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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護士看了我一眼,而後詫異的問我,我是不是就是早上發現屍體的那個人。

尼瑪,我給忘了,今天凌晨上來扶張澤宇的那個護士,就是這看似身高都不到一米六的女人,昨天她是通宵班,所以……今天她應該也是通宵班。

我微微一愣,而後沒皮沒臉的笑道:“可能……大概……或許,應該是吧。”

那護士一聽,而後又看了一眼我手臂間滲透着血的白色T恤,當即沒好氣的讓我跟着她走進了護士站。

這一邊走着,她還一邊喋喋不休的問我一些有關於張天笑死時樣貌的話題。

從言談舉止之間來看,這丫頭,怕是對刑偵案件方面,也有點兒興趣。

“哎,護士姐姐,那個人是死在樓道裡面的,在此之前,你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我見那護士拿來了一卷繃帶以及一些創傷藥品走到我跟前,當即單刀直入的問道。

護士抿嘴想了想,想的時候,她那雙手還拉着我手上的繃帶,這一拉不要緊,一拉,我這原本就快要開裂的傷口,頓時就開始血崩了起來。

“哎喲,護士姐姐,你這可算謀殺啊……”我捂着自己的傷口,一臉猙獰的抬頭對那護士說道。

其實說實話,這護士也挺呆萌的,看上去應該像是一個新手,所以像包紮這種細節方面,處理的似乎並不完美。

但好就好在,這護士夠單純,我也不擔心她會為了維護這醫院的聲譽,來跟我打官腔。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止血。”那護士見我的手臂一直在躺血,馬上就慌了起來,在我一旁一直在尋找着什麼,過程之中,還打翻了兩個鋼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伸出右手直接就將右側抽屜抽了出來,然後敲了敲,示意她剛剛拿過來的東西,全都放在了這抽屜裡面。

那護士臉色漲的通紅,一直在跟我道歉,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沒關係,慢慢處理,處理不好也不怪你,不過你好好想想,在一點到兩點之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怪異的聲音?”

“嗯?我想想啊,我是八點的時候來交班的,一直忙到十二點,我在護士台這邊打了卡,之後就開始閑下來了,我記得我當時在護士站裡面坐了一個小時,實在太無聊了,就去尋房,11房的病人有些氣急,我在給他上了呼吸機之後,就又回來了,我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那護士說完,我眉目微皺,繼續說道:“你再仔細想想,一點點聲音也算。”

那護士又想了半天,隨後忽然站起,又扯到了一下我剛剛被她換上的繃帶,天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了這小妮子了,那一陣疼痛,我愣是疼到冷汗從背後直冒,都沒有喊一句,因為我怕這小姑娘被我的叫喊聲小嚇的,連自己要說什麼都給忘了。

“你……聽到了什麼……”我半閉着雙眼,咬着牙,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個時候我記得11床的病人按了床頭鈴,我正要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沙沙沙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也就持續了幾秒鐘,我還以為是儀器發出來的聲音,所以就沒有去管他了。”

“沙沙沙的聲音”我疑惑的問道。

護士堅定的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沙沙沙的聲音。

“那你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么”我繼續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聽到了幾秒鐘,幾秒鐘後就沒有了,對了,你問這個幹嗎?難道你也要跟福爾摩斯一樣,學習人家警察破案?”那護士笑着在我手臂上綁了個蝴蝶結,又輕拍了一下我的繃帶,這陣疼痛,又讓我流了一頭的冷汗。

“大姐,您以前練散打的吧?力氣那麼大,剛包紮好的傷口,恐怕也忍受不了你幾下拍打……”

我咽了口唾沫,捂着我的傷口,以防再次被這個女人給打裂,然後我借口已經包紮完畢,朋友還在下面等候,就直接開溜了。

鬼知道我要再繼續待下去,這護士會不會弄到我血流成河而死。

下樓的時候我就給方源打了一個電話,得知方源現在就在醫院附近的某個下水道旁,我打了個飛的就直接沖了過去。

按照方源給我的地址,我讓司機停在了一條人群稀少的小巷旁,而此時,方源正站在這條小巷口東張西望,見我下車,我在他臉上,似乎……看到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記得上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笑容的時候,是在他讓我用錘子將屍體從牆壁內打出來的時候,而這一次……

“林希那邊都結束了?這次做的不錯,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完了,這貨可能,又要讓我做什麼噁心的事情了,不然,他又怎麼可能跟我這樣好好說話?

果不其然,在說完這句話後,我就跟着他走入了這一條小巷,當我們走到這條小巷中央的時候,他卻頓時停住了叫上的步伐。

由於慣例作用,我還沒來得及停下腳步,就直接朝他背後撞了過去。

“干哈玩意兒?要在這裡做什麼?”我有點兒摸不着頭腦的說道。

接下來,方源邪魅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帶着笑容,指了指腳下的下水道,緩緩地說道:“雖然我們還不確定那一個陌生短信發過來的素描是不是真實的,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確認一下也還是沒有錯的,萬一是真的呢?”

我愣了愣,剛開始我還以為他要幹嘛,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當即我就抬頭反駁道:“大哥啊,本市的下水道系統四通八達,幾乎每一條街道都有那麼兩三個,你怎麼知道那張素描紙上畫的就是這裡?要是不確定,我這一趟下去不是白走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我可不做。”

“你會做的,我讓李炎確定了當時這個手機號發送短信時的IP地址,就在這條街附近,你也知道,這條街周圍都是一些四合院,像這種窨井蓋少之又少,而這裡,連白天幾乎都沒有人經過,所以如果那張素描是真的,這裡幾乎是最好的拋屍進入口。”

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臟猛地震了一下,看來,今天讓我下去的這件事情,方源是勢在必得啊。

我哀怨的看了方源一眼,小聲的說道:“大哥,我受傷了,工傷,而且我這個人吧……有潔癖。”

在我說話間,方源用撬棍將這窨井蓋的蓋子掀開,一股子臭氣瞬間就從下往上的飄出,緊接着,我這輩子都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我只覺屁股被人踹了一腳,得虧我被他揣進去的時候眼疾手快,直接就抓住了一旁的鋼筋樓梯,要不然,這一跤可夠我吃一壺的了。

“喂,手電筒接着,發現了什麼隨時回來告訴我。”這時,我頭頂一陣光亮,一個躲閃不及,我直接就被他丟下來的手電筒砸了個正着。

“王八蛋……”

我抬頭看着上面,方源此時就像是一尊大佛一樣站在我的頭頂之上,見我抬頭,他立馬就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然後用手電筒照了照我的臉,示意我趕緊出發。

無奈之下,我只能咽下這口氣,拿着手電筒,摸黑在這種又臭又髒的地方緩慢的前行。

1月頭,是本市最冷的時候,地下道里的水都幾乎快凍在了一起,而那些煩躁的水滴聲,在我身旁卻不絕於耳。

一股一股的臭氣從我腳下的臭水中散發出來,我用電筒照射水面,還能看到一坨又一坨的黑色物體在水面上飄蕩,忽然,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人,不,當我用手電筒照射過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我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那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藍色的動漫服裝正跪在距離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她的臉全部被她那散發給擋住了,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驚慌之下,我躺着水面快步上前,可就在我快要走到那女人面前的時候,我……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踩下去的時候,我居然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