTV唱歌,可能認識韓江之外,其餘三人警方都把他們查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有得出有關於他們五人都互相認識的重要線索。

不過,讓警方詫異的是,這案件內的所有死者,身旁都沒有貴重物品,比如說錢包或手鏈,金項鏈等,但他們卻在張良田以及劉淼的身上發現了常年帶戒指以及項鏈的痕迹,所以警方當時推測,這是一宗劫殺案。

但問題是,普通的劫殺案都是殺人越貨一走了之,可這裡面的五名死者,卻清一色都是被人砍斷了雙手的。

就在警方呈焦灼狀態時,一個來自報警中心的電話瞬間就打破了他們此時正深陷的僵局,一名城市建設員工在某下水道發現了無數雙人手,而這些人手,更是像極了被油炸過的雞爪。

“啪嗒”一聲脆響,我打開了某個文件,緊接着,一張又一張好像被泡發了的雞爪的人手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眉目微皺,這些人手跟我們在下水道內發現的那具女屍的手一樣,都被油炸過,而且經法醫鑒定,這些被炸過的人手都是在他們生前油炸的。

從案件開始到人手出現,期間相隔了大半個月,而警方卻依舊沒有掌握更加可靠的線索。

而就在這宗案件迫在眉睫,不得不破的時候,一個男人突兀的打了通電話給當時的辦案民警,將整起事件的原委都告知了民警。

這男人叫張三順,那一年,他三十七歲,是某家寵物店的老闆,初中畢業之後就染上了賭癮,從一塊兩塊的麻將,玩到一百兩百的抬頭,甚至還學別人玩德州。

是個人都知道,賭博這東西,十賭九騙,所以,原本家境不錯的張三順在三年之內,就賠掉了一棟別墅以及他父母的所有積蓄,無奈之下,只能跟朋友借了點錢,開了一家寵物店作為自己的營生。

但是,噩夢終將來臨,某日,張德容帶着自己的妻子來到寵物店買了一條狗,由於兩人都喜好賭博,這一聊,就留下了電話,再往後的一年時間內,張三順重操舊業,開始和張德容及其幾個賭友經常來往,這一來二去,先是幾萬,後是幾百萬,但他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劍走偏鋒,去借了高利貸妄想着可以範本。

看到這裡,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按照這通話記錄上的對話,這張三順和張德容及其另外四人賭錢的時候,一開始還多多少少贏一點,可後來連續十幾天都輸的底朝天,這明顯就是一樁騙局,一樁騙張三順入套的騙局,別說我,就算是當年他告訴任何人,誰都會好心提醒他,錯就錯在當局者迷。

很快,就到了還高利貸的日子,張三順當時全身家當就這麼一家店,可當時他卻借了三十萬,到了要還錢的時候,連本帶利已經到達了三百多萬,他哪兒來的錢還?無奈之下,只能去求助平日里天天見面的那幾個賭友,可張德容他們卻並沒有聽他多說,還將其拒之門外,甚至最後連人都找不到了。

張三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騙了。

人到了絕路,總是這樣,不想着絕處逢生,卻想着怎麼讓那些騙了自己的人得到報應。

張三順在那通電話裡面說的很清楚,是他將那五個人一個又一個的找了出來,然後再加以殺害,當民警問他為什麼要油炸他們手的時候,張三順有明顯的三秒停頓時間。

他告訴民警,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好好做人,賭博這東西,真的能害的人傾家蕩產。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掛了電話,等到那民警查找張三順住址,並且在第一時間趕到他家的時候,張三順的屍體,卻早已冰冷的懸掛在他的卧室內,而腳下,還有一封遺書。

遺書裡面大多都是悔恨的話,所以也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而真正加快警方結案的證據,就是張三順家的那一口鐵鍋和一個自己砌成的灶台。

警方在灶台內發現了張德容以及韓江的衣物纖維,相信死者在臨死之前,應該是被張三順藏匿在這灶台內的。

那一口被放置在灶台角落的油鍋內還有一大鍋的油,油內還有不少的沉澱物,第二天一早,警方就收到了一張化驗報告,按照化驗報告上顯示,這油鍋內的沉澱物,打賭都是人體皮屑還有人體骨骼的組成部分,可以確定,那油鍋內,曾出現過十個人手。

“這是我所經歷過的案件中,最兇殘的一起,卻也是最簡單的一起,我不相信那麼兇殘的兇手會在殺人後的半個月內投案自首,更不相信會有兇手比逼的走投無路,我不想結案,可卻不能不結,或許,你們才是對的。”

這是當時那位辦案民警的自述,這份自述本不該出現在這宗存入檔案庫的檔案中,可他卻恰恰出現了。

讓我存疑的是,從我翻開這宗檔案到這位民警的結案自述,資料上都沒有告訴我,這位當年調查716案件的民警,到底是誰。

其實說句實話,我並不認為這個叫做張三順的陳述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相反的,在通話記錄這份資料內,那位民警將張三順當時的語氣用詞都寫了出來。

我嘗試着閉上雙眼,想象着當時的場景,是的,張三順說的很合理,一點兒都沒有違和的地方,但最不合理的,也是在這裡,他說的話就像是預先準備好稿子,照着讀出來一樣,到她敘述他殺死那五名死者的時候,他絲毫沒有停頓,就連一秒的回憶都沒有,直接脫口而出。

而當他說起那五個人一起合謀騙他錢的時候,他竟然異常的激動,我相信,張三順的這句話,一定是真的,那五個人,的確是合謀騙了他的錢,並將其逼上了這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

可我並不認為,他所說的都是真的,最起碼其中有百分之四十,都是含有水分的,而這些水分,往往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