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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炎醒來,我立馬將那張照片揣進了兜里,佯裝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就又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李炎也沒有多問,只是在我耳邊輕聲笑道:“我有沒有說過你和頭兒很像?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其實啊,頭兒對你已經算是很可以的了,按照規矩,新人是要老人帶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新人,在頭兒底下能夠一個上陣,去看法醫解剖並做解剖記錄的,這足以證明頭兒欣賞你,而且你們兩個都不愛說話,還都姓方,哎,你告訴告訴我唄,你和頭兒是不是親戚?”

我白了李炎一眼,說不是全天下姓一個姓的都能是我親戚,而後順手就將我身後的墊子直接朝李炎丟了過去。

在之後的四五個小時內,我一個人坐在坐位之上,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心中則是一陣惆悵。

在那張照片上,我媽的樣子和現在一樣,一點兒改變都沒有,而那時還在襁褓中的我,卻已經長大成人了,在我印象中,父親似乎更像是一個陌生的代名詞,我從來沒有叫過爸爸,也是小時候同學說我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我才知道,爸爸是個什麼東西。

看着這張照片,我猜,那站在我媽旁邊的男人,應該很高大,很帥氣吧,要不然我媽這麼一個眼光及高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選擇跟他未婚先孕?

就這樣,我在腦中勾勒着我爸的樣子,也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雙眼。

“啪……啪……啪……”

一個皮球從門外滾入,我伸出手臂將其攬在了懷中,這時,一雙油光蹭兩的皮屑一下進入了我的眼帘,他蹲下了身子,撫摸着我的側臉,笑着問我要不要去遊樂園玩。

我剛想回答,畫風突變,周圍的一切都變的漆黑一片,摔打聲,吵鬧聲,還有電視中新聞講解聲,那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是幻燈片一樣在我腦中出現。

忽然,一張蒼白的臉猛地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臉,正如他可能也看不清我的臉一樣,他緩緩地張開雙手想要擁抱我,可卻怎麼樣,都碰觸不到我。

“啊……快跑……”

緊接着,又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傳入我的耳邊,而我一眼望去,卻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小怵……快跑……”

那陣男聲就像是留聲機一樣回蕩在我耳邊,我猛地睜眼,冷汗如泉涌一樣在我額頭滾落,我這才發現,原來剛剛的一切,竟都是夢境,可那一陣陣慘烈的叫喊聲,卻還回蕩在我的雙耳之間。

“怎麼了?做噩夢了?”李炎見我喘着粗氣,這一身衣服也被我的冷汗給侵蝕了,立馬給我叫了一杯冰水,我接過冰水後,直接將水一飲而盡,而那些冰塊,則被我當成毛巾,敷在了臉上。

而李炎,就這樣傻愣愣的看着我,一句話沒說。

半個小時後,飛機安全降落在拉薩機場之上,我和李炎也開始準備起了行囊,見那些乘客都已拿着大包小包的走在李炎身側的走廊之上,我並沒有隨波逐流,而是等到那些乘客走完了,才和李炎緩慢的下了飛機。

這時,陳倩倩早已在飛機下等候,看到她朝我們揮舞着手時,我翻了個白眼,原本想以走散的名義讓她在拉薩好好玩幾天,可沒想到,這妞兒,是鐵了心的想要跟着我們去查案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拉着陳倩倩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出了拉薩機場。

一出機場大廳,我就看到了我和李炎的名字,我的名字被一個各自特別高的彪形大漢舉在了半空中,而李炎的名字,則被一名穿着制服的女警,舉在了胸前。

“你好,我是方怵,這位是我的同事李炎,還有這位,是我們的痕迹學專家。”我走到那彪形大漢的身前,將我和李炎還有陳倩倩的證件都放在了那大漢的手中,大漢接過看了一眼,在確定了我們的身份之後,當即笑着說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了,終於等到我們了。

這時,李炎推了推我的胳膊肘,在我耳邊小聲說那女警一直在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反正只要是個女的,都對你有意思行了吧?別忘了我們來這裡是幹嘛的,先辦正事。”

被我這麼一說,李炎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和那彪形大漢的身後,而陳倩倩,則一直跟在了我的身旁。

“怎麼樣了?胡海星找到了嗎?”我一邊走着,一邊看着我身旁的這個男人,輕聲問道。

那男人搖了搖頭,說他們在接到電話的當天就已經開始調查了胡海蘭和胡海星的證件,可除了在前天查到胡海星的確是乘坐飛機進入了本市之外,就再也沒有查到任何有使用胡海星或胡海蘭身份證的記錄。

這個男人說話聲音很粗礦,我側身看了看這男人,就連我看他,都要抬頭看,估摸着這個男人的身高應該已經超過一米九了。

但是不得不說,在這個地方的人,平均身高都好高,而且都很壯,就連一直跟在這民警身邊的女警,看起來都比我們江南過去的人要壯碩。

在等車之際,他們兩人簡單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這個彪形壯漢叫做扎西多吉,土生土長的藏族人,而一旁那梳着馬尾,穿着警服的女警,則叫做德協麥朵,和扎西多吉不一樣,她雖說也是土生土長的藏族人,但其母親卻是我們漢族人。

而這陳倩倩也一時興起,說要讓他們幫我們取一個藏族人的名字,扎西多吉一聽,當即就笑着說道:“藏族人的名字多是以吉祥如意為寓意,既然姑娘要起,那你就叫卓瑪怎麼樣?月亮女神,表示着純潔,和美好,至於這兩位兄弟,方,你就叫扎西德勒,寓意吉祥如意,而李,你就叫扎西曲措,寓意吉祥法海.”

我瞥了陳倩倩一眼,就這丫頭鬼點子多,也不知道上級讓她來到底是幹嘛的,我看搗亂,她倒也是一把好手。

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我看着沿途的風景,這腦間,卻依舊還是回想起了我剛剛的那個夢境和那張夾在我筆記本中的照片。

我有一種感覺,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個惡魔,似乎認識我父親,而我和他之間的糾葛,很可能是因為我父親而起的。

是我爸得罪了他么?所以他要父債子償?

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問問他,我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在此之前,我要找到胡海星,我想只有找到了胡海星,我才能從她口中,探知那個“惡魔”的事情。

張天笑和胡海蘭都被人做成了傀儡,雖然製作的方式並不相同,但我可以肯定,這兩個被害者之間,一定有潛在的聯繫,就算胡海星不是殺死張天笑的兇手,她也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比如,就算她為了錢,殺死了自己的姐姐,那她又為什麼要把胡海蘭製作成扯線木偶?

這不是偶然,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所以,接下來,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那個男人,是不是曾找過胡海星,那個男人,是不是也曾經找過殺死張天笑的兇手,並以相同的方法,教會了這兩個人怎麼去殺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惡魔”,會有多麼的恐怖,只要他一天不落網,就會有數之不盡的謀殺案。

這時,扎西多吉接了一個電話,但因為他說的是藏語,我卻一句都沒能聽懂,只知道他在接到電話後,臉上升起一陣驚喜的笑容。

直到他掛電話後,他才驚喜無比的對着我們說道:“方,你們的運氣真的好,就在五分鐘前,一個用胡海蘭身份證的女人,在我們市的某個旅館裡面開了個房間。”

說話間,扎西多吉猛打方向盤,而後,這兩裝載着我們五名來自兩地的刑警,直接就朝着扎西多吉口中的那個小旅館飛快的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