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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是四面封閉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走出去,就必須從門前離開,剛剛在進來的時候我曾經看過,這家紙紮店門口並沒有監控攝像頭,但其他紙紮店的門口,卻有,而且我走過來的時候還看見有幾個攝像頭是衝著外側的,也就是說,這些攝像頭,應該會拍攝到一些我們想要知道的線索。

屋子裡除了老爺子小腹上的那一把匕首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兇器了,這間屋子很小,大概只能容納兩個成年人。

我站在店鋪內,隻身觀察起了周圍的一切,門口的血漬呈滴落狀,應該是傷者進門時造成,距離門口大約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血漬開始逐漸擴大,我站在這一塊面積較大的血漬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想象着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傷者應該是在外面受了傷,並造成大量血液噴出,他用手捂着傷口,來到了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店內,老爺子為其開門,而在傷者進入店內的那一瞬間就倒地不起,在老爺子的攙扶之下,傷者來到了屋內的床上,緊接着,發生了什麼?

是傷者殺死的老爺子?

還是傷者進門之後,門外又來了一個人,將老爺子殺害,並帶走傷者?

如果是第一個推測,那麼這個案件瞬間就完全的又一次演繹了什麼叫做農夫與蛇的故事。

但我繼續往深處一想,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店鋪內的血流量來看,傷者來到店內之後就應該沒有任何意識了,所以就算老爺子將其放在床上,他就算醒着,也不可能會再有力氣將老爺子殺死。

那麼,就只有第二個推測了,那就是有人尾隨傷者,在老爺子將傷者放在床鋪上的時候,一下將其殺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在老爺子小腹中的那一把匕首之上,應該留下了兇手的指紋。

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了,作為本案的第一發現人,我自然也被那些民警帶到一盤盤問我來到這裡發現這個案件的經過。

當然,我並沒有將那紙紮人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就算我說了出來,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相信,還有一點就是,我如果將這個世界上存在着這種思維的惡魔告訴警方,難免會漏風,到時候讓民眾知道了之後,不免又要掀起一陣人性的抉擇,而這個惡魔所做的事情,對於大部分人來講,內心最深層次會站邊在他這裡,所以到時候社會輿論的指向,就會全在我們警方的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就以下班時想走捷徑才會走上這一條路,而這一條路,也的確是我回家時的小路。

不過好死不死,盤問我的人正是那天在護城河旁詢問我的民警,我記得他的名字應該叫陳孜,和我一樣,都是應屆大學畢業生,不過他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畢業之後被分配到了片區分局當了一個民警。

他一見到我就皺了皺眉,問怎麼又是我。

我白了他一眼,天知道我怎麼知道怎麼又是我,如果可以選擇,我特么也不想的好嗎。

緊接着,我告訴他,因為我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了所以想藉著空,從特案組溜回家洗澡,可在經過這一條小道的時候,卻無意間發現這門面上的血手印,然後,我就敲門,才發現門並未上鎖,這不,就發現了這門內滿是血漬,隨後就報警了。

可誰知道這個陳孜一聽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當即往後退了一步,看來,這貨有潔癖啊。

沒過多久,方源也馬不停蹄的從法醫院趕來,身旁還跟着一臉冷冰冰的林希,一見到我,方源也沒有說話,只是白了我一眼,從我身旁擦肩而過。

而林希卻在擦過我肩頭的時候看了我一眼,輕聲道:“我喜歡你的這個屬性,繼續保持下去,讓我成為法醫界一把手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之後,她甚至還露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林希是話中有話,不過我自己知道,這並不是我偶然遇上的案子,而是有心人的推波助瀾,這一次,可真不是我屬性的問題。

“噗……噗嗤……”

林希剛走,一旁的陳孜頓時就忍不住的笑了一聲,我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就跟着林希他們再次進入了案發現場。

我將我剛剛對於這個案發現場的所有分析都告訴了方源,當然,我並沒有在這裡告訴他我是因為一個紙紮人才來到的這裡,畢竟這裡人多嘴雜,萬一傳揚出去,別說方源,就算是樓明禮本人,都頂不住這個壓力。

而林希則直接就走到老爺子的屍體旁蹲了下來。

方源聽罷,似乎也贊同了我的這些推測,立馬讓人將周邊有監控的商家叫起,調出了當時的監控。

從監控畫面上來看,當天晚上八點,一輛出租車直停在了這家紙紮店的門口,緊接着,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男人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搖搖晃晃的來到了紙紮店旁,而那輛出租車,幾乎是在他下車的同時,直發動引擎,朝這條小巷的另外一邊開去。

由於當時監控的燈光過於昏暗,我並沒有看清這兩出租車的車牌以及那名下車的男人的臉,只知道,這個男人當時應該穿着一件紅色的外套,下身則穿着一件工裝褲。

畫面播放到那名男人進入店內之後的二十分鐘,監控視頻突然出現了一陣雪花,而且還不是一家,接連六家商鋪的監控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雪花,我眉目一皺,當即出門查看起了那些監控攝像頭,和我想的一樣,這些監控的線頭,都被人用刀割斷。

這讓我馬上想起了項彥佳案時,在項彥佳出事的走廊之上,那些監控也被人攔腰割斷……難道,殺死項彥佳的那名兇手,就是殺死老爺子的兇手么?

這一家紙紮店殺人案又會和那乾屍博物館案有着什麼聯繫?

我將這段監控畫面直接上傳到了特案組的郵箱,由於李炎此時正在和蘇眠調查關紅輕的下落,所以不得以之下,我回到特案組後又給李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教我操作他的電腦,授權登錄工商局的內部官網。

來來回回半個小時之後,我終於在內部網內查找到了這家紙紮鋪的註冊記錄。

這家紙紮鋪是在1995年登記註冊的,註冊名是李洪福,我又將這李洪福的名字輸入到了查詢戶籍資料的網站上。

沒一會兒,李洪福的個人資料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按照資料上來看,李洪福今年八十三歲,年輕時曾在上市打工,做碼頭搬運工,之後參了軍,退下來後,又用自己存下來的錢開了這一家紙紮店。

他有七個兒女,但除了一個外,其餘的現在都居住在臨省或臨市,對於老人的照顧,一直都是由其兒子來照看。

我嘆了口氣,查了一下他兒子的電話,直接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接通之後,一陣沉悶的男聲頓時就從電話中響了起來。

我微微一愣,隨後對着話筒說道:“您好,請問,您是李洪福老先生的兒子嗎?”

“我是,怎麼了?我爸出什麼事了?”對方很快的就回道。

我抿了抿嘴,隨後緩緩地對着話筒說道:“這裡是本市刑偵大隊,我想,您能來一趟么?”

我沒有直接告訴他他父親的事情,是害怕他跟這個案子有關,或許是因為我想多了,但李洪福身患高血壓,又有糖尿病,對於這個老人,其子女必須嚴格看護,不能出一點兒問題,老人有七個孩子,留在老人身邊照顧過他的就只有他一個兒子,人總是會多想,所以,拋開我們現在一切的線索不說,這個兒子對老人的想法應該有很多,我沒有多去觀察,也沒有見過他,所以現在還不好下定論。

再者說,現在只是電話中詢問,我不可能用雙眼去判斷他在得知老人死亡之後的第一反應,所以,我選擇當面,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也許是我多疑了,但每一個案件,都不能放過一個疑似可能性,哪怕這種可能性再微乎其微也好。

“我現在在忙,不在本市,這樣吧,我讓我妻子去一趟,有什麼事情,她安排就好。”

“是這樣的,我們需要……”

“啪嗒……”一聲脆響,我話還沒有說完,這人居然一下就把電話掛了。

這讓我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按理來說,在我問出他是不是李洪福老人兒子的時候,他腦子裡面就應該知道我們這次找他,是因為李洪福老人的事情,而老人都已經這個歲數了,又遇刑偵大隊的人去找他,他就算用腳趾想,都應該知道是他爸出了事,可這人,自己不來不說,還直接把我的電話給掛了。

這是什麼套路……

老人的兒子叫李群,今年五十三歲,是一家生物公司發展科技公司的副總裁,和妻子結婚三十年,沒有子女,在本市,他的房子有九套,幾乎都密集的處於市中心,但老人的房子就只有那一套店面,也就是說,老人至今為止,還住在自己的店內。

難道,老人的兒子和老人之間,有着什麼解不開的恩怨?

一個小時之後,刑偵大隊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李洪福的兒媳婦,詢問剛剛我打給她丈夫的電話是不是出自刑偵大隊,我讓他們將電話接了過來,並着重表明,李洪福老人出了事,請她馬上來刑偵大隊一趟。

他兒媳倒是比他兒子更通情理了一些,在詢問老人到底出了什麼事無果後,立馬駕車趕到了刑偵大隊,並在2組組員的帶領下,直接就來到了我們特案組的辦公室內。