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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方源,問他黃光的事情,是已經算告一段落了嗎。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上面對這個案子非常關注,既然黃光已死,而他在死亡之前已經親口承認他殺了沈暢父子的事情,這個案子,也算是有個了結了。

“張拙呢?”我脫口而出的說道。

“一開口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麼,關於張拙的案子,我一直都在跟進,包括早上遞交結案報告之後,我回來一直都在辦公室想這個事情,張拙,或許不是黃光殺的,但如果不是黃光殺死的,又會是誰?”方源嘆了口氣,雙眼目視前方,緩緩地說道。

是啊,那個小姑娘是看着黃光上樓的,也就是說,黃光去過現場,這是最能佐證黃光是兇手的條件。

可除開這個條件,黃光有什麼理由要殺死張拙,他自己也說,他能理解沈思其的這個決定,所以原本也沒想追究這個事情,畢竟如果當時不做剖腹產,孕婦和孩子可能連救活的機會都沒有,是沈思其給了他們母子這個機會,只不過在手術過程中有太多不確定因素,醫院後期也曾檢過屍,確定為羊水栓塞,這根沈思其的手術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千夫所指,必有一死,醫院知道這件事情和沈思其沒有關係,卻抵擋不住外人的閑言碎語,黃光在聽說是因為他沒有給醫生紅包之後,才起的殺心,那麼,他要對付的應該就只有沈思其,和張拙並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殺死張拙?

還有,他這殺機一醞釀就醞釀了四年,在這四年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最後爆發,決定殺死沈思其和一個還只有五歲的孩子?

這些都是讓人想不通的地方,也是我和方源心頭上的結。

緊接着,方源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張照片,我仔細一看,是個血腳印,腳印旁還流淌着看似無邊的血漬。

其實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這腳印並不容易被發現。

“這是在張拙母親卧室中發現的,我比對過這雙腳印,43碼,而黃光穿的是46碼的鞋,也就是說,就算黃光曾去過張拙死亡的現場,但,現場應該還有人來過,而且是張拙和其母親死亡前後。”方源抽了一口煙,而後平淡的說道。

“你是說,在黃光背後,還有一個人?”

後者點了點頭,順勢就將自己的目光移動到了我的身上,疑惑的說但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陷害我,亦或者是說,我和這個人有過梁子。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平時朋友很少,可能也是因為平時我也不太愛說話的原因,要說得罪人,我就是想破了腦袋,我都想不出來到底有誰是我得罪過的,就算有,也沒有那麼大的梁子,站在黃光背後,連殺兩人,還在黃光家中擺放了一個沾有我血漬的皮球,就因為要陷害我?

“四年,四年前,黃光的妻子孩子都死在了手術台上,按照你的那份筆錄,他當年猜測是因為自己沒有給紅包,所以才導致自己妻子孩子死亡的這個事實,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他遲遲不動手,反而要在你來到本市報道後,才進行……”

我微微一愣,方源這麼一提醒,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當年黃光是在拿到醫院補償金之後才猜測的這件事,等他反悔的時候,合同已經簽下,他想要上訴已經不可能了,但因黃光性格軟弱,對於復仇的事情,他也只能藏在心理想一想,可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顆罪惡的種子,已經在自己心底裡面生根了,在往後的日子裡,不管什麼時候,如果有人鼓勵他,他很可能會重新燃起複仇的火焰……”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方源一直看着我,直到我說完,他那雙還算冷靜的雙眼,又上下打量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道:“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後者搖了搖頭,嘴角微彎,笑着說道:“我曾經翻閱過你的資料,在學校里各科成績都非常優異,特別是犯罪心理學這一塊,你的導師評語就只有四個字,出類拔萃,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在學校成績幾乎可以用第一來形容的人,為什麼會被分配到我們這種三線城市,而且這裡又不是你的老家,你也從來沒有來過。”

是啊,當時上面分配的時候我也挺意外的,但還是接受了,我知道,既然我選擇了這一行,就算是讓我做一個交警,也算是完成了我小時候的志願,但對於方源的這個疑問,我自己也沒有去想過。

“你母親是國內出了名的心理醫生,誰都不知道看似那麼年輕的她,竟然會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她把你隱藏的很好,也把你教的很好,我之前一直很困惑,為什麼你會對犯罪心理那麼嫻熟,原來除了在學校裡面學的那些,回家還有人給你開小灶?”

我白了方源一眼,像我媽這種女人,給我開小灶?不存在的,從我十歲開始,我幾乎平均三個月見她一次,就算過年過節,我媽都以要工作的名義拒絕我倆的見面。

我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工作哪兒有那麼忙,只不過是她怕我妨礙她釣凱子的一個借口而已,二來,我想也是怕我詢問有關於我爸的一些事情吧。

“想探我底?”我笑着問道。

“在你報道之前,你的底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和方源相視而笑,其實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我們之前合作雖說不是天衣無縫,但也算是得心應手,整個三組就只有我,李炎還有他方源,少了個我,他們自然每天忙的團團轉,更何況,剛剛還接手了一個惡性凶殺案件,想來,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方源更加希望我歸隊了。

“說說吧,你們在現場發現了什麼?雖然我現在正處於停職狀態,就當是閑聊了,反正這一個下午,我也沒事做。”我聳了聳肩,有些暗示的說道。

方源看了我一眼,隨後起身,佯裝伸了個懶腰,輕聲說道:“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了,張天笑,男,19歲,身高194,體重165,本市專業籃球運動員,上個禮拜送進來的,車禍,小腿被一輛麵包車碾壓而過,送來的時候醫生建議截肢,但其一直不肯,無奈之下,醫生只能對其進行保守治療。”

話說到這裡,方源嘆了口氣,繼續道:“今天凌晨,哦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昨天午夜十一點鐘左右,她母親在其病房的另外一張病床上睡下還看到他在病床上玩着手機,可幾個小時之後,他卻被五根釣魚線,製作成了傀儡,哦對了,按照他隊友的筆錄上來說,他曾經收到過一封信,信內有一張素描紙和一張寫着血債血償的紙條。”

忽然,我眉目一皺,也沒管身上還有傷,直接大腿一拍,大聲的說道:“什麼?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